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斯年是你老公?”其中一個人嘲諷般的笑道,手中棒球棍抵了三下許慕白的肩膀,她沒控制住,身子頃刻間的往後跌去,撞到了背後那堵有些年份的牆上。
撞擊的力道太大,許慕白痛苦的蹙起了眉頭,耳朵嗡嗡嗡的聲音不斷,不知道爲什麼,看眼前的東西出現了模糊。
後背抵在了牆上,指尖用力的穿進牆縫之中,刺痛的感覺讓腦袋清醒無比。
本在她一前一後的兩人,此時一左一右的堵住她。
另外一個人像是聽了什麼好聽的笑話,張狂的哈哈大笑:“君斯年要是你老公,我就是他弟弟!”
“我是他哥哥!”
“媽的,我是他爸爸!”
“草你全家,我是他爺爺!”
兩人一言不合又爭了起來,許慕白斂斂眸,趁着他們爭執的時間,她擡起腳,用力的踹向其中一個人的胯下。
一陣震耳欲聾般的殺豬聲在劃破了夜幕,他彎着小腿,痛苦的捂着胯下,破口大罵道:“賤女人!竟然敢踢我,你他媽給老子去死!”
他快速的揚起手上的棒球棍,就朝着許慕白的腦袋砸過去。
許慕白原本是想趁機逃走,已經轉過身的她,感覺頭頂有股異樣。
她猛地回頭,揚起小臉,瞬間全身的血液逆流。
感受到棒球棍攜着冷風壓下來,許慕白絕望的閉上眼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
預料之外的是,疼痛並沒有襲來,鼻息間傳來熟悉的馨香,她一震,耳畔聽到一聲忍耐的悶哼聲。
濃密的睫毛在空氣中顫了顫,她緩緩的睜開了一隻眼睛。
眼前有一個高大的身軀擋在她面前,寬闊的脊背硬生生的抗下混混的棒球棍,吧嗒一聲,棒球棍落在他腳下。
許慕白目光停止了晃動,吶吶的望着擋在身前的男人。
他背對着頭頂的月光,神情晦暗莫名,如雪的眉峰微微蹙起,一言不發的樣子卻透着一股子冰冷。
可此時此刻,許慕白卻前所未有的放下心來,就好像是一直待人宰殺的小動物,幸運的遇到了拯救她的人。
她脣微微顫了顫:“君……君先生……”她想說些什麼,看到另一道陰影揚起來後,她驀然之間瞪大了眼睛,“小心!”
話音剛落,許慕白伸出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君斯年的身子。
君斯年被推得身子一晃,與此同時,那名未受傷混混的棒球棍,直直的砸到了許慕白的臉上。
“吧嗒——”
疼!
刺骨的疼!
就好像臉上有一根骨頭斷裂了一般。
一股涼涼的液體,順着鼻子流進嘴邊,她探出舌頭舔了舔,味蕾傳來一絲絲血腥的鹹味兒。
不止如此,額頭上也有黑黑的東西沒過了眼眶。
她身子踉蹌一下,意識漸漸的在大腦中流失,她用力的轉過小臉,想要去看君斯年,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竟然看不清楚他在什麼地方,她伸出手用力的抹了一把,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想要保持理智想要喊出來那個名字。
然而,在她出聲的時候,她眼前一黑,身子往前
一撲。
君斯年就在她身邊,大手一伸,將她攬進懷裡,雪白的襯衫頃刻之間沾染上了一片嫣紅。
承受她身體重量的手臂,開始在空氣中顫抖,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聲音中已經有了一絲害怕:“許慕白……許慕白……你醒醒……”
她當然沒有迴應她他,而他的眼底已經浮現出一絲血色,狹長的眸子,陡然間射出嗜血的殺意,凌厲的射向想要逃走的兩人。
“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逃!”
……
醫院。
手術室綠色燈還在亮着,君斯年坐在走廊的排椅上,雙手抱着腦袋,額頭埋在膝蓋之中。
薛御收到陽雨傳達的消息,開車一路狂飆趕到醫院。
還想往急救室的方向走,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看見坐在排椅上的君斯年,他猛地停住腳步。
深呼吸一口氣,穩住呼吸,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
四下無聲,腳步聲在空寂的走廊顯得格外明顯,然而君斯年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頭擡都沒有擡一下。
薛御知道他心情不好,忍了幾分鐘,終究還是打破了沉默:“斯年,她怎麼樣了?”
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本來以爲許慕白下班是去見顧流風,所以才特意打電話通知斯年,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怎麼沒有半天的時間,許慕白會進了醫院的手術室?
“不知道。”他的聲音淡淡的,不像是在開玩笑。
薛御俯視着他頭也不擡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到底是什麼回事?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她怎麼會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室?”
怎麼回事?
君斯年眸色沉了沉,腦海中瞬間浮現起當時她一臉鮮血,望着自己時痛苦隱忍的畫面。
交握在脖頸上的雙手一點點的收緊,那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傳來一絲絲的抽痛。
“斯年?!”
“怪我!怪我沒有派人保護她,怪我固執!”雙手再次收力,那一字一句,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要是我不那麼固執,不讓她回公司上班,她一定不會受到別人的傷害。”
“有人害他?”薛御沒有了笑容,臉色瞬間冷下來。
“被我抓起來了。”
君斯年道,幾個字,蘊含着無數冰封的寒意。
薛御知道,以許慕白在斯年心中的份量,他們敢做出傷害許慕白的事,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斯年,許慕白現在還在做手術,結果還沒有出來,你不用太過於擔心。”看着他收緊的手背佈滿暴起的青筋,薛御怕他過於難受,安慰道。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君斯年倏然仰起臉低吼道,青墨色的眸子,泛着一絲絲猩紅的血絲,“比她手腕還要粗的棒球棍砸到她臉上,當時她滿臉的鮮血,幾乎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和嘴巴,很茫然的望着我,像是痛又像是要向我求救……”
回想起當時場面,心臟似乎更痛了。
他說着,像是毫無意識的喃喃,說起來也無比的悲哀和痛苦:“而我卻什麼都不能爲她做……什麼都做不了,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束手無策。”
“她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怎麼辦……我已經做好了跟她在一起一輩子的打算,從來沒有做過她隨時要走的準備……”那種可怕的想法啊,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薛御呆愣的望着他。
印象中,斯年從小到大做事都運籌帷幄,有領導之風。他從來沒有見到過他如此狼狽失意的樣子,一個人抱着腦袋喃喃自語,就好像是被全世界丟下一般,失去了所有一切。
而事實上,只是因爲一個女人。
一個叫做許慕白的女人。
此時的君斯年,宛如巨浪,給他的心裡帶來一波又一波強烈的震撼。
他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轉而想到當初的自己,明白現在的他肯定聽不下去任何話。
除了,許慕白能醒過來。
正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綠燈突然滅了,沒多久,護士便推着昏迷中的許慕白出來,同時還有好幾位醫生。
“斯年,出來了!”薛御提醒道。
君斯年擡起頭,瞬間收斂起方纔異常的表情,神色再次恢復往日裡慣有的高冷淡漠。
他站起身,疾步走到醫生面前。
“她怎麼樣了?”君斯年語氣清冷的問道。
主刀的是外科主任,知道對方來頭不小,方纔和各位同事已經盡全力搶救病人。
雖說只是外傷,可……
“君少,小姐的傷……”他想了想,又欲言又止。
君斯年的臉色沉下來,周身瞬間瀰漫着一股子刺骨的冷意,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他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薄脣微掀:“到底怎麼樣了?”
外科主任頓時打了一個寒顫,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君斯年的那張臉:“小姐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留院觀察,沒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只是……”
“一次性說完。”
“小姐鼻子裡的假體已經斷裂,需要取出來換上新的假體。”
“假體?”君斯年皺了下眉,“什麼東西?”
“就是……”外科主任欲言又止,頭垂的更低了,“待會兒我會把病歷送到小姐的病房,君少看完便全部明白了。”
不顧得君斯年反應,外科主任像是逃命一般匆匆的逃走了。
君斯年斂了斂眸子,等他們一行人一走,薛御見君斯年若有所思的樣子,解釋道:“女人整容鼻子上會裝假體。”
“整容?”君斯年挑了下眉,似乎很意外。
同樣意外的還有薛御:“許慕白整過容?”
難怪剛纔外科主任會覺得難以啓齒,原來是害怕斯年會排斥許慕白整容。
當然,他不排斥整容,只要整得好看,後天加工也沒什麼不好
只是許慕白這種性格的女生會去整容,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事。
君斯年皺起眉頭,倏然想起來上次她受傷進醫院,醫生還提醒她需要把臉徹底檢查一遍,許慕白當時便拒絕了。
女生一般對自己的臉都很在意,許慕白自然也不例外。
他還記得她當時的反應,毫不在意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知道自己整過容。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