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這之前, 跡部對雲輕狂的印象是華麗、張狂,那麼在這之後,無疑會黑着臉再加上上一句:得寸進尺!
好吧, 什麼叫着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叫着食髓知味?全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了!
比如說每次都得他看着才肯吃藥, 吃完了之後又說太苦了, 怕他不相信還非得讓他也嚐嚐, 至於怎麼嘗?那還用說麼?這也就算了, 關鍵的是雲輕狂的肺活量太大了點,技術進步太快了點,每次吻完都鬧得他面紅耳赤, 可是偏偏人家還舔着嘴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
“景吾,打網球連這點肺活量都沒有, 那是不行的喲~要不我就犧牲一點, 做你的免費陪練?”每當這個時候, 雲輕狂的金色眸子就會像是燃燒的火焰,火紅火紅的, 很好看。跡部看得入迷,可是一聽他的話,他就恨不得直接把桌子上的紅茶連着茶壺一起丟過去。可惜錫蘭紅茶可是好物,他捨不得。
於是只能咬牙切齒地瞪着他,氣急敗壞吼一句:雲輕狂, 你這個混蛋!也只有這樣, 他才能說服自己說臉上發燙的感覺那是被他氣的。
事實證明雲輕狂的身體素質還是非常好的, 在跡部的監督下, 他的感冒很快就好了, 這讓他稍微有點遺憾。對此,跡部只是拿斜眼看他, 不置一詞。
作爲冰帝交換生的最後幾天,雲輕狂是因爲生病而在家裡度過的。這天是作爲交換生的最後一天,也是他這一世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因爲他已經讓人向青學校方那邊提出了休學申請。
Www▲ ttkan▲ ¢O 畢竟以他自身的學識和身份,根本就用不着上學,而當初之所以會去青學,一方面是爲了感受一下國中生的生活,另一方面是爲了看看妹妹清雅口中的那些主角王子們。現在感受也感受了,王子們也看過了,還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以及所愛之人,學校當然也就沒必要去了。
而且作爲一個跨國大財團的總裁,允許他這樣悠閒的日子並不多。
所以這天雲輕狂早早地來了學校,作爲冰帝的助教,他覺得還是有必要給他們來個臨別的一課。雲輕狂換好運動服,拿着球拍進行初步熱身,這個時候球場還沒有人。等他基本上熱身完畢的時候,冰帝網球部的衆人們也陸續地到場了,大家見到他都很驚訝。
“助教?”
“助教的身體好了嗎?”
“吶~輕狂有帶點心嗎?”
人羣中的跡部異常沉默,因爲頭一天雲輕狂已經告訴他自己的決定了,所以他知道這也許是他留在冰帝最後一次和他們這樣打球,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雲輕狂朝他安慰性地一笑,眉目微挑在圍上來的一圈人中掃了一轉,最後在向日的身上停留了兩秒。嘴角若有似無的邪惡微笑讓人背脊發涼,心下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只是還沒等他們以訓練爲藉口跑掉,雲輕狂的話就已經出口了。
“吶,向日,來和本少爺打一場吧?贏了就有點心哦~”如果輸了……雲輕狂沒有把這句話說完,只是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居然只是惦記着他家的點心?難道他少爺是搬運工嗎?真是太不華麗了!
一聽到點心兩個字,向日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啊好啊~那我們快點開始吧~”
聽到他回答得這麼快,衆人都忍住扶額的衝動:前輩(向日)啊,你確定你能贏助教嗎?
不過好久沒和助教打過了,好想上場那個人是自己呀……
所有人都自覺地圍着場外,眼神中閃爍着戰意。
跡部看着場中那人像是逗貓一樣把向日耍得團團轉,卻是邊打邊指出他的缺點,心裡那點因他要離開冰帝而產生的陰鬱情緒漸漸消失。這個人他只是離開冰帝而已,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只不過是見面的機會少一些罷了……
一場下來,向日倒在球場上,連舉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雖然輸了,但他卻只覺得心裡異常舒暢,因爲助教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網球中的許多不足。冰帝又能參加全國大賽了,他們不能再輸一次,絕對不能!
向日在心中再一次堅定了變強的目標,這個時候的他,暫時還沒有時間去想他的點心問題,只是當雲輕狂端着一杯泛着詭異紅光的飲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的時候,他那小心肝就開始抽搐了。
“輕、輕狂?”向日抖抖索索艱難地擠出這句話,瞳孔緊縮,表情越來越絕望。
“本少爺沒有說過嗎?贏了有點心吃,輸了的……本少爺有專門爲你們準備恢復體力的聖藥蔬菜汁啊……”說完直接就在向日少年驚恐的眼神中灌了他滿嘴,然後隨手一拋,有人接住他拋過來的杯子。
“接下來是誰呢?”話音一落,衆人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
“本少爺很可怕嗎?”雲輕狂語氣危險地說,“既然你們都不肯自願上場的話,那本少爺就點名咯~不過要先聲明一下,要是被本少爺點到的話,那本少爺就大發慈悲……獎勵你們喝兩杯蔬菜汁好了……”
話音未落,衆人頓時你推我擠,爭先恐後。
“我先來,我先來!”
“誰說你先來?是我先來!!”
“以下克上!”
唯一沒有加入推擠的是跡部和忍足。跡部嘛,看着自家那些推推攘攘毫無形象可言的部員們,此刻臉黑得跟什麼似地。至於忍足?他只是十分優雅地提起球拍站到球場的對面,對雲輕狂做了個請地姿勢。
頓時,這邊推擠的部員們立馬消停了下來,開始對場上那人怒目而視。
“忍足(侑士)你真是太狡猾了!”
聲音之大,讓忍足不由得抖了抖,卻無一絲羞愧之意。
忍足看了看球場對面的那少年,長身如玉,一舉一動都散發着魅惑人心的魔力。只是這樣一個人,從今以後都只能遠望了吧?餘光掃過場外那個自己決定追隨的人,在他的眼裡,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輕狂,請盡全力和我打一場吧!”
忍足緊了緊手中的球拍,眼神陡然一變,時常帶着魅惑笑意的狹長鳳目裡,此刻滿是凜冽的認真。
“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麼,如你所願!”雲輕狂看着忍足認真的神色,也不由自主地斂起笑意。伴隨着最後一個音節,雲輕狂曲膝,黃色的網球呼嘯着向對面而去。
僅僅是一個球就可以看出來,這將是一場真正的比賽。場外包括慈郎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晶亮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睡意,只是緊握着發抖的手泄露出了他的戰意。
跡部看着場中的兩個人,眉頭微蹙:今天的忍足太拼命了,和他平時的作風一點都不像。被譽爲天才的人大約都有同樣的癖好,那就是永遠保留着一份實力,讓別人看不透,卻又喜歡觀察別人。
而今天的忍足卻拋卻了他球場上紳士一般的打發,沒有試探,每一球都趕緊利落,積極上網,進攻。一時間兩人竟然打得難捨難分,誰也佔不了上風。這纔是天才的實力麼?
“忍足,不錯嘛!”雲輕狂揮拍回過一球,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原本以爲在冰帝只有他家景吾的實力還能入得了他的眼,只是這下子又要多一個忍足了。唔~平時就算和他打的時候也沒有盡過全力嗎?真是有意思!
忍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實而純粹。
“若不是這樣,還真不配被稱爲冰帝的天才!”這是屬於冰帝的張狂與自信。
雲輕狂聽了他的話突然笑了出來,該說果然不愧是冰帝的人麼?他真是越來越欣賞這個小子了,要不然以後乾脆把他挖到公司去?要是忍足的身份簡單一點的話還有可能,真是遺憾!
“6-6!”
球拍落地,忍足絲毫不顧忌形象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天空很藍,朝陽明亮而耀眼。忍足擡起手臂遮住眼睛,有熱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下來。
“啊,平局怎麼算呢?”雲輕狂端着杯子,狀似苦惱地說,“要不就喝一半吧!”
倒在地上裝屍體的某隻狼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坐了起來,“你說贏了有點心吃,輸了的人喝蔬菜汁,可是我們是平局,如果要喝的話,是不是輕狂也要和我一起喝呢?”
鏡片下的眼眶有些微紅,忍足卻顧不得那些了,那個東西,他死也不要喝!
“那就算了吧,接下來是誰呢?”雲輕狂在他微紅的眼眶上停留了兩秒,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過臉。
“我!”
“我!”
經過兩場比賽,場外已經聚集了爲數不少的女生。若是往常的話,她們大概會眼神發亮地尖叫,而今天卻有些奇怪:很多女生只是眼神晶亮地盯着場內,時而小聲地爭論着什麼。
是什麼呢?雲輕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些女生的目光似乎是集中在他和跡部身上的?他朝跡部看了看,果然見他也是眉頭微皺,很不爽的樣子!
一場早訓就在雲輕狂和所有人打了一場指導賽中結束,訓練結束後,雲輕狂突然宣佈說,“今天是本少爺在冰的最後一天……”話音未落,倒在地上裝屍體的一干人等頓時都詐屍了。
“助教你說什麼?!!”
“助教?!!”
“輕狂?!”
對於衆人的反應,雲輕狂只是一笑,隨即臉色一凜,“但是別以爲本少爺不在了你們就可以不喝蔬菜汁,本少爺以後直接把配方交給景吾,如果誰以後訓練覺得累了,就獎勵給誰喝!”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震驚中的人頓時又齊齊地倒在了地上,哀鴻遍野。跡部挑挑眉,那意思是你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雲輕狂也是一挑眉,金色的眸子中有笑意一閃而過:我不是在幫你嗎?
出了球場,雲輕狂自然而然和跡部並肩而行。要不是跡部堅持不肯,雲輕狂甚至想牽着他的手。
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見到跡部清雅正等在那裡,見到他們過來,她趕緊走了過來,眉眼間還帶着焦急的神色。
“哥哥,你們看這個!”
清雅的手中,赫然是一張照片!
綿延的雨中,兩個少年忘我地擁吻在一起,地上是兩隻孤零零的球拍,雨水打在上面,濺起一陣水花。
跡部接過照片,瞳孔一縮,雙手收緊,照片頓時皺成一團。
雲輕狂輕柔卻堅定地掰開他的手,把照片取出來,挑剔地看了兩眼,“照得還不錯!”只是話語中卻隱隱抱着着陰冷的氣息。
“哥哥怎麼辦?”跡部清雅焦急地說,她可是記得那時候祖父的表情,很明顯是不贊成他們兩個在一起的。要是這張照片到了他的手裡的話,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總之絕對不會是好事。
“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在冰帝的範圍內動本大爺頭上的土?!!”跡部臉色極爲難看,說話也有些咬牙切齒。
“這不是很好嗎?正好告訴所有人,你,跡部景吾,是本少爺的人!”
擲地有聲,一如既往地張狂。
跡部看着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聽到這句話後呆滯的面孔,猛然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臉色爆紅。
“雲輕狂!爲什麼不說你是本少爺 ?”跡部大爲關火的吼了回去。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有什麼不都一樣?”雲輕狂狀似無所謂地聳聳肩,惹來旁邊跡部清雅一陣偷笑。
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呢?兩個哥哥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是有什麼人在暗地裡動手腳,相信他們也可以解決。
這樣宣誓一樣的話,像一陣風一樣,迅速刮過冰帝的校園,帶來一陣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