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飛死了,
但我還活着,
這話的潛臺詞不言而喻,亦是表達了陳雪琴那滿腔的恨意,
在陳逸飛死之前,她的確有着強烈的復仇慾望,可如今,她的心情卻是複雜的,茫然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之所以會如此迅速地復仇,並親手殺了陳逸飛,完全是因爲白家,
若不是王德彪這些白家的奸細挑撥自己,自己又如何會如此快地下毒殺陳逸飛,
她心中的怒火情不自禁地牽連了白家,白十二,
此刻,她要告訴白十二,沒錯,陳逸飛的確死了,但她陳雪琴還活着,活得很好,
白十二面帶迷茫地盯着陳雪琴,語調輕柔地問道:“陳小姐,對於陳少的過世,我也很難過,可你爲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
陳雪琴聞言,不由深吸了一口冷氣,淡漠道:“你明白的。”
白十二微微挑眉,終於輕嘆一聲:“不管如何,對於陳少的過世,我感到萬分惋惜。”
說罷,他也沒了跟陳雪琴糾纏的心情,轉身離去,
陳雪琴則是目光冷厲地盯着白十二,
他的身軀並不魁梧,甚至有些孱弱,不知怎地,陳雪琴從白十二的背影中揣摩出一絲落寞,一份黯然,
這也許是錯覺,
自陳逸飛死後,陳雪琴已不止一次出現錯覺了,有一次,當他孤獨地吃晚餐的時候,她的眼前甚至出現了陳逸飛那面帶溫柔微笑的面龐,正關切地苛責她爲什麼要吃沒有營養的快餐,
“呼,。”
陳雪琴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喃喃自語:“不管你身前做了多麼錯誤的事兒,但你現在死了,死了,我便爲你復仇。”
……
“白小姐,真是好手段啊。”林澤點了一支菸,慢悠悠地問道,
“林先生這話是在暗示什麼嗎。”白婉君溫婉地笑道,“據我所知,林先生可不是暗地裡腹誹人的男人,如果有什麼想知道的,直說便是。”
“陳逸飛這種人,若不是某些無法解決的死結,他必然不會死,至少不會是現在死。”林澤輕嘆一聲,
“何意。”白婉君微笑着問道,
“是你逼死他的。”林澤漫不經心地問道,內容卻平地起驚雷,
“林先生,我與陳逸飛甚至算不上認識。”白婉君啞然失笑,“我爲什麼要逼死他。”
“那白小姐,你說他爲什麼會死。”林澤反問道,
“林先生,難道你猜不到嗎。”白婉君微笑着問道,
“我不能確定。”林澤搖頭,“所以希望白小姐能爲我解惑。”
“他殺了陳雪琴的父親,陳雪琴爲父報仇,有什麼不妥。”白婉君說罷,又是話鋒一轉,輕描淡寫地說道,“哦對了,忘記說了,陳逸飛最好的兄弟麥長青,也是被他殺的,凌紅作爲麥長青的妻子,想報仇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看,陳逸飛是不是有太多被殺的理由。”白婉君風輕雲淡地說道,
林澤錯愕,目光迷離地盯着白婉君那略帶佛性的面龐,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林澤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當初說過,如果我不追查下去,你不會動韓家,但你並沒有遵守諾言。”
白婉君聞言,面色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她緩緩擡起頭,目光輕輕地盯着林澤,說道:“看來林先生知道的的確不少,但還不夠,真的不夠。”
陳逸飛是被白家指使攻擊韓家的,
而陳逸飛也因爲嘎然住手破壞了白家的計劃,
這一點,林澤推斷出陳逸飛的行動是白家指使的,
但白婉君說,林澤知道的還不夠多,
這話,,究竟何意,
林澤目光復雜地盯着白婉君,等待她的後文,
白婉君見他這般模樣,神色悵然地笑了笑,說道:“林先生,你當真認爲,一切都是我做的。”
“,。”林澤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他不問,白婉君自然不會陪他浪費時間,徐步走向白十二,並肩進了貴賓間,
漸漸回過神的林澤正打算去偏廳坐一會,凌紅走上前來,壓低聲音道:“不管如何,林先生,謝謝你。”
林澤聳聳肩:“我並沒幫到你,正如我所說,他不會真的對你和你孩子如何。”
“是啊,我也猜到他不會那麼做。”凌紅輕嘆一聲,“但林先生你沒有爲人父母,根本不會明白我們做父母的,對孩子的安全有多麼緊張,哪怕有一絲危險性,我們都希望扼殺在搖籃中。”
“瞭解。”林澤點頭,跟凌紅相視一笑,
……
薛家紮根燕京大半世紀,其人脈大到難以想象,而作爲薛家第四代的唯一男丁,薛貴結婚的轟動程度自然無比磅礴,當然,閃光點還在於伴郎伴娘,畢竟,新娘這邊並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所以對薛貴的成婚,人們只當做薛貴年紀到了,所以隨便找了個女人結婚生子,以便於傳香火,
當酒桌都漸漸坐滿,司儀也開始了本職工作,男女司儀很專業地製造氣氛,爲新郎新娘的出現引爆燃點,而臺下自然是掌聲一片,不少幻想着嫁給薛貴這類超級少爺的美少女們卻是頗爲心碎,
又少了一個頂級高富帥的選擇,看來要早點抓準目標進行攻擊了,以免將來好男人都被別的女人佔據先機,那豈不是要碌碌無爲一輩子,
在一陣歡呼聲中,新郎新娘在金童玉女的引領下走上紅地毯,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一個美得一塌糊塗的女人和普通的萬劫不復的男人,
伴娘是薛白綾,
燕京最有女人味,最有威嚴氣場的女人,
伴郎是林澤,
燕京目前最橫空出世,也最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這對男女之間本就有許多數不清的糾葛纏綿,如今又身爲伴郎伴娘,自然引得不少人暗地裡猜測揣摩,
但對這對男女而言,今晚最重要的便是這對新人的婚禮,
薛白綾一如既往的面帶媚笑,一襲雪白長裙將她嫵媚婀娜的身段襯托得迷人極了,尤其是那張狐媚味道濃郁的臉蛋上,更是寫滿了銷魂的狐媚子味,讓不少年過中年的男人扼腕感慨:妖孽啊妖孽,爲啥自己不能年輕個十幾二十歲,
林澤西裝筆挺護送新娘新郎上臺,而後便與薛白綾折身回到了後臺,
稍作將頭上身上的裝飾摘下,林澤回到後臺時,恰好碰到了薛白綾,
這個女人彷彿沉浸在這喜悅的婚禮當中,那嫵媚的美目細細盯着舞臺上的男女,一瞬不瞬,
“怎麼,羨慕你的侄兒。”林澤打趣着走上去,惡作劇地問道,
薛白綾緩緩回過神,那嫵媚的眼眸瞥他一眼,說道:“只是感慨薛貴終於結婚了。”
“你又不是他爹媽,那麼感慨幹嘛。”林澤笑眯眯地問道,
“他把我又當爹又當媽,我也只能適應這個身份。”薛白綾笑了起來,笑得欣慰又唏噓,
林澤揉了揉鼻子,聳肩道:“還真沒人把我放在這個角色。”
薛白綾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新娘跟新郎在舞臺上進行了一番活動後,開始由雙方家長上臺致辭,女方的父母自然是滿面激動忐忑地上臺,而輪到男方時,則是由薛白綾上臺,
老爺子年事已高,已好些年不曾離開薛家,這次婚禮在新人來酒店前便先去薛家見了老爺子的面,至於這場婚禮的證婚人,便交給了掌舵薛家的薛白綾,
她緩緩走上臺,如萬千寵愛的明星般站在麥克風前,先是面帶嫵媚地掃了這對新人一樣,旋即便是平緩地說道:“薛貴素來不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這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話音一出,臺下便傳來一陣鬨笑聲,很顯然,人們對薛白綾的這番話並不覺得意外,從大部分認識薛貴的人來說,薛貴的確不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他不喜歡參與家族生意,追求個人自由,並揮霍無度地花錢,因爲興趣而花錢做一些不賺錢的聲音,刀劍閣便是最好證明,
這樣一個男人,誰能說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但不得不說,當他決定結婚的時候,他變了,變成一個有責任感,並會一直負責下去的男人。”薛白綾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樣的男人,纔是我薛家的種,而從今天開始,誰若再對他做出激烈的行爲,。”
薛白綾那嫵媚的眼眸頓時凌厲如狼,掃向臺下,
她沒接住下文,是因爲她不想在這場喜慶的婚禮上說出不妥的話語,
相反,下面的人都能理解薛白綾的心情,
薛家唯一的男丁,上次卻險些死在一幫刺客的手中,作爲如今薛家的掌舵人,薛白綾又如何不憤怒如斯,
當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人們也明白了薛白綾跟薛貴之間,並沒有偶爾會謠傳出來的爭權奪利,他們之間,似乎只存在親密的親情,
“那麼,。”薛白綾臉上的冷厲消散得很快,迅速便被嫵媚與親切所取代,“薛貴,恭喜你長大成人。”
薛貴笑着點頭,說道:“謝謝,謝謝姑姑。”
這世上,薛貴再也找不出比姑姑更疼愛自己的女人了,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也做不到姑姑爲自己做的事兒,
在他的眼裡,只要姑姑過得好,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若是姑姑有一點兒不開心,他都會難受許久,
接下來,舞臺又交給了這對新人,而薛白綾則是步履輕盈地回到了後臺,
當她回到後臺的時候,林澤正抽菸笑着,臉上掛滿了莫名其妙的微笑,
“笑什麼。”薛白綾問道,
“今兒的你,可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林澤唏噓道,“看來薛貴結婚對你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他是我的侄兒。”薛白綾說道,
“我知道。”林澤認真地點頭,
“他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他會的,都是我教的,他不會的,我也會找機會教他。”薛白綾又說道,
“我也知道。”林澤仍然是認真地點頭,
“上次我答應你,只是拖延,並不是不報復。”薛白綾說道,
“我還是知道。”林澤點頭,
“你什麼都知道。”薛白綾微微偏過頭,
“是的。”林澤忽地惡作劇地說道,“我還知道,你哭了。”
“有嗎。”薛白綾不肯直視林澤,
“眼淚都流到脖子裡去了,沒有嗎。”林澤輕輕捧起薛白綾的臉頰,拭擦她眼角的淚水道,“我甚至知道,你給薛貴當媽又當爹了三十年,不論他是不是一個優秀的孩子,今兒他結婚,你都會無比的開心。”
薛白綾視線略微模糊地盯着林澤,一言不發,
“唉,這些年讓你扛起薛家,又要一泡屎一泡尿把薛貴這個小癟三養大,不容易吧。”林澤感慨道,
“應該的。”薛白綾說道,
“嗯,這也是你爲什麼能那麼給我安全感的原因。”林澤細細摩挲着薛白綾的臉頰,忽地往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薛白綾道,“你這嫵媚的身軀裡面,裝着一顆強大如綠巨人的心臟。”
薛白綾嫵媚笑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我的身體裡,有一顆男人心。”
林澤哈哈大笑道:“我可沒這麼說。”
“你這麼想了。”薛白綾說道,
“爲什麼你今晚這麼喜歡跟我鬥嘴,是因爲以後薛貴不會跟你鬥嘴了嗎。”林澤問道,
“他爲什麼不會跟我鬥嘴了。”薛白綾問道,
“因爲他結婚了啊。”林澤說道,“既然結婚了,就應該搬出去住,和她的妻子兩個人住。”
“他有錢搬出去。”薛白綾說道,“程嬰敢搬出去住。”
林澤錯愕,
媽的,這個女人太霸道了,
這對新人將來能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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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