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廷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秦廣正站在他的身邊。
兩人站在一座高山之上,眺望着京畿大營的方向,相對無言。
半晌陸君廷才陰着臉,淡淡道:“多謝你的幫忙,我記下了!”
秦廣一挑眉,他立刻意識到陸君廷的情緒不對,他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總歸清楚是和自己有關係。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這次能否挺過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秦廣完全沒在意陸君廷的意見,轉身一派輕鬆的轉過頭,就帶着隨從朝着山下走去。
陸君廷等秦廣轉過身之後,才目光森冷的看向秦廣,眼神中透着幾分陰冷的神色。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所以根本沒有想到,趙飛燕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會直接去秦家求人。
他更沒有想到秦廣會過來幫忙,他和秦廣可沒什麼交情,秦廣也從來不是什麼俠義心腸的人。
所以秦廣這麼做就只有一種可能,他看上了趙飛燕。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的瞬間,陸君廷只覺得心口都快要燒起來了,雙眼泛起紅光。
他從來不希望趙飛燕身邊,有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因此在面前對秦廣出現之後,他的心態徹底崩了。
等迅速佈置好京畿大營的事之後,他就匆忙趕回了齊王府。
他想要立刻見到趙飛燕,看看她對這個秦廣是什麼態度。
果然等他回來之後,趙飛燕已經等在臥房之中,見他回來之後,趕忙將他拽進房間。
“事情進展如何?”
見到陸君廷之後,她立刻滿臉擔憂的問道。
陸君廷心中一暖,之前想要問的問題瞬間卡在了嗓子眼。
他突然意識到,趙飛燕是他妻子,哪怕他們從來沒有舉辦過婚事,他們都認定對方是自己一生一世需要守護的另一半。
他不應當問趙飛燕任何,關於秦廣的事情,秦廣這個人對於他們兩個本身就沒有任何關係。
“還差一點掃尾的事,我明日還得去處理一下!”
陸君廷將披風脫下來,遞給趙飛燕溫和的說道。
趙飛燕接過披風,幫他掛在衣架上面,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很清楚陸君廷的能力,既然他已經提前知道這件事了,陸君廷就一定不會中計。
兩人安靜的相對而坐,吃了些東西之後,就回臥房休息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陸君廷立刻帶着暗衛易容,飛快的出了城,朝着京畿大營趕去。
他還有很多上收尾的工作沒有做,心中自然想要迫切將事情全都解決好。
等他易容進入京畿大營時,正好和一名守將擦肩而過。
那位守將的身上還帶着酒味,很顯然是昨晚喝多了,還沒醒酒就跑過來當值。
這種事情在如今被白家基本控制的京畿大營,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白家爲了拉攏這些守將,自然會給予一定的好處,也會在軍規方面鬆懈一些。
陸君廷眼中一凜,不過他很快就垂下頭,安靜的裝作路過一般,快步朝着不遠處的他親信的營帳走去。
趙飛燕目送着陸君廷離開之後,就立刻招呼那個之前假扮陸君廷得暗衛易容之後躺在牀上,等着太醫過來診病。
玉妃在得知陸君廷病了之後,立刻說服皇上請了一位太醫,專門到齊王府來給陸君廷診病。
爲了應付這位太醫,趙飛燕只好故技重施,讓暗衛假扮陸君廷躺在牀上診脈。
果然她剛坐在牀邊算完一個月得帳,就見丫鬟帶着位鬚髮皆白的老太醫走了進來。
老太醫先是給躺在牀上的假陸君廷行了禮,就走過來診脈。
其實這幾天他都覺得齊王殿下的脈象很奇怪。
脈象上雖然表現出很虛弱的症狀,但看齊王殿下的臉色,卻只是慘白,並沒有什麼病痛。
老太醫做了幾十年的太醫,醫術了得,自然清楚有些武功很高的人,能夠通過內功調節自己的脈象。
這樣的脈象根本不能表現出身體的真實狀況,若是其他人,想要這樣裝病,老太醫就配合一下了。
好歹能在貴人面前買個好,日後省的這位貴人以後找他的麻煩。
但偏偏他是白丞相的人,這次來這裡就是爲了要戳穿齊王殿下裝病的事。
他自然不能幫忙遮掩,於是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的開了藥,心中則盤算着,待會得去和白丞相稟告此事。
殊不知他如今的反應,全都落在趙飛燕的眼中,趙飛燕立刻看出這人的想法。
“馮太醫請慢,我昨日收拾庫房恰好找到一株一百年的老參。
今日便將這株人蔘贈與馮太醫,權當是辛苦您這兩天爲齊王殿下診脈了。”
趙飛燕攔住馮太醫的去路,衝着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立刻會意,立刻親自跑到庫房去找人蔘。
“下官身爲太醫,爲王爺診脈那是應當的,可不敢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那人蔘還是留給齊王殿下補身子吧。”
馮太醫不動聲色的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
雖然他知曉面前這位趙姑娘沒名沒份,只是齊王的一個外室罷了。
但他在宮中當了一輩子值,爲人圓滑事故,於是仍然客氣的說道。
趙飛燕轉過身,不緊不慢的關上門,這才轉頭看向老太醫。
“我記得當日麗貴嬪和徐大、奶奶中毒的時候,馮太醫也參與瞭解毒。
但是您卻沒有解開兩人中的毒,最後還是讓楚雲傑,楚大夫給解開了。
醫術不如人原也沒什麼,卻不曾想您竟然頂替了楚雲傑的功勞,說是您解了那兩位的毒。
您也是因此才得了皇上和玉妃的器重,成了太醫院的院判,可有此事?”
趙飛燕坐在桌邊,不緊不慢的說着,蔥白一樣的纖纖玉手,捏起桌上的一塊芙蓉糕,悠閒的吃了起來。
馮太醫站在她面前,像是看到惡鬼一樣盯着她,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着。
他心中一直不停的咆哮着,她怎麼會知曉此事?
此事分明就只有他和楚雲傑知道纔對,而且當日他已經向楚雲傑承諾,絕對會好好珍惜那張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