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蜷縮在牀上,周身被被褥包裹,靜默無言,
伊麗莎白坐在牀邊,那潔白無瑕的玉容上寫有淡淡哀傷,
她的心智是強大的,
縱使大公主曾試圖逼宮,並將她置於死地,她亦不曾如此思緒混亂,在她的眼裡,當親人變成敵對時,那層親人的關係便不復存在,當初對待她的姐妹是如此,之後對待大公主,亦是如此,
可如今,她的親人,世界上唯一還在她身邊的至親陷入僵局,她卻無能爲力,哪怕她明明知道這是一種利益綁架,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惡劣了,
伊麗莎白沒得選,
或者說,,在她的能力範圍內,她沒有選擇,
小公主是野孩子,這是既定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而她卻要推小公主登上皇位,這本身就是驚世駭俗的事兒,但她仍然走到了今天,走到了小公主即將登上皇位這一步,
伊麗莎白的手腕已經足夠強大,
可她還欠缺一點,
這一點,是她無法給與的,也是不可改變的,
小公主名不正言不順,
換做大公主,誰也無法反駁或抗議,
但小公主不行,
所以她需要嫁給皇室內最適合她的男子,
一旦成婚,她便能堂而皇之地登上皇位,不管那個即將成爲她丈夫的男人報以何種心思,這是伊麗莎白能和平解決問題的唯一選擇,
“我聯繫了唯一能幫你的人。”伊麗莎白幽幽說道,“但他沒有給我答覆。”
“小林哥嗎。”精神欠佳的小公主聽着母親的述說,那雙暗淡的眸子忽地一亮,“您找過他。”
想當然的,小公主認爲全世界只有林澤能救她,
不過,她並不希望林澤這樣做,
不管成功與否,做這件事都將對林澤造成極大的困擾,甚至纏繞一輩子無法脫身,
伊麗莎白聞言,神色先是一黯,旋即搖頭道:“不是。”
“那是誰呢。”小公主迷惑地問道,
除了林澤,還有誰值得母親親自打電話去求,
“他的父親。”伊麗莎白一字一頓地說道,
“小林哥的父親。”小公主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問道,
伊麗莎白輕笑一聲,輕撫小公主的面頰:“這世上除了他,誰也幫不了你。”
“他不肯幫忙嗎。”小公主好奇地問道,
她倒不是非得讓人幫忙,在燕京與林澤相處最後那段時光後,她便在心理上接受了即將到來的噩夢,
她單純只是好奇,爲什麼小林哥的父親不肯幫忙,
難道他跟小林哥不同,並不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
“沒拒絕。”伊麗莎白輕嘆一聲,“也沒答應。”
“爲什麼呢。”小公主問道,
“因爲當年我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伊麗莎白眼神略微恍惚,彷彿在緬懷當年的往事,
沒有那個俊朗挺拔的華夏特工,她也許走不到今天,甚至,,不是他最後的離去,也不會有他的替代品出現,更加不會有小公主…
當年的往事太複雜,太混亂,伊麗莎白已足夠剋制自己對那些往事的追憶,但時至今日,她似乎不得不面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您,,怎樣對他啦。”小公主迷惑地問道,
“我放棄了他。”伊麗莎白意味深長地說道,
“爲什麼呢。”小公主問道,
“理由有很多。”伊麗莎白輕輕撫摸小公主的腦袋,“但都不足夠我做出那些事兒,否則我怎麼會內疚呢。”
“他不幫,就是因爲當年的往事嗎。”小公主繼續問道,
“也不一定。”伊麗莎白搖搖頭,“也許有別的原因。”
小公主輕輕點頭,握住母親的手心:“當年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去想啦,總之,女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伊麗莎白盯着女兒,再度輕嘆,
這是否應了華夏一句老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自己造的孽,卻要女兒還,
咚咚,
房門忽地敲響,伊麗莎白眉頭微蹙,爲貼身秘書不識趣地打擾她跟女兒談心而不悅,替生病的小公主蓋好被子,緩步走了出去,
“什麼事。”回到書房,伊麗莎白冷冷掃了秘書一眼,
“您的電話。”秘書平穩卻心頭害怕地說道,“對方說,,能幫到公主。”
伊麗莎白聞言,心中微微一顫,驚疑不定地接通了電話,
“喂。”話筒對面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你,,你決定了嗎。”伊麗莎白聲音略微發顫,彷彿不止爲女兒,還爲,,自己,
“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喜歡欣賞鋼管舞嗎。”話筒那邊的男人狂放不羈地問道,
換做別人,伊麗莎白會讓對方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除了他,
“記得。”
“我幫你,你跳一段。”
伊麗莎白已經被前面三個字震得頭皮發麻了,
甭管什麼條件,她都能欣然接受,
“沒問題。”
“別答應得太輕快。”男子冷酷道,“我鍾愛一邊脫一邊跳。”
伊麗莎白呆住了,
或許在華夏,鋼管舞仍屬於另類且不可接受的新鮮事物,但在國外,鋼管舞早已被打上有益身心的標籤,故而伊麗莎白纔會一口答應下來,
熟料,,這個男人竟會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她是女皇,全世界最著名且最受矚目的女人,
她怎麼可能爲一個男人跳脫衣鋼管舞,
哪怕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決計不可能,
“不答應。”男子冷笑一聲,“那算了,反正我最近挺忙的,也不一定有空幫你。”
“這是我唯一的選擇嗎。”伊麗莎白忙不迭問道,
“你呢,是唯一的選擇嗎。”男子暗諷,
“,。”伊麗莎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過期不候。”
啪啦,
掛了電話,林澤目瞪口呆地盯着人面獸心的林天王,
“你,,還真敢開這個口。”
“有啥不敢,她再高高在上,還不是一個屁股兩隻奶。”
“草你大爺,。”林澤頭皮發麻,吞了口唾沫道,“我以前一直以爲最毒婦人心,沒想到你這傢伙比女人還毒,明明已經決定幫忙,非得噁心別人,有你這樣爲人父母的嗎。”
林天王撇撇嘴,沒還口,
“她會答應嗎。”林澤表情十分古怪地問道,
以林澤的角度來看,伊麗莎白答應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她是那麼傲氣霸道的女人,怎麼能容忍被人這麼調戲,
“我這麼帥,她怎麼會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