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順帶掃了一眼清舞和汐楓,出於禮節,隨口道:“這兩位朋友,不介意打個招呼認識一下吧?”
清舞緊張得下意識的一把捉住了身旁汐楓的袖子,雖說她已經喬裝改扮過,但誰也吃不準這拓跋凌雲眼力是不是很毒,萬一認出她來……
沐蘭正要想辦法引開拓跋凌雲的注意,汐楓突然身子往前一傾,竟扶着馬車嘔吐起來。
他明明沒有喝酒,怎麼會吐起來了?沐蘭只怔愣了半秒,便立刻反應過來,忙假作緊張的衝了過去,和清舞一道扶住了他,道:“呀,你怎麼又吐了?都說不能喝就不要喝這麼多,你偏不聽。”
拓跋墨宇也機敏的接道:“他這樣吐下去可不行,還是趕緊送回去灌點醒酒湯吧,可別吐壞了身子。”
沐蘭點了點頭,“歉意”的回頭對拓跋凌雲道:“我兄弟最近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我得趕緊將他送回去才行。看來,凌雲公子的盛情我們只能心領了。”
拓跋凌雲看了看伏在馬車旁乾嘔的汐楓,有些掃興的皺了下眉頭,道:“如此,便也只好改日了。沐公子家住何處?我也好擇日登門拜訪。”
沐蘭初來乍到,便是想胡謅個地方也編不出來,更何況,她躲他還唯恐不及,便道:“這個請恕在下不便相告,凌雲公子不是很相信緣份嗎?那咱們就有緣再見吧。”
“且慢。”拓跋凌雲自然不會看不出她百般閃躲之意,卻只覺有趣,見她急着要走,竟又叫住了她,衝她走了過來。
沐蘭背上一僵,難不成,他看出了什麼來不成?三人皆是屏息以待,暗中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拓跋凌雲卻只是走到沐蘭身旁,突然湊近她耳畔,壓低了聲音道:“其實,男人在極興奮的時候,也會尿不出來的,你之前倉皇而逃,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說着,退後一步,優雅的笑着大聲道:“沐公子,後會有期。”
沐蘭整張臉都充血了,卻又不能和他糾纏下去,只得恨恨的瞥了他一眼,和清舞攙着汐楓一同鑽進了馬車裡,命車伕起行。
看她乘着馬車匆匆離去,拓跋凌雲臉上那抹笑意裡興致不減。即便是她什麼都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在有窮國,還沒有他拓跋凌雲查不出來的人。
馬車裡,終於逃脫的三人皆鬆了一口氣,清舞瞥見沐蘭面色有異,不由問道:“沐蘭,太子最後跟你說什麼呢,怎麼你臉色這麼不好?”
“沒什麼。”提到這個,沐蘭有種想拿頭撞牆的衝動,急忙轉移話題道:“這次可多虧了汐楓機智,看不出來你平時那麼不愛說話,演起戲來倒還挺像的。”
汐楓一臉淡然,開口道:“我是被那個人噁心到了而已。”
沐蘭和清舞都爲之一怔,既而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看來,汐楓也不是沒有幽默感嘛。
拓跋墨宇陪太子吃飯去了,三人進不了王府,只得先就近找了家館子隨便吃了點東西,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才把他等了回來,四人一道入了府內。
“小昊子,給三位貴客收拾幾間廂房,再準備幾套換洗的衣物。”安排三人在廳中奉茶後,拓跋墨宇便開始吩咐開來,又道:“還有,吩咐下去,府上有客的事誰也不許聲張。”
“奴才這就去。”小昊子機靈的打了個千,立刻便下去操辦了。
拓跋墨宇這才坐了下來,端起茶杯,目光卻看向沐蘭,道:“剛纔吃飯的時候,太子多次旁敲側擊的向我打聽你,看來是已經注意上你了。我曾在洛城待過兩年,便謊稱你家是在洛城的一個商戶,咱們是那個時候認識的,你們三個結伴來京城遊玩,萬一有人問起,這些可別說漏了。”
“多謝王爺,讓你費心了。”難得他肯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收留他們,沐蘭心裡甚是感激。
“公主客氣了,只是你如今已經引起了太子的注意,在這京城裡行事就得特別小心,太子是個極具野心和手段的人,你們最好是辦好了事儘早離開。”拓跋墨宇叮囑着,但一想到她們要辦的這件事,又皺了皺眉,道:“蕭翼的事我已經命人去打聽了,遲些應該就會有消息。”
沐蘭沒有想到他真的將她的事放在了心上,還這麼迅速的就差人去辦了,一時不知該怎麼謝他,道:“清舞都喚我沐蘭,王爺便也叫我沐蘭就行了,大恩不言謝,你的恩情,我記在心上了。日後若有我能幫上忙的事,沐蘭定當全力以赴。”
拓跋墨宇忙道:“沐蘭姑娘言重了,你既是小舞的朋友,便也是我拓跋墨宇的朋友,朋友之間就不必說這些客氣話了。只是,營救蕭翼的事你們要作好最壞的打算,恕我奉勸一句,救人之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
沐蘭也深知這件事很不容易,但她從不是一個知難便退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在歷經重重阻難之後來到這裡。就算這有窮國再是兇險,她也要闖一闖。
晚飯時分,果然有人來府裡傳遞消息,拓跋墨宇知道沐蘭等人早已心急如焚,便叫那人入內廳當面回話。
那是一個看起來長得很不起眼的奴才,給拓跋墨宇行了禮後,便道:“奴才已經找莊監寺當差的朋友打聽過了,那個夏涼國將軍在牢裡過得可不怎麼好,捱了幾頓大刑,身上還有舊傷,牢裡的獄卒怕他挨不到行刑的日子,才找大夫給他拿了點藥,暫時倒無性命之憂。”
沐蘭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些,還是險些有點坐不住,強抑着心頭的激動,問道:“這位小哥,他既已被判了死刑,爲何還有人要對他用大刑呢?”
不是隻有要挎問什麼秘密的時候纔會嚴刑逼供嗎?蕭翼是爲了兩國休戰,自願被虜,堂堂有窮國,用這種方式折磨一個將軍,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那奴才看來打聽得甚是仔細,答道:“這都是齊王授意的。”
齊王?這個稱呼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沐蘭正要再問,拓跋墨宇已吩咐人賞了那奴才,將他送出了府去。
待廳裡只剩下他們四個時,拓跋墨宇纔再度開口道:“齊王的事,沐蘭姑娘應該並不陌生。他是太子的親舅舅,早年也是一員戰場猛將,後來有窮沒什麼戰事了,便在京城閒置下來。太子的母妃深受父王寵愛,便求着父王封了他個齊王。沐蘭姑娘可還記得,當初你遠嫁西楚的時候,路上發生過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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