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歌狂打不過蒙衝,
這一點在蒙衝銷聲匿跡前就得到了證實,
兩人打過三場,第一場戰歌狂輸的很悲壯,被打斷了兩根肋骨,
第二場他進步了很多,只被戰歌狂打斷了一根肋骨,
第三次,也是兩人的最後一場,他沒被蒙衝打斷肋骨,卻被蒙衝用高明的大局觀打垮,在牀上足足躺了半年才能下牀,
這一戰,蒙衝揚名立萬,被人冠以東南亞巨人的名號,
前兩場戰歌狂輸的心服口服,第三場他有點怨憤,他認爲蒙衝不是靠真正實力打垮自己的,但他是個輸得起的人,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理由可找,
可輸了,不代表服氣,
戰歌狂稍一分析戰力全開的蒙衝,他就知道縱使是現在的自己,也肯定是打不過蒙衝的,但還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兩人真的來一場單挑,自己四平八穩地被蒙衝放倒在地前,也能讓蒙衝站不直,甚至於,,打到他要靠雙手撐住身體,
這不是很大的差距,至少對戰歌狂來說,蒙衝也僅僅比自己強那麼一點兒,強的幾乎擡擡頭就能夠到的地步,
他不同,
那個年紀輕輕就留了一把濃密鬍子的男人不同,
戰歌狂打不過他,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他還是打不過,
那個大鬍子不需要任何格鬥技巧,純粹力量上的攻擊,就能讓戰歌狂崩潰,讓戰歌狂躺下,這輩子,他只服氣那個大鬍子,他幫韓小藝,甚至編造一個其實很經不起推敲的理由,就是因爲那個大鬍子託人給了他一個口信,
“幫韓家一把。”
這是戰歌狂收到的口信,所以他會幫,編個很扯淡的理由也幫,
能不幫嗎,
自己的命都是那個大鬍子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不幫不是忘恩負義,不是卑鄙小人,
現在,他忽然有點懷疑那個大鬍子爲什麼要幫韓家了,
太像了,
除了長相上天差地別,其他方面像得幾乎是同一個人,
戰鬥風格,猖狂大笑時的神情,以及對榮耀的重視,都讓戰歌狂心神激盪,
戰歌狂雙眼朦朧地盯着戰場上瘋了似的林澤,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難道,那大鬍子是因爲他,原因則是,他是大鬍子的種。”
韓小藝隱約聽見了什麼,可一顆心都系在戰場上的林澤身上,根本沒心情去分析戰歌狂的自言自語,
“呼。”
鐵拳裹挾着勁風往面門衝擊而來,蒙衝心神微微搖晃地同樣撞擊上去,
砰,
手臂相碰,林澤提腿膝撞,狠狠砸在蒙衝小腹,
“唔,。”
這一次,蒙衝沒能回擊,而是迅速往後退了兩步,
瘋狂的撞擊讓他雙臂麻痹,力量的急速下滑讓他失去了原本的自信,林澤密集的攻勢更讓他心有忌憚,
這是個瘋子,
跟當年那個人一樣瘋,
林澤見蒙衝後退,神色並未發生絲毫變化,只是瘋狂的提氣追擊,狠狠地攻擊過去,
砰砰砰,
變態的攻勢一次次逼退蒙衝,戰場上的形勢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起初的強強硬碰變成林澤攻擊,蒙衝抵擋,而且很明顯,明顯到韓小藝也看得出林澤佔據了上風,似乎贏下這場驚天動地的強者對決只是時間問題,
但韓小藝不是一個會被外表欺騙的女孩,就像她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汪樹會不耍心眼,見勝利的天枰已慢慢往林澤傾斜,她緊握着手心扭頭問道:“戰叔叔,林澤贏的機會大嗎。”
“大,很大。”戰歌狂亦是表情緊繃地說道,“但輸的可能性也很大。”
“啊。”韓小藝在得到戰歌狂前半句回答時芳心已漸漸鬆懈下來,後面那句話讓她再度揪心,
“絕世強者的對決,誰也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戰歌狂苦笑着搖頭道,“蒙衝一次絕地反擊,就可能把林澤徹底打垮。”
韓小藝微微蹙眉,目光再度挪到戰場上,默默爲林澤祈禱,
她知道,這場戰鬥已不是單純爲自己而戰,是爲他,爲華夏最頂尖的那一撥人,他不能容忍自己輸,絕對不能…
“嘿。”
林澤雙臂猛地抱住蒙衝脖子,膝蓋如密集的雨點瘋狂頂向蒙衝,從距離比較遠的拉鋸戰到現在的貼身肉搏,不管是外行還是內行,都看得出戰鬥差不多接近尾聲了,而到目前爲止,林澤仍佔據絕對優勢,距離林澤所說的一分鐘,也僅剩不到二十秒,
近十次的膝蓋撞擊之後,蒙衝趁着林澤換氣的空擋腰身一壓,迅速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右腳忽地往後一壓,形成一個俯衝的姿勢,下一秒,在林澤還未做出反應時,他忽地一改方纔的頹勢,如一頭掙脫牢籠的雄獅衝擊林澤,那鉢盂大的拳頭亦是猛擊林澤腦門,一旦擊中,林澤勢必倒地不起,
狡猾的強者,
林澤在蒙衝突然爆發時給出這個評價,脣角卻是微微泛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竟是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等待蒙衝的到來,
嗖,
咔,
砰,
拳頭打來,林澤伸出雙臂格擋,可此刻的他也已是強弩之末,站在原地,在沒有任何借力的情況下又如何能抵禦蒙衝蓄勢待發的一擊呢,
拳頭毫無保留地打在了林澤的胸膛,幾乎將他的腰身打得直接彎曲下去,
可是,,
林澤身軀的彎曲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兒,很快,他重新站直了身體,在蒙衝錯愕驚訝的表情下,腦袋猛地往前撞去,
砰,
額頭狠狠地砸在蒙衝面門,登時鼻血橫流,雙眼發酸,
砰,
第二次撞擊直接讓蒙衝雙眼發花,
砰,
當第三次撞擊落在臉上時,蒙衝的視線已經模糊了,他知道,如今不止斷了鼻骨,恐怕連眼眶也爆裂了,
砰,
當第四次撞擊落下時,蒙衝身子一個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剛纔那一拳,他已耗盡全身力量,只等林澤脫力時給予雷霆一擊,但他沒料到,也根本想不到林澤竟然能承受自己這一拳,他,,是鐵做的,
否則怎麼打不倒,
當第五次撞擊落在臉上時,蒙衝終於一個趔趄栽了下去,
龐大魁梧的身軀如倒塌的大廈般,轟然倒地,發出激盪人心的震音,
滿臉鮮血的林澤抹掉眼角的血跡,等自己的視線足夠清晰後,方纔強行壓制喉嚨的那一口熱浪,一步步走到往倒地不起的蒙衝面前,然後,他緩緩擡起了右腳…
“林澤。”戰歌狂大聲呼喊,進行強有力的暗示,
他看得出林澤要做什麼,他已經靠純粹的力量打垮了蒙衝,雖然戰歌狂不明白林澤的腦袋爲什麼能這麼硬,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可他不願看見身爲東南亞巨人的蒙衝被打倒後又被林澤羞辱,他知道,林澤擡起腳的目的是什麼,
“嗯,什麼。”林澤緩緩扭過頭,臉上擠出一個猶如魔鬼的笑容,
“你已經贏了。”戰歌狂苦澀地說道,
“我知道。”林澤點頭,從口袋摸出一支香菸點燃,再次壓制澎湃的熱血,
“那你,。”
“你忘記他來的目的了嗎。”林澤微微眯起雙眼,口吻冰寒刺骨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別羞辱他,殺了他。”
戰歌狂無言,
砰,
林澤狠狠一腳踩在蒙衝臉上,又是濺起一道鮮血,冷漠地掃視痛苦的蒙衝,淡淡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有實力裝-逼那是牛逼,沒實力裝-逼,那是傻-逼。”
林澤又是擡腳狠狠踩在蒙衝的小腹上,渾身上下差不多脫力的蒙衝被這一腳踩成了蜷縮在一起的蝦米,
“華夏無強者。”林澤一腳踢在蒙衝的腰上,後者登時飛出數米,
林澤咳嗽幾聲,目光冷硬地掃視躺在地上抽搐的蒙衝,冷冷道:“東南亞巨人,呸。”
戰歌狂幾乎不敢去看蒙衝的慘狀,
林澤沒殺他,已是最大的仁慈,他還能祈求什麼呢,
可對蒙衝來說,這恐怕比殺了他還難以接受吧,
這已經不是戰歌狂考慮的問題,他現在要考慮的事兒是安全送兩人去簽約,畢竟,他們已經遲到足足大半個鐘頭了,
很麻利地將卡車開到一邊,戰歌狂招呼韓小藝和林澤進車,韓小藝卻搖頭道:“戰叔叔,我要送林澤去醫院,簽約儀式緩緩吧。”
“可是汪樹他們已經等久了,各方記者官員到場的有一百多人,就這麼放鴿子不好吧。”戰歌狂無奈地說道,
“我已經決定了。”韓小藝平靜地說道,
和林澤的生命相比,簽約又算什麼呢,
“傻丫頭。”林澤咳嗽兩聲,想去摸一下韓小藝的臉頰,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便準備縮回去,可韓小藝卻很頑固地拉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臉上,也不在乎畫了精緻妝容的臉蛋被鮮血污染,
“這一戰,我不是爲你打,而是爲我,爲我那點一文不值的驕傲。”林澤安撫道,“去簽約吧,我沒事兒。”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沒事。”韓小藝着急道,“別多說了,去醫院。”
韓小藝倔強無比,根本不給林澤再說什麼的餘地,戰歌狂見韓小藝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直接扶着林澤上車道:“那先送他去醫院,然後再去簽約,反正也等了這麼久,不在乎再多等一會。”
“謝謝。”韓小藝急促地鑽進了車廂,
戰歌狂坐上駕駛座,點火開車,
三人很默契地沒有通知汪樹那方面,就這麼讓簽約儀式現場的無數大人物乾等着,
抵達醫院後,林澤被安排進了房間做全身檢查,戰歌狂則是陪着韓小藝在外面等待,小半個鐘頭之後,醫生從房間出來,衝韓小藝說道:“這位小姐,那位先生問題不大,只是一點皮外傷,在醫院修養幾天就可以了。”
“真的。”韓小藝睜大眼睛,
不會吧,
那麼打都沒事兒,他是鐵打的,
戰歌狂眼角抽了抽,也是安慰韓小藝道:“你看,他沒事兒吧,這小子根本就是鐵打的,走吧,那邊還等着呢。”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韓小藝推門而入,根本不給醫生擋住她的機會,
甫一進門,卻發現林澤坐在病牀上抽菸,還跟那位跟他做檢查的小護士講葷笑話,直逗得小護士滿臉通紅,很沒好氣地給他投白眼,
“怎麼還沒走。”林澤叼着香菸問道,
“真沒事兒。”韓小藝直接無視了林澤的小動作,坐在牀邊握住他粗糙的手掌,忐忑道,“醫生怎麼說的。”
“醫生沒跟你說嗎,就是一點皮外傷,快去簽約吧,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別耽誤了,否則你爸會託夢給我的。”林澤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很是寬慰地說道,
“那,。”韓小藝依依不捨地說道,“你好好休息,我簽完約立刻來看你。”
“去吧,記得給我帶好吃的,我可不吃醫院的食物。”林澤微笑道,
“嗯。”韓小藝重重點頭,
“戰歌狂,好好照顧她。”林澤將目光投向戰歌狂,平靜地說道,“別讓她出事。”
“放心。”戰歌狂微笑道,“有我在,誰也沒這個膽子傷害她。”
“裝-逼。”林澤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地躺在牀上,衝小護士調侃道,“護士姐姐,再給我做個全身檢查吧,剛纔你根本沒用心。”
韓小藝見林澤還能開玩笑,那顆忐忑的心也是踏實下來,跟着戰歌狂離開病房,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醫院,
撲哧,
原本翹着二郎腿躺在牀上抽菸的林澤猛地坐起身子,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灑滿牀單,也噴濺在了小護士雪白的衣服上,
“啊,。”
小護士尖叫一聲,差點嚇暈,
“喂,我都沒叫你叫什麼。”
前一秒還無比輕佻的林澤登時如打霜的肥茄子一樣焉了,臉色蒼白如紙,漆黑的眼眸恍惚而散亂,指間的香菸無力掉在地上,衝驚愕未定愣在原地的小護士說道:“還不去喊醫生,嗯,快給我輸血,我他娘吃不消了,。”
“嗯嗯。”小護士忙不迭奪門而出,
“等一下。”林澤又是喊道,
“啊。”小護士轉過頭,一臉迷惑,
“換身乾淨的衣服,我暈血。”躺在牀上的林澤懶洋洋地說道,
“,。”小護士差點崩潰了,
這個病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之前不肯告訴他女朋友自己受傷的事兒,現在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他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不過,,他的確不應該是正常人,否則以他的長相,又怎麼能找到那麼漂亮到驚人的女朋友呢,
小護士滿腹心思地離開,林澤則是無神地盯着天花板等死,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嘟噥道:“媽的,這賤人還真能打,要不是師傅曾經專門訓練過我的腦袋,還真沒多少把握打垮他,咳咳,,說起來,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也實在太變態了吧,我國士無雙一騎絕塵的小林哥也拼個半死才能打垮他,那貨居然只花三分鐘就能打垮他,還是一邊倒,這得彪悍到什麼地步。”
林澤身體輕微痙攣了幾下,萎靡萬分地扭過頭,衝大開的門口喊道:“護士姐姐,快來啊,再不來我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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