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太后臉上差點沒樂得開出朵花來,好像有她這個兒媳婦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沐半不由得抽了抽脣角,乾笑道:“不過君上尚未冊封我,所以,目前還算不上是。
她可不想有這麼一個怪婆婆啊。
不過,太后顯然是直接忽略了她的不情願,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鳳眸晶亮,賊聲問道:“那你坦白告訴哀家,你與我皇兒是不是已經圓過房了?”
沐蘭臉刷的脹紅了,這太后問這種事幹嘛?而且,她眼中的光芒分明是出於興奮與八卦,而不是一個婆婆正常的關心兒子媳婦的進展。在這樣駭人的眼神下,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沒有。”
至於那次因藥物引發的意外,既然你不情,我不願,沐蘭覺得完全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真的沒有?”太后有些不信,“哀家這個皇兒相貌可是萬中無一,你沒道理不喜歡的呀?而且,你瞧你生得,水靈靈粉嫩嫩的,我那皇兒把你安排在他的身邊,怕也是想時刻見到吧?”
說到她相貌的時候,太后抓着她的手來回撫摸着,有些愛不釋手。
她居然被一個女人揩油了!沐蘭忙往回抽自己的手,嘴上道:“太后說得是,我也覺得我與君上實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如太后這就叫君上過來,咱們一起商量商量冊封的事?”
現在就是馬上讓她做東陵無絕的妃子,也比被這太后調戲來得強啊。
太后卻不肯就這麼放開她,仍死死握住,道:“叫他來做什麼,哀家還沒好好跟你敘敘舊呢。”
敘舊?沐蘭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太后早就認識靳寧公主了?這不可能啊。
似乎是突然被觸及了什麼傷心之事,太后終於收起了她磣人的笑容,轉而一臉悲悽的望着她,道:“沐蘭啊,你真的不記得本宮了嗎?本宮可是第一個睡過你的人啊,如今,連你也認不出本宮來了?”
“太后,你認錯人了吧?”就算沐蘭想破了頭,也不記得靳寧的記憶裡有太后這個女人的影子,更別提“第一個睡過她的人”這麼驚悚的事。而且,她此刻的哀婉實在有些做作,這情緒也來得突然,沐蘭懷疑她很可能有神經病。
看她就差沒拔腿就跑,太后眨了眨眼睛,重重的握了下她的手,道:“沐蘭啊,你再好好想想,你當真不記得本宮?”
她的一再強調終於讓沐蘭感覺出了一絲異樣,首先,她一直叫自己沐蘭,其次,她的自稱由哀家改爲了“本宮”。
而在沐蘭的記憶裡,喜歡在她面前自稱本宮的,的確是有那麼一個人,她的合租密友——孟依青。
與孟依青相識,是因爲兩人同屬於一個編輯,一來二往熟了,才發現兩人不光在同一個城市,連學校也捱得很近。爲了有個更舒心的寫作環境,兩人一合計,就在校外合租了套房子,這一住就是兩年。
孟依青最擅長寫女尊文,所以,在她和讀者面前,總是以“本宮”自詡。
難道,眼前的太后,是她認識的那個孟依青?沐蘭頓覺天雷滾滾,不會這麼巧吧?而且,她的樣子……
看到她震驚的反應,太后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哀婉瞬間轉爲欣喜,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搖晃着道:“你不知道,本宮昨天聽到你的名字後,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好覺,要不是怕人懷疑,我昨晚就恨不得讓人把你叫來相認了。”
“你真的是依青?”沐蘭也激動起來,開始重新打量眼前的人。他鄉遇故知算什麼,在這異時空裡還能遇上原來的同居密友,這才叫緣份哪。
“不過,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太后雖然看起來不顯老,可畢竟也有個東陵無絕這麼大的兒子了,沐蘭心思一轉,“難道,你已經穿過來幾十年了?”
就算在現代時她倆分別的時間還沒多久,但時空交錯,她穿到了這裡的幾十年前也是有可能的。
提到這個,太后——也就是孟依青頓時又萎靡了,“要是那樣就好了,那至少本宮也算年輕過。可我被人弄過來之後就這樣了,這個太后才當了不到四個月。”
沐蘭沒有忽略到她用的那個字眼,“你說被人弄過來是什麼意思?”
孟依青一臉愁容,嘆道:“唉,說起來也是我倒黴,那天爲了趕稿子熬到半夜,結果就聽到一陣怪異的琴聲,然後就不醒人事了。再醒來時,就看到了這西楚國的國師……”
說到這裡,她眼睛一亮,才又道:“我還以爲老天爺終於開了眼,賜給我一個美男呢,結果,他告訴我,是他把我的魂魄拘在了這身體裡面,而我必須頂替太后活下去。”
在她說到琴聲時,沐蘭腦子裡閃過一些影象,那個一直被她遺忘的因由瞬間想了起來。
是了,在她穿越之前,她似乎是做過一個夢,夢裡有個女子在彈琴。她循着琴音走近,還沒看清那女子的相貌,便墜入了一片虛無。
“然後呢?”沐蘭敏銳的感覺到,事情恐怕不簡單。雖然只見過一眼,但對這個西楚國國師她很有印象。當時就覺得他生得妖嬈,美好得簡直不像是人類,想不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能力。
如果依青是因爲聽到琴聲纔來到這裡,那麼她大概也是了。
“然後他就告訴我,我只要做好這個太后,聽他的話,以後自會送我回去。”也許是這裡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坦,孟依青臉上倒並沒有太多擔心,“倒是你怎麼也來了?不會也是莫言讓你做什麼吧?”
沐蘭搖了搖頭,將自己穿過來的事大致講了一遍,又道:“怪不得那個莫言看到我時表情那麼古怪,我想他大概知道我不是原來的靳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