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天看着她得意的北影,搖了搖頭坐了起來,這個女人已是讓他技窮了,不過,他不會放棄,他爲她可以生死相隨,那萬丈懸崖都沒有分開他們,他怎麼可以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那樣,勿寧不要江山也罷!
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算是栽到這個女人的手裡了!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雖然有點無奈,卻亦可以說是另一種幸福!
左小小剛吃過早飯,就有丫環傳報有客人求見。
她迎出去,卻是水若影。
左小小看着他走路自如,臉色紅潤,不禁地上前欣喜地道:“你已經無礙了,真是太好了,只是往常都是隨意進來,這次還要通報,我倒以爲是誰呢!”
“今天不同往日了,你已是有夫之婦,我是你的朋友,總得知禮纔是!”水若影臉上是溼潤的笑意,左小小不由地感嘆,這個男人真是個好男人!
是個讓人心疼的男人。
兩人入座後,水若影先開了口:“這些日子在宮裡悶着,很是心煩,想那三個孩子了,還是頭一次這麼久沒有見他們!”
左小小立刻讓人去接那三個孩子過來。
她看着水若影道:“你瘦了!”
“是傷病的原因,飲食減了些,你想好沒有?”
“什麼?”他前後問題差距太大,左小小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時候回朱雀呀!我會送你們。”水若影語氣平淡地道,好像這件事情無關痛癢,更好像是說着別人的事情。
左小小卻搖了搖頭:“到現在我還沒有答應和他一起回宮呢!”
“還沒想好,你到底在想什麼?你不同他回宮,你難道想帶着孩子在這裡?他不會允許,我也不贊同!是夫妻便應該相守,若無法相守,那豈非人間慘劇,而你卻自導自演這慘劇嗎?你願意我還不同意呢,我捨不得孩子們看不到爹爹……”水若影的態度倒是很激動。
“只是那皇宮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裡面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心裡不舒服。”左小小找着藉口道。
“那些不過都是一些小事,相比起能找到一個真心所愛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小事!”水若影嘆了口氣。
他的表情和語氣讓左小小心裡難受了一下,她仍是覺得對不起他,可是光說對不起於他何用,她欠他的,這一世怕都是無法還清,錢,他不缺,他缺的,她給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禱上天公平,讓他找到知心的人。
“你這樣說,是替他說話嘍!”左小小故意生氣地道。
“你何來的替他說話,我只是爲你們着想,我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堅持,你這堅持我卻第一不贊同,一點道理都沒有,你是不是故意的?”水若影笑着問她。
“哪裡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逃出了朱雀,這回讓我再回去……”
“別再說了,就聽我的,準備和他回皇宮吧,他是一國之君,不能離國太久,已是逗留這幾個月了,怕是國事已堆積成山了吧?到時候,他若是熬夜來處理國事,心疼的那個怕不知是誰呢!”
水若影開起了玩笑。
他與她之間又恢復了以前交往的輕鬆。
這分輕鬆讓左小小非常的開心。
這個時候,那三個孩子被帶來了,他們見到水若影都非常地開心,一起呼喊着衝到了他的身邊,水若影抱起兩個,睿兒就站在他的身側:“水叔叔,你的傷好了,睿兒真開心,其實睿兒一直想去皇宮裡瞧你的,可是爹爹和孃親成天的因爲回不回朱雀吵架,你勸勸他們吧!”
聽到睿兒這聲爹爹叫得那樣自然順口,水若影的心裡微微地泛起了酸意,不過,很快他便笑意盈盈了,因爲他得打起精神來對付兩個小的,一個正準備咬他的鼻子,另一個一直扯着他的衣領……
送走水若影后,左小小開始準備回朱雀的事宜,不過她暫時還沒有告訴雲九天,只是讓他先急急也好。
只是收拾着,她突然嘆了口氣,因爲想起了剛纔水若影說的水靈兒的事情,她的病到底沒治好,御醫也無法,她整個人徹底癡傻了,連人都不認得了,只是整日間的呆呆地坐在那裡,給吃便吃,給喝便喝,前天,他的父母已帶她離開京城了,想換一個地方,可能對她的病有效……
左小小雖然沒有迫害妄想症,但想着水靈兒的病同她也不是沒有關係,就替她難過起來,不過,很快,她倒想開了,水靈兒這一病也許是好事,畢竟她若是清醒,更痛苦些,水若影不可能娶她,與其那樣清醒着痛,倒不如糊塗着,無知無覺倒還好些。
正在想着這逍遙居該怎麼處理的時候,突然門前一陣大亂,一隊雖着普通衣着但仍看出不一般的男子闖了進來,口稱找皇上!
原來這些人是守在玄武京城外的侍衛,雲九天帶來的,他沒有讓他們近身,現在就實在因爲事情緊急,他們便闖了進來。
是太后風夜凰病危!
雲九天一聽,眉頭立刻蹙了起來:“消息可是準確?”
“千真萬確,是京裡傳來的消息,皇上,怎麼辦?”那侍衛頭領急急地道。
左小小也是着急起來:“怎麼可能,她那樣年輕,身體也不錯,怎麼地突然病了,可是說什麼病沒有?”
“回皇后,並未說明病因,因說病危,屬下想,這宮裡御醫本事都極高,若非是不能治的,倒怎麼能病危呢?”那個頭領竟然管左小小叫了皇后。
左小小因爲着急根本沒有介意。
她看着雲九天道:“怎麼辦?”
“我們立刻回宮!怎麼樣?想好沒有,到底同朕回去否?”雲九天看着左小小,眼底是焦急。
“我想好了,跟你回去!”左小小也是心疼風夜凰,她也想看看她到底得的什麼病,以前在宮裡,若是沒有她,自己更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只是這一回去,怕是再也出不來了,從此後,自己和孩子們就將陪着雲九天在朱雀的皇宮裡度過日夜,不過,她得想想,有些制度該改改纔是,不能出宮便是第一要改的,至於其它的,路上再慢慢想吧,反正雲九天已解散了後宮,對一過件事情,她不會過多糾結,新的生活,便是重新開始……
雲九天聞言,非常地開心,他抓起左小小的手道:“就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我們會一起回家的!”雲九天感慨地道。
左小小隻笑了笑,沒有再說別的,沒有水若影那番話,她也會跟他回去的,他是自己的男人,他的事業離不了,大不了自己就犧牲一下啦,如果可以,在京城也開個逍遙居,不過也不知道雲九天會不會允許,畢竟食俸祿之人,是不該與民爭利的。
她腦子裡想着,嘴也沒有閒着,立刻吩咐人開始收拾行囊……
終於,水若影接到了消息,在他們臨行前趕了過來,三個孩子一起纏着水若影,那對雙胞兄妹好像也知道要發生什麼一樣,這回在水若影的懷裡沒有調皮,很是很乖,左皓一直摸着他的臉……
水若影感慨地看着他們:“不知你們長大了,還會不會記得水叔叔,若記得,便來看我。”
兩個小的沒明白,那睿兒卻在旁邊點頭道:“水叔叔對我們的大恩大德,睿兒一日不敢忘記,但有時間,睿兒一定來看水叔叔!”
水若影聞言很是傷感,他很是喜歡這三個孩子,曾經無數次的想着他們會繞在自己的膝邊,與自己嬉笑玩耍,可是現在他們都走了,彷彿把他的心也帶走了……
左小小隻看着他淺笑,離別的情緒索繞着,她只是覺得鼻子發酸,怕一開口眼淚就會落下來,所以,她一言不發。
水若影看着她,只是道了聲保重,然後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兩人的臉上沒有昔日劍拔弩張的緊張,而是坦蕩,雲九天臨風而立,王者氣不怒自威,水若影亦是溼潤淺笑,那威儀俊美,更是讓人不能忽視,兩個男人對視着,終於水若影一笑道:“若讓我聽聞,你待小小不好,便是隔了千山萬水,我也會到她的身邊……”
雲九天挑眉瞪眼,打斷了他的話:“你死心便是,你永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那樣最好!”水若影拍了拍他的肩頭。
雲九天也是展顏一笑:“你別總惦記着別人的女人,也希望你自己早些找到,那個屬於你的女人!”
水若影表情淡然,沒有接話。
風中。
馬蹄聲起,水若影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一直強顏歡笑的表情隱了,眼底的哀傷與痛楚如水霧般漫延開來……
左小小坐在馬車上,揭起車簾看着那個仍站立在風中的身影,吸了口氣。
旁邊卻伸過一隻手,將她的手握在懷裡:“你不用找替補,朕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也不會給別人任何機會,朕這一輩子便賴上你了,你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雲九天眼神含着嗔怒,語氣帶着霸道,還有幾分無賴,左小小什麼也沒說,靠在了他的肩膀,自己又一次選擇了他,自己會堅持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後悔,只是她希望他一直不變,就象現在這樣,讓她的心裡生了陣陣地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