脣角一勾後,她揚起笑臉,望着薛御的下巴笑得溫柔親切:“不想喝了?”
薛御微怔,被許慕白彎彎的眼睛盯着渾身有股奇奇怪怪的感覺。
下一秒,許慕白揚起手,一杯水潑到了薛御臉上:“我倒的不喝多可惜啊,這樣纔不會浪費!”
晶瑩的水珠順着烏黑的髮絲一滴滴的落下來,薛御僵着身子,還保持着微笑示人的模樣,沉默了好半晌,才緩緩的揚起手將臉頰上的水抹了一把,雖笑着,卻咬牙切齒的擠出來幾個字:“確實不浪費。”
許慕白丟掉被子,微笑的拍拍手,隨後搭在他的肩上,一副關係很好的樣子:“好了,咱們是朋友嘛,別跟我擺架子啊,薛御。”
薛御嘴角抽了抽,看來讓她做助理,也不能以總監的身份佔到便宜。
心裡哀嚎一聲,薛御收起那些複雜的心思,笑得十分牽強,許慕白卻很滿意他的反應,另一隻手拍拍他的胸膛,理所當然的說道:“不是說要教我工作的流程和任務麼?來吧,薛兄。”
“……”
薛御只好手把手的教導許慕白作爲一個助理的分內之事,作爲助理的事情不多,無非是打印打印文件,幫總監倒倒水,跑跑腿,比在企劃部那種機器費腦力的工作簡單多了。
許慕白學的很快,很快掌握到工作精髓。
當然,她也發現了一件事:“你說還需要送文件,跑跑腿?”
薛御不可置否的微笑:“是啊,這是做助理最基本要做的。”
天!
“送給君先生?”
見她震驚的臉色,薛御幸災樂禍的:“不好說。”
“……”
“有時候給他,有時候也會遞到別的部門去。”
許慕白無奈了,君先生昨晚上還身體力行的警告她不能跟薛御混到一起。
她以爲做助理只需要在部門晃悠就行,君先生也不會下樓來技術部,肯定發現不了,如果還要給他送文件,她不是自動暴露了?
“薛御,那個,給君先生送文件的事情別找我行不行?”
“why?”
許慕白抿脣,聲色嚴厲的抹了下脖子,語氣嗔怪道:“還不是你整天不幹好事,把我都給帶壞了,所以君先生不讓我跟你混在一起。”
聞言,薛御頓覺冤枉,分明她也沒有強迫,是她自己願意跟上來的!
想到這裡,薛御勾起薄脣,笑容中帶了幾分危險:“所以你現在是有事相求咯?”
許慕白一巴掌拍到他臉上:“求個屁,這不是朋友之間應該保密的麼?”
薛御搖搖頭,正欲說話,許慕白的手機倏然在這一刻響起,她聽到鈴聲,迅速從口袋裡拿出來手機。
“喲,新手機。”薛御戲謔道。
許慕白翻了個白眼,一臉你妹見過世面的表情,看是方嵐打過來的電話,她走進隔間,接通喂了一聲。
那頭方嵐輕快的聲音很快傳來:“小白,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她反射性的回道。
“很重要的事。”事態聽起來有些嚴重,方嵐的聲音微
沉,“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咱們見面說。”
“EL集團,正在上班。”
瞬間一片寂靜。
沉默了約莫十幾秒的時間,方嵐纔再次出聲緩緩的說道,“你什麼時間下班?”
“大概五點。”
“嗯,你下班之後來素雅咖啡廳一趟吧,咱們商量些事情。”
方嵐似乎很着急,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聽到耳邊的嘟嘟聲,許慕白擰了下眉頭,有些納悶方嵐會因爲什麼事情纔來找她……
實在想不通,她索性推開門走出了隔間,熟料薛御就站在門口,嚇了她一大跳。
“嚇死人了!”許慕白沒好氣的橫他一眼。
薛御曖昧的眨眨眼睛:“做了虧心似纔會害怕,你跟誰打電話?會嚇成這樣?”
“關你屁事!”
許慕白切了一聲,不理會薛御的八卦,並且沒有把方嵐告訴薛御的打算。
薛御覺得許慕白肯定心裡有鬼,說不好是去見顧流風,紅杏出牆。
怎麼想都覺得有那種可能性,再加上君斯年是他多年好友,以及從小到大就不喜歡顧流風虛僞的個性,還有許慕白竟然不知死活的朝他臉上潑水!
薛御心中的邪惡音子開始蠢蠢欲動,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君斯年那裡,瞎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東西,大大方方的把許慕白給出賣了,同時清晰的跟他傳遞了一個消息——你老婆要紅杏出牆了。
那頭的君斯年聽着薛御滔滔不絕胡扯的聲音,瞬間切斷了電話,如雪般的眉宇間出現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
下班後,許慕白直接無視薛御的殷勤,打的來到了素雅咖啡廳。
素雅咖啡廳在城南,城南在蒼雲市是個比較特殊的地方。
房子復古老舊,聚集着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幫派關係錯綜複雜,所以一般人,都不會輕易來到這種地方。
許慕白也是頭一次過來,在的士車上,根據方嵐的微信上的指示,好不容易找到了素雅咖啡廳。
一家從房子的裝修設計看起來有一定年份的咖啡廳。
許慕白付完錢,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門上懸掛的魚骨風鈴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咖啡廳的生意並不好,所以許慕白走進咖啡廳以後,一眼就看到方嵐朝自己打招呼。
許慕白腳步一頓,隨後拿起包包在方嵐對面的位置坐下。
“吃飯了沒有?”方嵐笑意妍妍的遞給許慕白一份餐牌,一張小臉洋溢的滿是肆意張揚的表情。
許慕白搖搖頭,她剛剛下班從公司出來,哪裡有機會吃飯。
“點餐吧,我請客。”
“嗯?”她挑了下眉頭,不是說又是告訴她?怎麼變成了請客吃飯?何況她還知道方嵐的手頭並不寬裕。
“我昨天說的啊,有機會請你吃飯。”
“那我就不客氣了。”剛好她也餓了,有飯不吃是傻瓜。
兩人快速的點完食物,交給服務生去做之後,方纔才整整神色,收起原先嬉笑的神情:“小白,我跟你說件事,你先不要恐慌,也不要害
怕。”
恐慌,害怕?
許慕白一愣,驚訝的望着方嵐的小臉,見她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來着。
她反而揚起笑,想讓氣氛輕鬆些:“什麼事啊?”
“李哥在找你,說是要報仇!”
“李哥是誰……”她腦子對這名字沒什麼印象,沉默以後,她倏然想起來,震驚的拔高了聲音,“李哥要找我報仇?!”這不是昨天在酒吧被她跟方嵐砸暈的人麼?
方嵐聲請嚴肅的點點頭,確認道:“對,他說你昨天打暈了他,這口惡氣他咽不下去,所以現在讓道上的人到處收集你的消息,我放心不下你,而唯一聯繫你的方法就是昨天你用我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幸好那個男人真的認識你,我才能將這個消息告訴你,讓你注意一些。”
許慕白僵硬的扯了扯脣角。
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李哥他們那些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做下流的勾當習慣了,真要報復她,就算知道了,也一定防不勝防。
見她臉色不太好看,方嵐慚愧的低頭道歉到:“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聽到這話,許慕白回神,勉強笑道:“沒關係,這不關你的事,就算是得到報復也是我自願的。”
方嵐不說話。
許慕白沉思片刻以後,擡起了眸子正視方嵐,既然她把自己叫出來,一定是爲了商量對車。
這種關頭,需要兩個人齊心協力纔對。
“我們該怎麼應對?”
“對方勢力太強大,根本應付不了,以前他們抓我的時候,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逃。”方嵐無力嘆氣道,即使失望,眼睛裡的堅韌和明媚的目光依舊讓人無法忽略。
所以她也只能逃了?
許慕白皺起了眉頭,現在李哥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不怕,就是怕萬一哪天暴露了讓她逮個正着那就麻煩了。
見她沉默不語,方嵐舔舔脣,想了想說道:“你有沒有認識那種比較牛逼的人物?只要比李哥的勢力大,出面說兩句話,李哥應該也不會責怪與你。”
“牛逼的人物?”
“對啊,比如高官,富商,公安局長,在社會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好像……認識的有。”她懊惱的垂下腦袋,剛纔怎麼把君斯年這個大靠山給忘記了?
頓時得意的揚起脣角:“那個人我估計十個李哥都得罪不起。”
“十個我都得罪不起,你好大的口氣,讓他給老子滾出來,我倒是要看看那個人是誰,讓我得罪不起!”
叮叮噹噹的風鈴聲中,夾雜着一陣狠厲無比的說話聲。
兩人同時一僵,一種驚恐的冰冷感瞬間席捲全身,愣愣的轉過臉,只見那個叫做李哥的男人此時已經走進了咖啡廳。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風衣,黝黑的皮膚在燈光的倒映下泛起一種詭異的光澤,額頭的傷口看起來額外猙獰。
他身後跟着好幾個穿着古怪的小弟,手上分別拿了一根結實的棒球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手心,看似漫不經心,眼神和笑意看起來卻陰狠無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