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守護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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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在這之前,長老們看向雷加的目光中更多的是見到久別同胞時的喜悅與親切的話,那麼現在,這目光裡面充滿的已經全部是崇敬。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右手權杖的意義,這柄卡羅恩特本來準備賜給右手部落的法杖蘊含着強大的神力,在草原守護神原本的計劃裡,它將作爲右手掌握的利劍,爲自己除去那些膽敢冒犯的敵人,然而強大的裁決之神搶走了它,並將之賜予了自己的信徒,這是卡羅恩特的恥辱,也是所有信仰他的狂熱信徒的恥辱。而今天,在卡羅恩特隕落後的無數年,他最忠誠的信徒,他的右手,終於親手洗刷了這樣的恥辱。

然而雷加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從狂喜陷入到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可我們並沒能戰勝那些邪惡的生物,”遊魂環視着長老們,沉聲說道:“我們以沉重的代價奪回了權杖,但這也激怒了對手,他們發起了瘋狂的反攻,幾乎所有的右手全都在戰鬥中陣亡,在最後的時刻,我奉命把權杖帶到這裡,爲的是尋求神的另外一隻手的幫助來保護這神的寶物不落入邪惡之手。”

這顯然出乎人們的意料,能夠令整個右手部落全軍覆沒,這樣的敵人已經超出了這些長老們的想象,包括克魯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們是什麼人?”片刻之後,克魯面色嚴肅地問道。

“魔人。”雷加的這個答案讓那些學識淵博的長老們不禁打了個冷戰。

在諸神隕落之前的年代,一些居住在魔界中的大惡魔企圖挑戰諸神的權威,在精心的籌劃之後,他們發起了對凡間的入侵,以此來作爲同神詆爭奪宇宙統治權的第一步。這場戰爭毫無懸念地以惡魔們的失敗而告終,在戰鬥中,所有處於魔界頂峰的存在全都被憤怒的神詆所毀滅,參與入侵的魔界精英們只有少數逃了回去,這個結果直接導致了魔界的實力大幅下降,原本幾乎可以與諸神向抗衡的惡魔最終淪落爲只能與天使們處於同一層次的種族。

這場戰爭的另外一個副產品就是大量的人魔混血兒的產生。他們是惡魔留在凡間的血脈,因爲身體中流動着的惡魔的血液,他們永遠被凡間的智慧生物所排斥,而因爲他們有着一半來自下賤凡人的血統,魔界同樣也拒絕接受他們。這些生存在夾縫中的生物對所有人充滿了仇恨,他們從不於外界來往,但任何招惹上他們的人,都將面對最爲可怕的報復,即使巨龍們也不願輕易招惹這些邪惡而瘋狂的存在。

“但事情並非沒有轉機,”雷加繼續說道:“秘密就在這根權杖上面。”他舉起手中的榮耀之杖,將它伸向前方,在這一刻,所有的長老都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自己的腳步,試圖看清這根據說有着無窮法力的權杖。

“在我們的傳說中,”雷加的話語之中彷彿帶有某種奇異的魔力,牢牢吸引着那些長老們的注意力,“這柄權杖蘊含着巨大的秘密,而這秘密,就是…”

一道強光毫無徵兆地從榮耀之杖的頂端閃現出來,比太陽還耀眼的光芒瞬間刺傷了正聚精會神聆聽雷加講述的長老們,在他們痛苦地捂着眼睛哀號時,那強光已然分解成數道射線,穿過了他們的心臟。

遠古時期的諸神除了彼此之間的交流之外,每個神詆都有自己特定的神語,他們用這些神語爲頒下神諭,只有少數神之眷族和祭司掌握這些神語,沒有哪個神會允許信徒去學習其他神的神語,而神詆們本身雖然都瞭解所有的神語,但他們絕不會去使用不屬於自己的神語。正是基於這樣的認知,當雷加脫口說出屬於卡羅恩特的神語,並用這一語言講出自己的身份時,那些長老們纔會深信不疑,從一開始,他們就踏進了雷加爲他們設下的陷阱。

雷加冷冷地看着直到嚥氣也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對手的屍體,順手將榮耀之杖送回了藏身的空間——它本身擁有自己的存身之地,那是神詆們專門爲這些神器開闢的,從某一世界分離出來的封閉空間,目的是避免這些神器在沒有被使用者持有時被人竊走——對現在的他來說,使用這個神器還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承受極限。遊魂飛快地調動着周圍那無窮無盡的原能,幾秒鐘之後,在那些守護者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醒悟過來之前,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魔法。

一個接一個的空間黑洞在遊魂的面前打開,形形**的怪物從這些黑洞中走出,或者歡天喜地,或者不情不願地來到這個世界。它們咆哮着,掃視着周圍如臨大敵的守護者,眼中流露着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望,在它們的腳下,一個又一個土元素緩緩地在泥土中成型,爾後鑽出地面…幾乎在同一時刻,幾十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可怕存在在雷加的召喚下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接下來的戰鬥沒有半點懸念,儘管守護者們遠比普通的戰士強大,儘管失去領袖的憤怒讓他們奮不顧身,沒有了長老們的魔法,在怪物們的面前,他們並不比普通人強多少,幾分鐘之後,如同被洪水沖垮的大壩一樣,守護者們的抵抗完全土崩瓦解。

怪物們低聲嘶吼着,意猶未盡地看着躲得遠遠的敵人,似乎還想趕盡殺絕,但來自魔法的力量將它們牢牢束縛在了雷加的附近,在召喚者的命令下,它們不得不沿着指定的路線前進,爲遊魂清除着擋在前進路上的障礙。

幾分鐘之後,雷加站在了守護者部落的營地中央,在他的面前,佇立着他必須毀掉的圖騰。那是一尊用整塊石頭雕刻出來的巨大神像,獅子的頭,狼的尾巴,人的身體,兩隻類似獸爪一樣的手掌中分別握着長劍和盾牌。

卡羅恩特,草原守護神,在古老的年代,這個神詆是幾乎所有遊牧部落的守護者,作爲一個從普通生物晉升爲神的典範,他是無數人崇拜和模仿的對象。但正是這一點讓他昏了頭,在諸神的最終之戰爆發前兩千年,這個充其量只能算是中等神的神詆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爲了鑄造一柄賜予信徒的權杖,他大膽地闖入裁決之神在凡間的領地,盜走了一些珍貴的材料。

關於這件事情的結果,守護者部落的絕密檔案中有着充分的記載——當然,是以卡羅恩特的立場進行的記載:在權杖完成之日,雷加粗暴地闖進了草原守護神的領域,用暴力奪走了本來屬於卡羅恩特的寶物,然後把它賜給自己的信徒。

對於這個曾經冒犯過自己的,狂妄無知的存在的神像,雷加沒有半點好感,即使沒有受到脅迫,他也不會介意毀掉這卡羅恩特留在世界上的最後遺蹟。隨着一聲簡短的咒語,一枚裂解飛彈掠過兩者之間的空間,飛向高達十幾米的守護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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