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雙飛的臉色本是變得極其難看,但忽又大笑開來,好象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難道以燕兄你的實力,還想單獨一人擊殺這殘暴級的boss?”
燕一閃也不禁笑了,笑得詭異而陰冷:“不要忘了我的劍纔是真正的利器。”
“利器?”白雙飛冷笑道,“憑你這種人也配談利器?真正的高手,草木皆是利器;而真正的神兵落到你這種人手上也是廢銅爛鐵一堆,這金魚精外表魚鱗堅硬如鐵,你只能破它的防,真正的傷害還得靠內家高手來發力?否則我只身一人來這裡幹什麼?”
燕一閃的臉色也變了,因爲他發現張赫的目光正落向金魚屍體,神情變得若有所思。
boss屍體的表面的確是劍痕累累,可是boss口吐白沫,劍傷還在不斷往外滲血,十有八九是被強大的內勁所傷,白雙飛說的也有道理。
但反覆參照這二人說法,也仍然無法判斷這是誰的歸屬權。
與白雙飛一樣,燕一閃也忽然陰惻惻的笑了:“武兄,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張赫只能搖頭。
燕一閃道:“我來告訴你,這地方就是碧波潭水底的一處氣泡,你能懂嗎?”
張赫沉默了許久,還是點了點頭:“我懂!”
這個原理其實很好理解,就像現實世界裡的魚缸一樣,你如果有心仔細觀察,缸壁四周常常附有細小的水泡,倘若受到外力或者你用筷子攪動,水泡就會碎裂或是冒出水面。
想通了這一點就能夠明白,其實這碧波潭就好比一個超級大魚缸,這次藏寶地其實就是這魚缸中的水泡,表面上看去平安無事,但是在兩個高手強勁內力的催動下,這處死地很可能會碎裂的。
《王朝》中的秘地奇聞雖然匪夷所思,但是稍動腦筋,很多怪事也不難解釋。
天底下的怪事其實都一樣,一旦有了依據,很容易就被人力所知曉。
燕一閃之所以這麼發問,無非就是告訴張赫,這地方是不能過度使用內功的,沒有達到收放自如的高等內功境界,內勁散出無疑會破壞這房間的氣場平衡,屆時大家就別說什麼寶藏了,全都葬身水底。
再進一步,也就是間接的說明,在不過份催動內功的情況下,boss歸屬權肯定是他燕一閃的,因爲他在兵器上有優勢,而白雙飛全靠內勁催動掌風。
但白雙飛卻冷笑得更厲害了:“胡說八道,這地方如果不能強力運使內功,我現在還用得着坐着站不起來嗎?還有你在這裡放狗屁的份嗎?武兄弟,你要是助我一臂之力,我保證絕不虧待你們兄妹四人。”
張赫還是沉默着沒有說話,這兩個傢伙說的各自都很有道理。
燕一閃咬了咬,艱難的揚起手,拋了一把黃金散落在自己面前,看那數量少說不下五十兩。
只見滿屋金壁生輝,黃燦燦的金光晃得紀檢委書記三人都醒了,只是三人還是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老大,好多錢啊!”工會副主席的眼睛都直了,估計她自進入《王朝》中以來,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頭兒!咱們是不是幫幫他們其中一個?”財政局局長也眼饞了。
紀檢委書記把張赫望着,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大家的命運都捏在張赫手中的。
“怎麼樣?”燕一閃微笑着道,“只要你願意,這些都是你們四個人的。”
兩個高手之前在湖面上英雄豪情、惺惺相惜,但是此時此刻卻是花言巧語、百般鬼辯,甚至不惜拿錢收買人心。
江湖一向如此詭異多變,任何事情都不是人都夠準確預料的,而張赫的心思卻根本不在這上面,因爲他知道這兩人玩了這麼多花樣,說白了無非是在拖延時間,一旦等到他們屬姓恢復……就算勉強恢復,自己四人都不是其對手,況且15分鐘的歸屬權時間很快就到。
此刻是自己必須作出選擇的時候了,這就像押寶一樣,你只能押一邊,押對了你就撞大發了;押得不對,那對不起,你回城打麻將去吧。
望着地上那一堆黃燦燦的黃金,張赫微微點了點頭,抽出了流雲刀,緩緩的朝白雙飛走去。
白雙飛的臉色徹底的變了,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已經看出,張赫這小子顯然已被對方的黃金所打動,他只恨自己這次出來得太倉促,沒有多餘的銀票黃金在身,否則他此刻願出一百兩買燕一閃的狗命。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古老的諺語,白雙飛現在纔算真切體會了其中的含義。
望着張赫穩健的步伐、提刀的姿勢、陰鷙的表情,燕一閃終於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這一路行來真是歷經了千萬坎坷,最後一刻他還是沒有崩盤,而且連他自己都想不到,最後一刻勝出的不是自己的實力和劍法,而竟是區區50兩的黃金。
《王朝》中的金錢有時候殺起人來比武學威力都還可怕,以前他對這話嗤之以鼻,他認爲這是那些沒有戰鬥力的商人玩家的自我吹噓,現在他信了,他這才明白,人有時候還是不要自我狂妄的好,多多聽取意見這總是沒錯的。
這時候張赫距離白雙飛已不足三米之遙,張赫停下腳步,揚起了手中刀。
“殺了他!金子和裝備都是你的!”燕一閃忍不住大喊出聲,他的目光中帶着熾熱、語氣裡盡是興奮。
張赫果斷道:“好!”
那個“好”一出口,只見刀光一閃,一股寒氣直襲人的脖頸。
這一刀張赫還真沒有怠慢,在走動的時候他就暗暗運起了《浩氣四塞》《攻殺劍法》《飛巖劍法》,連曰孤獨的修煉、荒野中苦苦的堅持,這一刀融合着三種武學內功發出,同樣讓人不敢小覦。
只是這一刀砍的卻不是白雙飛,而是刀鋒迴轉,突然朝着燕一閃掠去了。
這一變化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燕一閃還沒興奮完,卻發現冰冷刀鋒已經切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張赫一擊得手,連刀都不敢回收,棄刀就地一滾,一滾就滾到燕一閃身後四五米的地方。
燕一閃驚怒交加、一聲狂吼,他瞬間就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猛的掀掉自己肩上的流雲刀,於是鮮血狂噴而出,直到這時會心一擊的黃傷數值才冒出來:“—626!”
這是多麼可怕的傷害數值,張赫都還沒有盡全力施爲,他目前的綜合實力本就是攻高防低。
燕一閃什麼也不顧了,猛的躍起轉身撲向張赫,他無法容忍這種事情,這種事就像是無恥的欺騙、肆意的踐踏、放肆的玩弄……他無論如何也要滅了這個混蛋小子。
只可惜他已經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冷靜和陰險,他這麼一躍起,就徹底把後背出賣給最危險的敵人了。
白雙飛也顧不得屬姓還沒恢復,因爲他知道這機會一旦錯過就再也不會有了,他也強行跳起,半空中用盡全身的力量和內功發出了一掌,這是致命的一掌。
掌風拍在燕一閃的後頸處,燕一閃在空中翻了兩個筋斗,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黃傷數值:“—698!”
這一掌更爲可怕,重傷之下的白雙飛還能打出如此高攻強傷數值,把紀檢委書記三人當場就看了個呆若木雞。
燕一閃躺在地上,鮮血已從嘴角邊絲絲浸出,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懊喪、痛苦和不甘,不知道他是不敢相信最終失敗的人是自己?還是他不願意相信小小的張赫竟然發出了可怕的一刀?
“你……你會後悔的!”朝着張赫的背影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後,燕一閃脖子一歪,隨即就斷了氣。
白雙飛再度元氣大傷,此刻也趴在地上劇咳不止。
財政局局長終於爬了起來,搖晃着走到燕一閃的屍體面前:“頭……頭兒,這人……怎……怎麼辦?”
紀檢委書記踉踉蹌蹌的跑上前,望了一眼屍體,大手朝工會副主席一揮:“叫救護車!”
工會副主席給他叫個屁的救護車,早就迫不及待的朝燕一閃留下的那堆黃金撲了過去,先把黃金撈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才撲向裝備堆。
這時候張赫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別去揀了,沒有用的。”
三人愕然的擡頭,發現張赫已經把流雲刀揀起,冷冷的瞧着白雙飛:“這歸屬權也不是他的,組你的隊也是白搭。”
紀檢委書記三人頓時從頭涼到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這三人鬥智鬥勇、爾虞我詐,想不到張赫最後竟押錯了寶、殺錯了人,他們三個死也不明白張赫爲什麼還要殺燕一閃,而不選擇燕一閃殺白雙飛?
但看白雙飛還是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紀檢委書記忍不住道:“武同志,你爲什麼還……”
張赫似知道他想問什麼,冷聲道:“物品的歸屬權的確是燕一閃的。”
此刻幽靈模式裡的燕一閃也好奇的睜大了眼睛,他心中與紀檢委書記三人一樣的疑問:“你tm既然知道物品歸屬權是我的,那爲什麼還暗算老子?草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