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反擊

抱歉,昨天值班,老婆幫着更新的,結果把二十四章更到外傳裡了,大家現湊合着看,我看看能不能改過來。

爲了避免被信鷹的操控者發現自己寵物的異常,雷加並沒有佔據這頭猛禽的身體,而是以一種極爲隱秘的形式躲在了後者靈魂之海的某個角落,作爲一頭魔獸血脈極爲稀薄的動物,信鷹對自己的靈魂幾乎沒有任何瞭解,它甚至無法把精神投入到靈魂海洋之中,遊魂輕易地便瞞過了寄主的感知,隨着信鷹一同飛向殺手們的老巢。

對於一頭有着強大飛行能力的猛禽來說,一百五十公里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長,儘管極爲疲憊,一個小時後,信鷹還是順利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邊。

那個黑衣人熱情地撫摸着寵物身上的羽毛,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食物送進信鷹的嘴裡,然後命令它在一邊休息,隨即重新進入到與另外一頭信鷹心靈相通的狀態。

全神貫注的黑衣人沒有注意到,在他閉上眼睛的同時,一個半透明的影子悄然從他後方的信鷹身上升起,在那頭忠心的雄鷹發出警告前將其凍成冰塊,隨後無聲無息地飄到了他的身後。下一刻,一陣奇異的聲浪籠罩了黑衣人,並迅速侵入他的靈魂,轉眼間,毫無防備的心靈掌控者便落入了雷加的掌握之中。

“別害怕,”雷加源源不斷地向對方的意識發送着表示友好的信息,“我是你的朋友,我們之間絕對信任,我們無話不談。”

身爲心靈掌控者,能夠和動物進行溝通的黑衣人有着強大的精神力量,即使是他的頂頭上司,那個負責這次行動的法師,也難以憑藉催眠術控制他的思想,但在雷加面前,這樣的精神力量充其量只是讓他被催眠的時間向後推遲了些許。幾分鐘之後,黑衣人完全陷入了對方爲他設下的幻境之中,在他的潛意識裡,雷加成了他最親近的,可以談論任何秘密的人。

“我們什麼都沒找到。”一個面容冷峻的黑衣殺手向自己的上司彙報道:“我們搜索了以這裡爲中心的,半徑十公里內的所有地方,除非他已經逃出了這個範圍,否則絕對無法瞞過我們。”

霍蘭揮了揮手,示意那個殺手退下,然後把目光轉向與自己同行的另外兩個法師,在殺手們展開搜索的同時,他們也在一刻不停地用精神力量察看着周圍,加上天上那頭信鷹,這個法師相信,沒有人能夠逃過這樣的搜尋。

他得到的回答再次讓他失望,那兩個法師同時搖了搖頭,在剛纔的探查中,這些法師同樣一無所獲。

“也許他真的被剛纔的能量毀滅了,”霍蘭想道。他毫不懷疑神力傀儡發出的最後一擊的威力,事實上,這次搜索與其說是希望發現雷加的蹤跡,不如說是爲了驗證他的推測。

然而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他高興,作爲首領的心腹,他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位在外人眼裡睿智而冷靜的人。作爲一個追求完美的智者,首領喜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這一次,很顯然,事情已經偏離了他預期的軌道——他沒能全部達成客戶的要求,那個最重要的法師並沒有被活捉。這在其他人看來也許沒什麼,畢竟,不費一兵一卒就消滅了一隻強悍的小隊,而且活捉了其中大部分的人,這樣的結果完全足以對任何人誇耀,但對於首領,這卻是不可接受的,他不能容忍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預期,儘管沒人能夠想到那個從來都只是被看作一座普通圖騰的雕像居然能發出那樣可怕的攻擊。

根據霍蘭的經驗,首領對於這樣的事情通常只有一種解決辦法:把一切錯誤推在其他人的身上。只有這樣,他才能讓別人相信,之所以事情會沒有照着他的計劃去進展,並不是他的智慧不夠,而是因爲其他人沒有嚴格地按照他說的去做,更重要的是,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說服自己,繼續堅信自己能夠憑藉智慧達到一切目的,如果下面的人一絲不苟地執行他的計劃的話。

霍蘭很清楚,作爲這次計劃的具體執行者,按照首領以往的行事風格,自己無疑會是頂罪的第一人選,在對自身智慧的狂熱信仰和自己的得力心腹之間,他毫不懷疑首領的選擇。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另外兩個法師之一問道,他的語氣裡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作爲競爭對手,他們從來都極爲樂於見到對方犯下錯誤,從而失去首領的信任。

“我們回去,”霍蘭平靜地說道,似乎全然沒有聽出對方的言外之意,“先回到藏身處,我會親自向首領彙報這裡發生的一切。”

“我不認爲那是個好主意,”先前說話的法師,卡羅威爾,慢吞吞地說道:“在這個時候,我認爲,你最好不要直接面對首領——要知道,那樣可能會更進一步地激起他的怒火。”他轉過頭,看向和自己並肩站立的另外一個法師,自己的搭檔蘭德爾,接着說道:“我建議你暫時休息,由我來向首領進行彙報。”

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從霍蘭的心底涌出,在這一刻,他知道,這兩個長期以來一直在和他爭奪首領之下第二號人物的同行,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準備動手了。

“作爲這次行動的指揮者,”他冷冷地說道:“我有責任對首領說明事實,即使這樣會招致他的怒火。”他不再理睬對方,轉身手下們發出了撤回的信號。

“自以爲是的蠢貨!尸位素餐的老傢伙!”看着霍蘭大步前進的背影,卡羅威爾憤怒地對搭檔低聲說道:“他以爲自己是誰?等着瞧吧,當首領發怒的時候,他將爲現在的決定而後悔,我會非常高興看到他那時的樣子…”

他和他的搭檔再也無法看到任何事物了,當他肆無忌憚地傾吐心中話語的時候,兩隻大手毫無徵兆地從他和蘭德爾腳下的土地中伸出,抓住了他們的腳踝,頃刻間,兩個接近七階的法師便化爲了人形冰雕。

魔法的波動沒能瞞過霍蘭,這個法師迅速回過頭來,並做好了施展法術的準備。

露出地面的兩隻大手輕輕一抖,將栩栩如生的冰雕扔到了十幾米外,接着,一個身影在霍蘭轉過身的同時鑽出了地面——作爲一個大法師,雷加有足夠的手段讓肉身被活埋而毫髮無傷,並且讓那些搜索者永遠沒有辦法找到自己。

“你是那個法師,”霍蘭立刻認出了眼前還覆蓋着一層薄薄泥土的雷加,“你沒死。”洶涌的原能飛快地聚集到他的周圍,下一刻,一團比太陽還要明亮的光團從他法杖的前端飛射而出,射向面前的對手。

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法師,霍蘭在這一刻做出了最爲明智的選擇,趁着雷加忙於抵擋自己全力發出的魔法的機會,他的身形猛地拔地而起,向遠處飛去——既然對方敢於公開現身,就一定準備好了一切,在不明底牌的情況下,在一個實力高深莫測的對手選擇的地方作戰,這是每一個謹慎的法師都不會做的事情。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雷加,儘管從字面上看,八階和七階之間只差了一個等級,然而這一個等級的差別卻比高山與平地的差距還要大,即使不用突襲,即使加上週圍那些驚疑不定的黑衣殺手,雷加依然有足夠的把握消滅這些敵人。

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殺機在雷加的眼中閃動,在解決了留守巢穴的所有敵人,並斷絕了對方與其首領聯絡的途徑之後,他已經沒有了任何顧慮,爲了救出夥伴們,爲了洗雪這些天來被人像猴子一樣耍弄的恥辱,這些人必須付出自己的生命。

一張巨大的光網在霍蘭脫離之前出現在他和那些手下們的周圍,這是雷加在返回肉身之前佈置下的防止對方逃脫的手段,當急於逃命的法師接連發出幾個法術都無法破壞眼前的屏障,並差點被反射回來的自己的法術傷到時,霍蘭終於意識到,自己招惹到了一個不該招惹的敵人。

雷加的全身涌動着熾熱的火焰,他冷冷地看着圍在自己周圍的殺手和他們的上司,所有人似乎全都陷入了一種近乎茫然的狀態。

“這是你們應得的。”他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然後揮了下手,無邊的火海隨即淹沒了整個被光網籠罩的區域。

這種將火焰加以延展,使之化作火海的魔法並非什麼強力的法術,以本身的階位而論,最多不超過六階,這樣的法術足以消滅那些對魔法一竅不通的殺手,卻並不足以傷害到霍蘭,老法師站在自己召喚出的護罩中,在維繫護罩的同時等待着火海的消失。

霍蘭並不爲自己的生命擔心,在他看來,至少暫時,他不會有任何危險:能夠在那樣可怕的能量爆炸中活下來,並且瞞過兩名法師的感知和信鷹的觀察,又能僅僅憑藉一張光網困住包括自己在內的上百人,擁有這樣實力的敵人完全可以一舉將所有人全部殺掉,但對方只用了一個不足以對自己構成威脅的法術,這充分說明,這個強大的對手還不打算這麼快就要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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