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個屁!這是咱們仨最後一錘子買賣,拿了錢就不在國內呆了!我先給了他一萬塊的好處,現在還心疼嘞!”
皮特安他們三個吃完了飯的時候,餘耀和濮傑還沒挪窩。
“大體思路是有了,就怕特調局也未必那麼快查出東西來源。”濮傑看着餘耀說道。
“這東西,是一等一的高仿,估計成本也得六位數起步。不管是瓷都還是汝都,做這樣的東西,最少也得保證五年內不會出重樣的。”餘耀道,“肯定會需要時間,但應該能找到根兒上,畢竟是特調局,不是一般部門。”
“扣住東西拖延時間,警方這邊,你準備找鄒所幫忙?”濮傑又問。
“這是個不小的案子,又是外地人到江州地頭上,警方應該會重視。鄒所是濱江所的所長,這酒店在開發區,管轄區域對不上。我覺得還是在外圍策應,直接報警。”
“那你現在趕緊問問特調局!他們查多久且不說,總得通通氣,先墊個底。”
正說着,餘耀手機響了起來。
是楊銳打來的。
“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餘耀迅速接起。
“我說,這名字是假的,直接查,查不到能對上號的人。”楊銳開門見山。
“照片也沒用?”
“他的底子應該很乾淨,或者說雖然不乾淨,但從來沒被處理過。所以相當於一個正常人的照片,根本沒法兒就此覈對出具體信息。而且,萬一這個人真是華僑,不是本國公民,就更沒戲了!”
餘耀嘆了口氣,正要說“汝窯出戟尊”是不是能查查,楊銳卻又道,“別嘆氣啊!哥們兒是吃素的麼?辦事兒向來舉一反三!查不到人,我又找豫省辦事處和有關部門的人查了東西!”
“靠!你玩兒我啊!正要給你說這事兒呢!”
“必須得先壓制一下你的囂張氣焰!”
楊銳哈哈一笑,“好了,說正經的。汝都製作北宋的汝官哥鈞定五大名窯,特別是汝官哥,每個器型都是有嚴格的規矩和時間要求的。之前,汝窯的很多器型都做過,但是出戟尊因爲稀少,是十年來第一次做。這個窯主是明着按高仿藝術品出手的,現在都學乖了,一點兒風險不擔。買家怎麼搞,和窯主沒關係。”
“這麼快你就搞清楚了?”
“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買走這件汝窯天青釉出戟尊的人,名叫遊小勇,就是汝都郊縣的人。今年二十三歲,中專學歷,學的是會計,曾經在一傢俬企幹過兩年,現今處於無業狀態。”
“我靠,夠細的啊!”
楊銳笑聲得意,“我還沒說完呢!這個遊小勇,此前從未有過古玩交易的經歷,經濟條件也一般,不可能一把拿出三十萬來買一件高仿。所以,我又查了他的親屬和朋友關係!”
“遊小勇和這個皮特安有關聯?”餘耀連忙問道。
“有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皮特安!只是身份證照片和你提供的照片對不起來。但是這名字上和經歷上,還是有不少端倪的。”
楊銳繼續說道,“遊小勇的大舅,叫皮安福,今年五十八歲,之前有過在英國勞務輸出的經歷。同時呢,這個人有導遊證,多次帶團去過英國。不過他的底子非常乾淨,所有的履歷都經得起推敲。”
“皮特安,皮安福,還真是。這身份證照片對不起來,難不成是整過容?”餘耀冒出一句。
“這倒是有可能的。另外,除了皮安福,還有一個人很可疑。皮安福有三個妹妹一個弟弟,二妹就是遊小勇的母親,而這個弟弟,叫皮康福,今年四十五歲。這個人有前科,曾經因爲收購盜竊來的輪胎和電線被判過刑,還曾經因爲在公廁偷窺被拘留過,總之不是個好玩意兒。”
“嚯!你太給力了!”餘耀叫道。
“給力的在後頭呢!”楊銳嘿嘿笑道,“我說你的運氣爲什麼總是這麼好?想盤個人,結果我這邊給你弄出一串兒鋪墊!”
“你趕緊說後頭的。”
“五天前,遊小勇有乘坐高鐵的記錄,就是到了江州!不過,皮康福沒有。我推測,遊小勇買了東西,是皮康福接手,然後帶着東西,使用無需身份驗證的交通方式到江州;而遊小勇,因爲空手了,所以直接乘坐高鐵!”
“這麼說,就是皮安福、皮康福兄弟,還有外甥遊小勇,是一起來江州辦這事兒?他們怎麼會選定江州呢?”
“總之燕京滬海風險太大,二線城市更合適。他們是北方人,可能故意選一個南方城市。”楊銳頓了頓,“但是,皮安福,在弟弟和外甥到江州的時候,人還在英國,他比這倆人晚一天到。”
“明白了。”餘耀笑道,“這下可以了!”
“這就可以了?”楊銳哈哈大笑,“還有份禮物給你呢!我等你信兒,然後通報給有關部門。你那邊只要坐實高價出手的證據,不管他說什麼藝術品無價之類的,因爲數額巨大,完全可以立案起訴!不過,這事兒不能說開了,說開了就成了釣魚了。你自己明白、自己設計吧!”
“歐了!”餘耀沒想到楊銳居然給辦得這麼周全!直接給了一個驚喜!
餘耀掛了電話,濮傑點了一支菸,瞪着眼睛說道,“臥槽,本來就是一個教訓教訓的事兒,結果你真是把人往死裡整啊!”
“你這話說的不對!”餘耀正色道,“私人情緒確實有,辦法也有點兒不怎麼規矩,但這種騙子,你說應不應該繩之以法?再說了,這事兒沒落到你我頭上,要是真有人被騙了上億,這特麼是什麼後果?”
“好了,我說不過你,也沒想說過你,就是感慨一下,反正我本來也想辦他!既然這胡佔山已經同意了,你趕緊想想具體還有沒有什麼遺漏吧!”
濮傑剛纔在和餘耀的討論中,已經插空兒和胡佔山通過電話,大體先說了說。
胡佔山本來就想看看東西,哪怕是高仿。而且這老頭兒脾氣挺暴,一聽騙子來江州地頭上撒野,當時就說必須得狠狠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