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先生,我姓金,叫我小金好了。鬼叔聽說你遇到點兒麻煩,所以安排我來處理一下。”
餘耀不由一愣,鬼叔?聽說?這聽哪門子說?
看來,鬼叔是安排人跟着自己了啊!
壯漢和年輕男子此時不由相互靠近,並排站在了一起,壯漢哼了一聲,“你來替他賠錢啊?”
餘耀心道,這老萬找的倆人,腦袋靈光不靈光還沒完全看出來,但這看人的眼力,實在是太菜!
這個身着黑西裝的小金,單從舉止和語聲來看,就知道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
小金見餘耀一時沒應聲,這才轉而看向壯漢和年輕男子,淡然道,“兩位,餘先生欠你們多少錢啊?”
“打碎了一個翡翠手鐲,五十萬;還有他撞了我,各種損失加起來十萬;一共六十萬。”壯漢應道。
小金點點頭,“六十萬,不多。這樣,讓餘先生先去忙,我留下來還錢如何?”
壯漢和年輕男子對視一眼之後,年輕男子開口,“金先生是吧?這事兒是我們和他的問題,好像不應該讓你來解決,除非······”
“除非我就在這裡給你們轉六十萬,然後大家才能各走各的,對吧?”小金突然笑了,牙齒很白,但是眼神之中,卻飄出了一種不易察覺的陰冷。
年輕男子和壯漢又是對視一眼,這次壯漢開口了,“金先生真是個明白人······”
話音未落,壯漢只覺得眼前一花,“啪”的一聲,竟然被小金一個耳光抽倒在地,半躺在地上,眼冒金星,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年輕男子大叫一聲,似乎蠢蠢欲動,但卻又露出了忌憚的神色,略略猶豫,先上前扶起了壯漢。
小金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了擦手,“我最討厭別人評價我,尤其是當衆評價我。”
餘耀本來不想欠鬼叔人情,所以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但就這幾句話的工夫,卻發展成了這個局面。現在,不想欠也得欠了。
“好吧,替我謝謝鬼叔,同時告訴他,明天我回去就聯繫他。”餘耀衝小金點了點頭。
“餘先生客氣了!你要去哪裡?上車吧,送你一程。”
人情都欠了,餘耀也不會客氣這一點兒,拉開黑色轎車的後車門上了車。小金走到車邊,衝司機點點頭,“餘先生說去哪裡,就送到哪裡,然後你直接回去吧,不用來接我了。”
這期間,壯漢和年輕男子嘀咕過幾句,但都不敢上前,年輕男子還打了一個電話。
黑色轎車載着餘耀走後,小金慢慢走到兩人跟前,“古玩市場這片兒,還是虎頭在晃悠麼?”
壯漢揉了透半邊臉頰,“你,你到底是誰?”
小金猛然又一擡手,嚇得壯漢連忙躲閃,一個趔趄差點兒又摔倒。
不過小金這次是個假動作,收手之後,森然道,“我問,你們答,不要反問,也不要搶答。當然,你也可以走,但要是虎頭再找到你們,我想你們絕對會很難受。”
“姓金······”此時,年輕男子嘴裡低聲嘟囔着,猛然間露出驚恐的神色,連忙說道,“金,金先生,我是跟着虎哥混飯吃的······”然後又指了指壯漢,“他是我的朋友。”
小金點點頭,“誰找你們來幹這下三濫的事兒的?”
“古玩西街的攤主老萬。”年輕男子毫不猶豫就供出來了。
小金皺了皺眉,顯然沒聽說過這人,“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告訴這個老萬,明天中午,我請他到惠源酒樓吃飯。”
年輕男子不由一顫,滿臉苦相,心說這老萬真特麼喪,找人麻煩也不打聽清楚底細!這下好了,惹上了這樣的主兒。
年輕男子走神的時候,壯漢卻猶豫着問道,“我們總得知道你是······”
“廣莊小金!”小金冷冷一聲之後,便轉身而去。
“廣莊小金?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一路人?”壯漢不由低聲問年輕男子,“廣莊在哪裡?是南郊那邊的龐廣莊麼?”
“廣莊,不是個地方,是他的外號。廣,是說他人脈廣;莊,是說他在中州的江湖地位。”年輕男子嘆氣,“不好意思兄弟,這筆買賣,連累你了。”
“我沒事兒。不過,就連你大哥虎頭也得罪不起這個小金麼?”壯漢說着,不由又揉了揉臉。
“虎頭也就是在古玩市場打打秋風,哪能和他比啊!”年輕男子再度嘆氣,“咱們只是吃個小虧,這老萬估計要完蛋了!”
說着,年輕男子掏出煙來,遞給壯漢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走了兄弟,先去跟老萬說清楚,晚上我請你喝酒給你壓驚。”
壯漢點點頭,“走吧。”
兩人去找老金,而餘耀則去了紅星小區,下車後聯繫了濮傑,到了這個攤主家裡。
果然不出餘耀所料,兩人一直沒拿定注意。這個攤主看着得有五十了,一副人情練達的樣子,也不催,笑呵呵地陪着聊天。
“再讓我朋友看看。”餘耀到了之後,濮傑笑道,“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哎呀,你們可不是臭皮匠。剛纔聊了一會兒,我就學了不少東西呢!”攤主一臉謙虛狀。
餘耀和攤主寒暄了兩句,便抓緊時間開始看起來。
這兩把瓷壺,都是青釉的,一把雞首壺,一把羊首壺。雞首和羊首都是壺嘴上的造型,除了這裡不同,其他部位都很相似,都是盤口,把手都是細圓長弧形。羊首壺的釉面,多了幾塊褐色斑點。
這是東晉越窯的典型瓷壺造型。
東晉的瓷器有個特點,動物造型特別多,說明這個朝代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講究情趣的。
不過,情趣歸情趣,年份歸年份,制瓷水平還是差了事兒的。東晉時期的瓷器,即便是有名的越窯,也得是精品才值錢。
且不說這兩把壺的真假,就說這一類的老瓷器,市面上的仿貨相對還是比較少的。
餘耀看的時候不動聲色,很快看完,笑問攤主,“老闆能給到多少的最低價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