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繩索從天而降,靈蛇一樣纏住了她的腰部,下一刻,薇莉的身體騰空而起,迅速飛向遠方,在她身邊,另外三條繩索上分別綁着小隊其餘的成員,而在他們上方,雷加彷彿一隻所有觸手都抓住獵物的大章魚一樣提着四條繩索專心地向前飛行着——在哈那爾,他就是憑藉這種方法救出四個探險者的。
阿塔斯仰天狂吼,那些離它較近的毒蛇成了它的怒火的犧牲品,激盪的聲波震碎了它們的內臟,然而這對於飛在天上的敵人毫無作用,不會飛的魔獸唯一能做的就是憤怒地目送着對方越來越遠。
飛行術是一種很消耗魔力的魔法,即使一個大法師也只能單獨飛行二十公里,而作爲一個六階法師,又帶着四個人,兩公里已經是雷加的極限,在降落之後,幾近虛脫的雷加只能再次被納克揹着。
他們只是暫時脫離的危險,兩公里並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沒人知道那個快要發瘋的魔獸會不會追上來,在仍然保持效用的加速術的幫助下,小隊依然不停地前進着,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感覺怎麼樣?”看着臉色依然蒼白的雷加,海姆關切地問道。他並沒有完全打消對這個法師的戒心,然而對方在最危急關頭的表現讓他深受感動:事實證明,雷加本可以自己逃走的,如果不是他拼盡最後的魔力,薇莉和戰斧,甚至他和納克,都會被憤怒的阿塔斯殺死,對魔法有所瞭解的精靈很清楚耗盡魔力對一個法師意味着什麼,那將可能導致後者永遠失去魔法能力甚至送命。
“我需要冥想,”雷加虛弱地說道,原能夥伴們早已補充了他的消耗,然而爲了把計劃執行到底,他必須裝出一幅隨時可能昏倒的樣子,“在我醒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和阿塔斯的戰鬥並不激烈,也不驚險,但對於雷加來說卻有着重要的意義:就好像一個人在挖井,也許幾天的辛苦勞作都沒有任何收穫,然而突然之間,只是那麼一下,地下的泉水便會噴涌而出,在同原能進行了長時間的溝通之後,就在和那個魔獸戰鬥的同時,他感覺到,自己和原能之間的聯繫變得更加緊密,如果說他們原來只是親密的夥伴,那麼此刻,他們已經成了血脈相連的親人。
計算着時間,雷加戀戀不捨地退出和原能粒子之間的交流,結束了自己的冥想。
“看來你恢復得不錯,”海姆首先注意到雷加的醒來,他把已經烤好的食物遞給後者,“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都會被那個怪物殺死。”
“是我把你們領進了那裡,我有責任讓你們脫離危險。”雷加咬了一口食物,他的肉身還沒有擺脫對於食物的需要,“事實上,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返回,我無法撐到魔力恢復就會被阿塔斯吃進肚子。”
“要是那樣,我就把那個大傢伙的肚子破開,把你從那裡面揪出來,”矮人惡狠狠地說道:“然後再因爲你的食言把你塞進那個怪物的肚子裡!”
“作爲懲罰,”正在忙碌地製作食物的納克突然說道:“你必須把這整隻野雞全都吃進去,要知道,爲了能夠實現對一個法師進行懲罰的願望,我已經忙了整整兩小時。”
亞巨人的話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即使一向沉穩的海姆嘴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到這一幕,雷加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得到了他們大多數人的信任,在接下來的沼澤之旅中,他們會是他最忠實的盟友。
但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種情緒悄悄在他的心中滋長,他隱約感到了一種只有和原能相處時纔有的感覺。
由於在飛行時沒來得及辨認方位,加上降落後探險者們的慌不擇路,雷加等人已經遠遠地偏離了原有的路線,夥伴們不得不在茂密的林間走了一整天才回到正確的路線上。
“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在將眼前的景象和手裡的魔法地圖對照之後,雷加對小隊的成員們說道:“好消息是我們誤打誤撞地接近了森林的邊緣,從這裡向前再走不到一天就可以達到沼澤,壞消息是,”他收起魔法地圖,環視着正在看着他的夥伴們:“我發現了地圖上沒有的一些東西,它們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他伸出手,指着遠處隔着一條河的樹林,“看到那裡了嗎?”他說道:“趟過這條河繼續向前,就可以走出這片森林,但我的魔法告訴我,那裡現在正棲息着一些魔獸。”
對於這些來自低層界的生物和它們在凡間繁衍的後裔,沒有人能夠掉以輕心,事實上,如果不是它們的數量太少而又多數分佈在最偏遠的地方,這些魔獸早已成了凡間智慧生物的一大災難——阿塔斯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個可以任意支配毒蛇的魔獸如果去攻打城市的話,足以讓一座像哈那爾這樣的城市毀於一旦。
“是什麼魔獸?”海姆很清楚一個六階的法師有着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有所顧忌的魔獸顯然具有高度的危險性。
“是一羣木妖,”雷加回答道:“它們的個體並不很強大,可當它們置身在樹林中,並且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很難纏。在這幅地圖被繪製的時候,這座森林並沒有木妖和阿塔斯這樣的魔獸存在,在過去的五十年裡,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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