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蟬的話一出,直接把陸悠韻給帶進溝裡了,她蹙着眉問到:“哪天啊?”
“淑妃姐姐你這話說的,你是常到我宮院裡,雖然日子記不到,但也不至於連個印象都沒啊,我姐姐在我那裡吃酒才走,你就來了,咱們姐妹不是說了好一陣子,你還帶我去院裡走了走嘛?只可惜我當是頭暈,酒勁上來,就在院落的涼亭裡趴了一會的啊,我記得後來被你叫醒的時候,這個花奴好似就在跟前鋤草來着……誒,你說是不是?”柳玉蟬說着把腦袋轉向了那花奴,她一臉平靜還似不當事的樣子,倒把王令弄了個僵,下意識的點點頭之後才剎時靈醒過來,這些是壓根沒有的事,於是他又看了眼前這美麗的女子一眼,心中便有所頓悟,弄不好那天和自己苟且的還真是這位貴妃……
“你胡說什麼,哪有的事!”陸悠韻自然反駁,眼見那花奴點頭,更是來氣,不但蹭的一下起了身,更是直接就指着那花奴罵到:“你個天殺的奴才,竟然敢胡言編排於我!你們兩個無中生有,將我陷害?哼,一準是你們兩個有私情!”
“淑妃姐姐!”柳玉蟬刷的一下也拉下了臉,她衝着淑妃直接大聲吼到:“你剛纔說我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你和這天殺的奴才苟且,你不要拉上……”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了淑妃的臉上,陸悠韻口中話語立刻便頓住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揮舞了巴掌的柳玉蟬吃驚的說到:“你,你打我?”
“我打你又怎樣?”柳玉蟬說着眼一翻說到:“昔日姐妹,我真心待你,你借我幾番晉升我從沒有過半點不悅,你我都是皇上跟前的人,伺候着他咱們安心的過完這輩子不就好了嗎?你怎麼可以出言編排我呢?難道我這個當妹妹的對你還不夠好?”
“我編排你?”陸悠韻張大了嘴巴,猛的一指那花奴說到:“你問問他,是誰在編排你!是誰和你有私情的!”說着一把去抓那花奴王令,扯着他的衣領就問到:“你說啊,你剛纔說的是和誰?”
“夠了!”柳玉蝶此時站了出來,她喝斥着兩人:“爭爭吵吵的,你們還嫌不夠丟臉嗎?一個個的吼什麼?難道要全宮的人都聽見?我告訴你們,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你們今天都把臉丟到了這裡,我,我真是替你們害羞!”柳玉蝶說完衝着一直不出聲的龍天舒福身行禮,而後說到:“皇上,還請您別計較她們的失儀之行,畢竟今天的事……”
“皇后,你不必爲她們兜着,今天朕就要好生問問這是怎麼回事!”龍天舒說着看了花奴一眼:“朕現在當着她們的面問你個清楚,你這奴才若說實話,朕興許可以從輕發落……”
“皇上,小的覺不敢欺瞞皇上啊,小的就是一個花奴而已,不過是在各宮後院裡鋤草護花而已,先前貴妃娘娘說的是事實,當時,小的見一人在亭子裡趴着,本想叫醒她的,可是小的喊了半天也無用,後來聞着有酒氣就順手把外罩的衣服給她搭在身上了而已,小的幹完活回來打算拿回衣裳的時候,就看到淑妃娘娘和那姑娘說着走了,遙遠瞧着就一個印象,後來再去院裡做事,才曉得那是貴妃娘娘……”王令也是機靈的人,立刻順着柳玉蟬的話說了下去,這麼一說,好似柳玉蟬並無什麼不光彩的事。
可這話一出來,皇上所聽的風影之事就成了沒根據的邊兒了,當下就質問到:“可是先前朕問你,可有越軌之事,你又是怎麼答的?你不是說你一時糊塗與人行了錯事,還說了這事淑妃也知道的嗎?”
王令小心的趴在地上回答:“皇上,小的只是一個花奴,這般舉動雖是無心,但也有違宮規,當奴才發現她是貴妃的時候,小的嚇的魂都沒了,深怕被人知道就會被砍了手,於是從不敢提,可是皇上您今日召了小的來,直接叫小的交代做了什麼越矩的事,小的想到的就是這個事啊……至於說到淑妃所知,當時她瞧見奴才了啊,後來小的弄完要出去的時候。她還瞧見奴才穿着那身衣服,而多看了小的一眼,小的魂都要嚇沒了啊……”
“你胡說,沒有的事!那天我不過是帶着香凝去了朝陽宮,可是下人說皇后在和妹子吃酒,我怎敢進去叨擾?轉身就走了,我何時與她去過花園,又何時見過你?”陸悠韻聽着花奴信口雌黃自然氣哄哄的反駁,卻不想她話才說完,皇后卻插言到:“那天的事,淑妃妹妹不是說自己記不得了嗎?這會兒怎麼又記得清楚還說了這麼一大串來,既然淑妃說起那天你是來過又走門都沒進過的,那不如叫來當時攔着你的下人問問就是,不知道那天攔你的是誰?是我的下人還是貴妃的下人?”
“這……”陸悠韻的記憶也沒那麼好,哪天不過是興趣所致而往,瞧着皇后的轎子在外,就有心避諱,可都走到門口了,多少也就問了句,哪裡還記得是誰和自己回了話呢?
柳玉蝶見淑妃一時語塞,忙說到:“不如這樣吧,兩邊的丫頭都過來,淑妃妹妹親自問問好了。”說着不等皇上發話就走到殿門衝着遠處的王公公招了手,而後在王公公到了跟前就說到:“老範公公您再辛苦下,把我院裡的秀兒和朝陽宮裡的雲衣給喊過來,就說本宮要在這裡問話。”
王公公在外瞧不見皇上,只與皇后交換了下眼神就忙是傳人去了,而後柳玉蝶來到柳玉蟬跟着,拉着她的手說到:“妹妹,今日裡也不知道怎的,忽然這宮裡就傳出一些閒話來,這閒話按說傳我這裡,就該我來處理的,可是哪曉得,閒話正好被咱們皇上聽見,瞧把皇上給氣的,今日的事你給姐姐說清楚,你到底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柳家的事?”
柳玉蟬看着姐姐苦笑到:“我沒有……”
“好,有你這話就成,姐姐我一定不能讓你被人冤枉!”說着她有意的看了淑妃一言。這會兒的淑妃已經被繞進了圈子,眼見皇后這般潑來污水卻不能如何,當下只惱恨的瞪了花奴一眼,而那花奴卻全然的貼在地上,渾身哆嗦着等待。
龍天舒看着面前的幾人漸漸的閉上眼以假寐來等待,可是內心裡,他卻怒火中燒:這花奴我已經查的清楚,與人輕浮,與多名宮女有所染,到底玉蟬有沒……不,不會的,玉蝶怕她惹禍看的很緊,平日又小心教導,不會出錯纔是……可是……到底是誰對不起朕?真是可惡,爲什麼那小丫頭只說自己看了個模糊,她要是看的真切,朕哪裡還用在這裡聽這些廢話!
“報!”忽然有唱諾聲遙遙的響起,龍天舒立刻睜了眼,柳玉蝶便立馬出了殿,去了殿外臺階下,那裡一個太監跪着身後跟着禮部尚書。
“大人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是有急事?”柳玉蝶輕聲問着。
“皇后娘娘,臣與皇上要上報祭祀的事,畢竟明早就要出宮了,各處的打點安排照例要來上報的,而且監國之事,此時也必須下定了。”
“那大人您就先去隔壁的側殿裡等吧,我這就請皇上過去。”柳玉蝶說着轉了身回到了大殿,把話給龍天舒一轉達完就說到:“皇上,國之大事不能耽擱,禮儀之舉,不能有誤,您先移駕去偏殿裡吧,這裡有臣妾的,臣妾會爲皇上分清楚個是非,等您忙回來,就給您一個交待,如果皇上有所擔心公平的話,臣妾可以請德妃妹妹過來……”
“不必了,玉蝶,你的爲人朕清楚,此事交給你,朕一會再過來詢問!”龍天舒說完起身出殿,對他而言,國事更重。
龍天舒去了偏殿,淑妃便盯着柳家姐妹猛瞧,這會的,柳玉蟬已是渾身溼透,大殿裡就算燒着地龍,她也覺得冷颼颼的,便下意識的往姐姐跟前靠了靠,而這舉動在陸悠韻看來,卻是覺得這姐妹真是對自己有心了。
她自己撿了處位置一坐,心裡就盤算這事,每每想到皇后往自己身上扯,她這心裡還能順點,可一想到柳玉蟬編出瞎話來言都不眨,心中又實在氣憤,眼見兩個丫頭遲遲不來,便盯着那跪地的花奴來了脾氣,終是走過去衝着他的屁股就踢了一腳:“你爲什麼要扯上我?”
王令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皇后說到:“不是我要扯上,你,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就我們三個,你還要胡說?”淑妃氣的又給了王令一腳,而此時皇后卻說到:“淑妃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要逼證人亂說話嗎?皇上同意讓我查,我自會查個明白,你這舉動不大妥當吧?”
“我……”陸悠韻咬咬脣,回了座位,看到柳玉蟬看着自己,便昂着頭衝她說到:“你幹嘛陷害我?”
柳玉蟬沒出聲,只是轉了眼眸。
“你說話啊,怎麼不敢看我了,你做了虧心事還往我身上賴嗎?”陸悠韻自然盯着她,可柳玉蟬卻嘆口氣回答到:“淑妃姐姐。我做貴妃你做昭媛的時候,我也都喊你聲姐姐的,可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做了什麼,要你如此的陷害我?你口口聲聲說花奴說的是假的,那麼你希望他說出什麼來纔是你說的真?你說啊,你想他說什麼?”
雙方的眼對着,殿內的氣氛也變的如一張被雙方緊扯的布一半,好似再用力些就會碎裂一般。柳玉蝶滿意的看着她們兩人對視,微微垂了眼眸看向了王令,此刻王令額頭上全是汗水也小心的看着柳玉蝶。
“爭有什麼用?等下她們就會來,把事拿出來說說,就知道誰對誰錯,如果只是一場誤會,咱們也要把誤會給接觸了,可不能都在這裡含血噴人,污衊了別個!”柳玉蝶一語雙關的說着,在柳玉蟬聽來,姐姐是強調着這是誤會,而淑妃聽起來在意的卻是那含血噴人的話語,當下一個冷笑扭了頭。
柳玉蟬見淑妃如此,心中只有悲哀:她爲了自己的兒子可以這般置我於死地,我又如何不能爲了柳家而和你抗着?只希望那花奴千萬別說出當初的事……嘶,他前面順着我的話在說,也許他已經明白再誣陷我,會沒有好下場嗎?
正想着呢,秀兒和雲衣被王公公給帶了來,知道皇上在偏殿,王公公非常自覺的站在了一邊,柳玉蝶自然開了口:“王公公,您是皇上跟前的人,皇上正忙,你來做個見證,我這就問話了,可好?”
王公公一點頭說到:“皇后娘娘您問,一會奴才一字不拉的轉告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