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悍妃,萌夫養成 074 亂倫之密
一夜。
僅僅一夜。
翌日日頭初生,全城的流言盡數消失不見,百姓們臉色猶帶驚恐,沒有一個人再提起休夫的事情。當一排士兵前往女兒香胭脂鋪,抓拿了田碧湘遊街而行的時候,百姓們也都默默看着,毫無八卦的意思。
不過,百姓們不敢議論的事情,不代表那些權貴們也不敢議論。
當水瓏從沐雪口裡得知昨日在女兒香遇到,那個打算購買女兒香店鋪地契的中年男人,至昨天晚上午夜被發現被割了舌頭,斷了雙手,被吊在城牆之上的時候,並沒有多少驚訝。
衛姨母休夫的事情,知道的人本該不多,也就衛姨母一家和臨康侯、田氏一族,以及昨日看到一切發生經過的中年男子。
田碧湘他自然不會傻到將自己的醜事外傳,臨康侯和田氏一族也不會想家醜外揚,定會保持着沉默,那麼唯一將衛姨母的休夫事情傳出去的人,也就知道那個看到一切經過的中年男子商人了。
本來水瓏對這類流言的事情並不在意,畢竟有關她的醜聞已經不少,再多一項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明顯有些人卻看不下去,不願意接受誣陷水瓏的這些言語。
沐雪說:“那位男商被掛牆頭的邊上,還寫着字,警告他人不可侮辱了瓏姐姐,下面畫着武王爺的標誌。”她看了看水瓏,接着說:“現在全城的百姓都被武王爺嚇壞了。”
水瓏嘴角輕笑。本來是無所謂的事情,不過想到那隻大貓爲自己做這些,不由覺得有些愉悅。
“只不過,雖然百姓們表面嘴上不說,可對武王爺的印象怕是差到極點,暗地裡不知道誰在流傳武王爺練武成癡,瘋癲嗜血,與瓏姐姐你……”
“與我很相配對麼。”水瓏接下來她欲言又止的話。
沐雪點頭。
水瓏眯眼輕笑,“那我們倒是人民公認的天生一對了。”
沐雪見她神情帶笑,言語輕鬆自然,一點沒有牽強感覺,明顯是言出真心,不由心想瓏姐姐是真的忘記了禹王,對武王爺動了真心吧。
暗處某人聽到水瓏的話,心臟跳動恨不得跳出來將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不過心思剛起,耳朵就聽見一道鳥雀般的聲音,一波又一波帶着特殊的旋律。
他聽着,又深深看了水瓏一眼之後,才轉身幾個身起身落,離開了這處。
正在和水瓏說話的沐雪,耳朵微動,低低的‘咦’了一聲。
水瓏挑眉,“怎麼?”
沐雪輕輕搖頭,“有種特殊的聲音,與蟲魚一般,卻是人發出來的。”
這種聲波沒有特殊的訓練認知,一般人根本就聽不出來,水瓏就是其中之一。她想了想,對沐雪說:“下次再出現的時候注意下。”
雖然猜到也許是長孫榮極的人,可小心些總歸無錯。
“嗯。”沐雪點頭,隨後說:“六天後就是瓏姐姐和武王爺成親的日子,將軍府那邊傳來了話,詢問瓏姐姐是要在將軍府中出嫁,還是郡主府中出嫁。”
沒有強制性的命令麼。
水瓏想白將軍倒是向來都尊重她的意願。
“在郡主府吧。”水瓏說。
終究不是親生女兒,白將軍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以現在西陵的局勢,她表現得與將軍府太親近的話,等於是將白將軍一家也牽扯進來,惹來四周各方勢力的窺視謹慎。
“好的。”沐雪算着等會就讓人給將軍府那邊傳話過去。隨後又想起一事,面帶淺笑的對水瓏說:“對了,瓏姐姐的嫁衣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明日就能將成品帶來,到時候瓏姐姐可要好好試試。”
水瓏點頭,“我讓你準備的另一樣東西,做好了嗎?”
“還未,不過瓏姐姐成親前必能完成。”沐雪說:“沒想到武王爺能夠找到這樣珍貴的蟲蠱,竟然說做還禮就做還禮了。”說着還對水瓏輕輕的眨了眨眼,透着些許的揶揄。
她明白,若不是水瓏爲她說話,要長孫榮極還那隻小小的偷窺蠱蟲,她也得不到這成倍的賠償。
“好處送到你面前來,不要白不要。”水瓏說得輕柔淡然。
沐雪無話可說。
“奴婢參見郡主。”
一名府中的婢女突然從外面趕進來。
“什麼事?”水瓏問。
婢女說:“宮中來了人,說是傳太后的懿旨,請郡主去前廳接旨。”
沐雪聞言眉頭輕皺。至從在白將軍府聽到白靈蕊那番話後,她對太后就有些顧忌。事後她還將消息傳給了師傅,請師父幫忙查查太后和刺殺一事,可到現在師傅還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
水瓏一邊起身,一邊嘆息:“還真是一刻都不讓人清閒。”
沐雪笑罵,“分明是有時間休息,瓏姐姐也不願休息。”
“我就怕一休息就醒不來了。”水瓏輕笑,心頭卻忽然一跳。
她現在的處境實在不能真正的放鬆自己休息,可是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偏偏在長孫榮極身邊的時候能放任自己休息。這種毫無懷疑的信任,無論是對長孫榮極實力的信任還是對他本身的信任,都超出了常人太多太多。
“瓏姐姐?”沐雪敏銳的發現水瓏的失神。
水瓏搖頭,“沒事。”
這種感情,不完全是對自己所有物的喜歡。在她將他漸漸把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自己也在慢慢的沉淪進去,卻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
……
天空蔚藍,風捲雲舒,下面皇宮高牆環繞,望不盡頭端的碉樓飛檐隱約而現,猶如一副無邊畫卷,大氣磅礴。
一頂轎子被擡入皇宮,再擡入太后居住的祥明宮。
轎子停下後,一身清貴卻不奢華打扮的水瓏從轎子裡走出來。在宮中宦官的帶領下,走進祥明宮內的花園裡,一眼就瞧見黃太后身穿素衣,手持圓勺盛着旁邊水桶裡的水,給花壇澆水。
日光明亮,照射黃太后的身上,令她一襲素衣似氤氳着薄光,雪白的肌膚也透着玉質的潤澤,一雙輕垂的眉眼,望着面前的花朵柔光四溺,似乎能溺出水來,脣畔的淺淺笑意,雍容中又有少女般的清雅,整個人就似着花中仙子般,動人心魄。
難怪先皇獨寵這位太后,已經六十高齡的她,竟然還有這樣的迷人氣質,年輕時的她又是怎麼樣的傾國傾城。
這時黃太后似乎是發現了水瓏的到來,擡頭就瞧見了她,對她輕招着手,“華陽,快過來。”
水瓏朝她走去,看向黃太后臉上的笑容,對她的謹慎更深了幾分。
之前還威逼利誘的要她退婚,後被長孫榮極倒打一耙,讓她不禁賠了夫人又折兵。無論如何她都該有氣,也不該對自己和顏悅色。可眼前的黃太后笑容溫柔清雅,神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氣,好似是極其喜歡水瓏的。
水瓏走到她的身邊正要見禮,雙手就被皇太后拉住。
“六天後華陽就是哀家的兒媳了,哪還要這般的客氣。”
水瓏心說:當今皇后同爲你的兒媳,卻不見她對你有任何的不客氣過,一言一行都必須禮數周到,現在卻對我說不用客氣,真將我當做小姑娘的哄騙?
她可不認爲黃太后會多喜歡自己。
“華陽啊,你看看,這花可生得好看?”黃太后拉着水瓏的手,指着身下一片花圃,朝她問着。
水瓏看去,意外發現這片花圃中種植得竟然是虞美人,也被稱之爲罌粟的毒花。現代人都知道罌粟不容易種活,可黃太后這片花圃裡的罌粟卻生長得很好,株株豔麗華美,血紅的花瓣濃到了一定的程度,讓人觸目驚人的同時,不可否認它的驚豔絕美。
“好看。”水瓏應說。
黃太后笑着說:“這種花名罌粟,出產至外邦,西陵內少有。”她伸手觸摸着罌粟的花瓣,輕柔細語猶如春泉泠泠流淌,“華陽別看它生得這麼豔麗熱烈,實則脆弱不已,需人好生照顧才能生長開花。你瞧,它的根莖那麼纖細,被人輕輕一折便斷了。”
水瓏看着黃太后手指朝一株罌粟輕輕一掐,就將罌粟掐斷捏着手裡,朝自己輕笑。
她的笑容分明溫柔得可以溺出水來,可在罌粟畫的映襯下,讓水瓏產生一種及其詭異的感覺,眼前的黃太后的確很有古怪。
上次見到她的時候,也只覺得她比一般深宮的女子更會僞裝,更厲害罷了。可從白靈蕊口裡聽見那番話後,再次見到黃太后,那股古怪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她就知道黃太后下旨叫她來覲見,絕對不可能只是爲了賞花這件小事。
水瓏這樣想着,嘴上不緊不慢的順着黃太后的話說:“的確很脆弱。”
“它不僅脆弱,還有毒。”黃太后深深的看了水瓏一眼,然後垂下眸子去看手裡的罌粟,手指輕輕撫摸着它的花瓣,“它能令人產生幻覺,一旦長期服用就會上癮,失去本身的理智冷靜。”
水瓏輕笑說:“使用得當的話卻可以入藥。”
黃太后手指動作一頓,擡頭看向水瓏,“華陽以往見過這個?”
水瓏毫不驚慌的說:“小時候外出見識過。”
“玉照他們總說華陽博學,這回哀家也算是見識了。”黃太后輕笑說。
水瓏:“太后誇讚了。”
黃太后輕擺手,“既然華陽知道這罌粟,又可知道它生長最重要的養分是什麼?”
水瓏當然知道,不過卻覺得黃太后要的答案,絕對和她想的不一樣。
果然,黃太后沒有等她回答,就已經繼續開口說:“是人血。”
水瓏神情不變。
黃太后輕柔說:“你看得的花瓣是不是很像人血的顏色,那是因爲它由人血灌溉而成。”說完,便看着水瓏的面色,似乎在等候着她的答案。
水瓏眯了眯眼,忽而就笑了,“這麼說來的話,這土地下面是不是埋着許多的屍體,屍體腐爛了成爲這片花圃的養分。”
“哦,這可真有趣。”你既然指桑罵槐,就別怪我噁心你,“不知道這些被做養分的人是專門飼養的花肥,還是那些罪有應得的犯人?太后是怎麼將他們埋進去的?如果只是割幾刀放血埋進去,倒是浪費了,還會讓太后寢宮多了幾幅白骨架子。如果是分屍丟入倒不錯,尤其是用凌遲的手法,會更好些。”
黃太后神情略微僵硬,周圍的幾位宮女則煞白了臉,看都不敢看水瓏。
水瓏蹲下身子,摸了摸罌粟,笑着說:“這罌粟能生長得這麼好,太后沒有少放人血澆灌吧。”
“華陽在這罌粟邊旁,倒讓哀家覺得,華陽與這罌粟倒是及其的相像。”黃太后的聲音依舊輕柔如水,卻藏着冰凌碎片,“這麼豔華無雙,短短時日就令榮兒食髓知味,入癮難戒。”
水瓏眼波流轉,和黃太后的眼眸正好對視了一瞬。那一瞬間,她竟然從黃太后的眼裡,看到了一縷嫉妒。
沒錯,就是嫉妒。
一種屬於女人的嫉妒。
水瓏渾身一寒,面上表情看不出一點的變化。該不會真如她想的那樣吧?
根據西陵的記載,長孫濼寅和長孫榮極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皆由黃太后所生,絕對不是過繼領養。身爲親生母親,她怎麼會對自己兒子喜歡的女子產生嫉妒的情緒?這不正常!
水瓏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相信自己沒有將對方的那一縷情緒看錯。
如果說黃太后真的有戀子情節的話,那麼無論是白靈蕊的話,還是黃太后前後的表現,倒是都說得通了。
“真的是越看越像。”黃太后輕笑着說:“表面豔麗熱烈,嗜血而生,實則脆弱不堪,需要人好生呵護,否則輕易就能被折斷呢。”
水瓏聽着她清雅柔和的聲音,心神已經完全沉澱下來,不動聲色說:“太后倒是第一個把華陽比作花的人,還是這麼豔麗的花,憑華陽的容貌,配嗎?”
黃太后聞聲看向她的容貌,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
如果不是水瓏有意試探,仔細的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怕也發現不了她細微的情緒顯露。
黃太后走前幾步,來到水瓏的面前,傾身彎腰伸手撫摸過水瓏的眉眼,笑容溫柔雍容,“華陽,你不懂得,女子容貌固然重要,可是氣質和個性也缺一不可。華陽如此與衆不同,招人喜愛是必然的,不必妄自菲薄。”
她的手指溫潤,一點不似近六十婦人,觸摸在肌膚處卻有些寒涼,指甲不時輕刺着面頰。
水瓏卻覺得有條溼潤的蛇,滑動在面頰之上一樣,雖然不懼卻打心底的不舒服。
黃太后撫摸了一會,脣畔的笑意就真實了幾分。
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她的容貌的確長成這樣。
單憑這樣的容貌也想配她的榮兒,實乃癡心妄想!
黃太后內心早已嫉恨得發狂,卻早已習慣的將心思都掩藏在內心最深處。因爲唯有如此,她才能瞞得過她那個聰明絕頂的兒子。
她可沒有騙白水瓏,一個女子的容貌固然重要,可氣質和個性也缺一不可。然而,容貌到底是排在第一位置上的,氣質和個性再如何的與衆不同,容貌的缺陷總會令人將其忽略。
榮兒天人之姿,迷上這個小賤人,也不過是一時的迷惑罷了。
黃太后內心的想法,水瓏自然不知道。如果她會讀心術的話,一定會確信了黃太后絕對有戀子情節,且病的不輕。
“來,華陽,這樣蹲着可不成規矩。”黃太后笑着收回了手指,招呼水瓏隨着她走。
水瓏發現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哪裡愉悅了她,不緊不慢的跟隨着她的腳步。
一會兒,黃太后就將她帶到了一間宮殿裡。
宮殿裡面的佈置並不奢華,反而透着淡淡的清新溫馨的氣息,陽光充足的照射,窗邊一株梔子花開,散發着自然的清香。
單憑這宮殿的佈置來看,的確和黃太后這個人相襯,水瓏卻始終覺得有些莫名的古怪詭異。
在進入內殿的時候,黃太后讓宮女們在外面候着,單獨領着水瓏進去。
“華陽等着。”黃太后對水瓏說,獨自走到一座衣櫃前,將之打開在裡面拿出了一個錦盒。
水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黃太后。
黃太后溫柔笑說:“這是當年哀家親手做的嫁衣,一針一線親手縫繡,可惜最後沒有穿成,這回華陽和榮兒成婚,嫁衣就穿這件吧。華陽可不要辜負了哀家的一片心意。”
水瓏知趣的沒有去問爲什麼最後沒有穿成,看着錦盒說:“我和太后身高肥瘦不同。”
“哀家親自給華陽量身,再爲華陽改改即可。”黃太后說。
話已至此,再拒絕不僅是薄了黃太后的面子,還會和她完全交惡。
水瓏眸光一閃,正要答話,就聽外面傳來宮女的聲音。
“稟告太后娘娘,武王爺來了。”
水瓏看到黃太后眼神瞬間亮了一瞬。
在之前,她也許會覺得這種明亮是源自母親對兒子的喜愛,現在卻不然。
這時候黃太后容光煥發,脣瓣笑容溫柔得近乎甜美,神情之中的濃濃喜悅寵溺顯而易見。哪怕再疼愛一個孩子,孩子已經成年,實在不該因爲孩子的見面開心至此。
皇宮,果然是昏沉混亂之地。
水瓏這樣想,耳邊聽到黃太后的話:“華陽和榮兒婚期將至,不宜見面,先在此宮候着吧。若是無聊了,可以去皇宮別處走走,到時候哀家會派人喚華陽回來。”
這難道是嫌棄自己當電燈泡?
水瓏神情不變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