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手臂越轉越快,長達數丈的“風車八翅”漸漸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遠遠望去,好像天空中多出了一個紫色的太陽一般,光芒流動,流光異彩,在附近形成猛烈之極的狂風。
風勢初時還是輕卷殘雲,可隨着黑袍人靈光變強,氣勢成倍暴增,漸漸地,竟有撕天裂地之威,驚天動地,呼嘯之聲,如遠古颶風釋放幾千年以來的壓抑的怒火,天地嚎叫,乾坤顫抖。
那威勢,無人可以接近方圓百丈。
那威勢,此處天地黯然失色。
無境、無念、雪翼本在遠處,可黑袍人此招威勢太強,手臂旋轉而成的風暴波及太廣,一道道靈光轉動而過,如一把巨大的魔爪從地面上刮過去,大地震動,被刮之處,赫然出現一個個深深的溝壑。
狂風之下,再次飛沙走石,撲面生疼。
很明顯,黑袍人在立威。
無境根本沒有去理會如此驚天動地的天地變動,振臂高呼,拍手喝彩:“好好,這纔像樣嘛,好,好招數。”
黑袍人大發神威,如遠古惡魔,自然是將飼奴“唾沫橫飛”般的天女散花吹得煙消雲散,不知去了哪兒的九霄雲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蹤跡了。
半晌之後,黑袍人才緩緩收起招數,光華流轉,漸漸暗淡,萬道光芒,緩緩收斂,攝人心魂的風暴,也隨之而變弱,煙消雲散。
可被吹走的雲氣,像是一齊逃命而去,找不到半點影子了,頭頂上的藍天,彷彿在剛纔也變了顏色,藍的幾乎要成青色了。
“如何?你能破我‘八臂飛輪’嗎?”黑袍人大發神威,卻異常冷靜。
原來剛纔這招的名堂是“八臂飛輪”。
飼奴受到黑袍人如此神威所破,早就躲到了黑袍人的身後,此時,緩緩從他後方出來,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一言不發。
忽然間,他冷笑道:“世上無不可破之招。”說着金光再次閃爍而起,竟又開始發招,準備破黑袍人的這招八臂飛輪。
事實上,黑袍人剛纔的招數,也是平平無奇,全因他功法神妙,才化腐朽爲神奇,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神威,就論招數而言,飼奴也並不畏懼,反而是自信滿滿。
無境熱血沸騰,振臂高喊一聲:“老頭子,快出招啊,出絕招。”
“剛纔那招‘八臂飛輪’,你已經學會了?”這句話卻是雪翼所說。
無境微微一愣,轉過頭看着雪翼,但見她白皙水嫩的臉龐,毫無半點瑕疵,竟有一股動人心魄的美麗,心頭莫名一跳,眼前一花,情意綿綿的“幽荷”二字,脫口而出。
他神色有些癡迷,彷彿見到了這三年來一直讓他魂牽夢縈的戀人幽荷,兩人的身影緩緩重合,出現了眼前這個一身新娘裝的女子,可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如撥浪鼓一般搖了搖頭,懾定心神,哈哈一笑,道:“這種好戲,你在鬆州城是絕對看不到的。”
“噬天風暴?”無念忽然間驚喊一聲,如洪鐘一般吵醒了剛纔有些異樣的無境。
無境擡頭往天邊看去,忽然一窒,眼中閃過萬分詫異的神色,卻發現飼奴於半空俯身,右手壓在身下,手心之中,更是金光大盛,耀眼如燃。
他的神色漸漸鎮定了,目光眼光之中的驚訝卻無論如何掩飾不了,輕輕地點頭道:“果然是‘噬天風暴’!”
只見飼奴的掌心之中,靈光暴增而起,金光閃爍,如一條游龍從掌心旋出,呈錐形往前方延伸而去。後面的靈光一道道接了上去,前赴後繼,如受到前方未知而神秘的召喚一般,和最前面打出的那道靈光相輔相承,連成一片。
上百道光芒逐一相接,飛速轉動的同時,往前方蔓延,竟在飼奴的掌心前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個漩渦古怪之極,竟像是一個巨大的魔口,欲吞進世間萬物,黑袍人寬大衣袍,竟都像見到了自己的獵物一般,又一種往飼奴掌心前面的漩渦衝過去的衝動,望着漩渦招展。
“我的噬天風暴可將一切力量消弭於無形,即便你有再怎麼精妙的招數功法,都註定要被它吞掉。你要是能夠把它給破了,我就甘心認輸。”飼奴竟也是非常得意,又一副贏定了的樣子。
無念很不服氣的說道:“老頭子有什麼好得意的,他的‘噬天風暴,’充其量不過是,不過是……”他一時竟想不起什麼來形容這一招纔好,目光自然而然的往無境看去。
無境笑着接口:“還不如小兔崽子吃奶。”
二人一齊捧腹大笑。
雪翼心中想了想,不禁兩耳發燒,面泛桃紅。
無境笑了一會兒,又道:“真奇了怪了,怎麼他打的招數和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在迴風山教我的一模一樣呢?難道偌大的鳳凰島,就只有這麼點招數,還是……”無境沒有往下說,輕輕點頭,怔怔出神。
黑袍人聽到無境的話,竟如觸電一般抖了一下,渾身紫光大盛,竟如閃電般從空中劃下,殘痕好像一道將整個青天劈成了兩半一般。
“你、你們是迴風山的人?”黑袍人神色興奮,既有激動,又有震驚,顯然對迴風山非常在意。
無境隱隱感覺到要出事,雖然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性格古怪之極,冷笑道:“你問我,我就答,那你不成我師父了?那我多沒面子。”
雪翼對這種稀奇古怪的答法,啞然失笑,竟如鮮花初綻,一時都忘了自己是無境和無念抓來的人質。
黑袍人知道無境不好對付,又將目光放到無念身上:“你們是迴風山的人?”
“他們是迴風山的無境和無念,你要找仇人的話,他們就是了,可與我無關。”雪翼將無境和無念出賣,大是得意,對着無境和無念陰陰冷笑。
黑袍人沒有說什麼,緩緩將身子轉開,望着鬆州城的方向,顯然在想事情。
忽然間,眼中兇光大露,兇性大發,銳利如刀的眼神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飼奴,又看了一眼無境和無念,身上靈光大盛,隱隱帶着暗紅血色,竟在瞬間回到了飼奴身旁,手中抓着的,已是飼奴的脖子。
“快說,我沒工夫跟你耗!”黑袍人的聲音竟在瞬間變得冷厲如刀,寒氣攝人。
飼奴喉頭被扼,呼吸不暢,幾欲暈厥,在黑袍人曠世神威之下,根本無力反抗。
豈料飼奴的口中忽地鮮血狂噴,雙眼一翻,一命嗚呼。
他,咬舌自盡了。
黑袍人眼中兇光閃爍不定,氣急敗壞,裹着頭部的黑袍下面,露出兩顆血紅色的獠牙,血盆大口紮在了飼奴的喉頭。
轉眼間,飼奴的屍身已經變成了乾屍。
黑袍人順手一甩,將飼奴的乾屍拋到遠處,身形一晃,竟又詭*來到了無境和無念面前,和二人冷然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