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插曲,並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只是忍足半黑着一張俊臉,看向他時,卻又頗爲無奈,很是不解爲什麼只有他這麼不受國雨待風了。
國雨真的很想告訴他……以後,請嚴肅地跟我說話!估計忍足聽了之後會鬱悶到吐血,他可是憑着一身的風流雅韻,走到哪裡都老少通吃呢!
三天後,青學與冰帝的比賽如期舉行,因爲是正選又是部長,手冢必須提前到場,所以,等國雨迷迷糊糊地爬起牀來時,他早就不在家了。
“媽媽,我不吃早餐了,我要去看哥哥比賽!”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隨便換了套衣服便往外面跑,卻在門口被手冢彩菜逮個正着,一臉不贊同地將他拖到了餐廳。
“你哥哥交待過了,一定要盯着你過早餐才能放你離開,彆着急,你爸爸會送你過去,餓着肚子可不行!”手冢彩菜溫柔地訓戒着,一邊把早餐端到國雨跟前,大有盯着他直到吃完才罷休的勢頭。
“媽媽,我知道了,我會吃的……”國雨這才發現客廳裡還坐着手冢爸爸,他正拿着報紙在看,不過,此刻卻是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微微紅了小臉,趕緊起身衝爸爸行禮問好。
好丟臉!
“小雨慢慢吃,不着急,你哥哥他們的比賽還沒有開始呢!”手冢爸爸溫柔地安慰着國雨,又將視線放回報紙上頭,手冢媽媽也繼續回廚房忙碌去了,國雨這才悄悄鬆了口氣,低頭吃自己的早餐。
等他來到比賽場地時,第一個上場的桃城已經在做準備活動了。
“嗨,國雨你來了!”桃城的大嘴巴,讓所有人都發現了國雨的到來,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嗨,桃城,要加油哦!”
雖然不好意思,可是,該說的話他可一句沒少,衝桃城握了下拳頭,看着桃城大步走進了賽場,他的對手是……
“喲,國雨小弟弟,你來了!”
忍足侑士,怎麼又是你!
國雨心裡忍不住哀號了一聲,又下意識地躲到了哥哥身後,惹得菊丸好一陣調笑,害他臉上的紅熱一直退不下來。
“小雨,這麼怕忍足?”手冢的語氣裡也帶着幾分調侃,惹得國雨心裡又是一陣哀號,都不敢擡頭看人了。
“不是怕啦,就是……就是不喜歡他那種調調嘛!”風流倜儻什麼的,他真的很不習慣呀!
一旁的不二笑得眉眼更彎了,看着忍足的眼神更是詭異到了極點,他輕撫着下巴走到國雨跟前,直直地盯着國雨,直到他低低地喚了他一聲‘不二哥哥’才罷手,惹來手冢一記冷眼。
“呵呵,向來無往不利的忍足君吃鱉了,真有趣!”不二的輕笑聲很不懷好意,聽得國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忍足侑士了。
其實……他也算個帥哥了,只是比不上哥哥罷了!
“哥哥,桃城和忍足,誰更厲害?”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很白癡,可是,他現在正處於困窘狀態,不找點話來說說,他會被憋死的。
“小雨,在球場上,沒有誰比誰更厲害的說法,只要發揮了全力,那就是一種勝利,至於最後的勝負,也僅僅是一個結果罷了!”雖然大多數人都在追逐這個結果,可是,內心的追求卻絕對不能僅僅如此。
“嗯,我知道了。”終於把話題岔開,國雨悄悄鬆了口氣,見不二也走到了龍馬身邊,沒再緊盯着自己,他總算能安心地看比賽了。
難怪龍馬總說不二是老狐狸,果然如此呢!
場上的比賽很精彩,平時大大咧咧的桃城也玩起了計謀,配合着自然環境打出不少絕妙的球,也徹底激起了忍足的熱情,讓他的心燃燒了起來,到最後,桃城遺憾地技輸一籌,敗給了忍足。
可是,那一點也不影響這場比賽的精彩程度,也造就了網球場上新的友誼,看着他們惺惺相惜的興奮眼神,國雨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燦爛。
手冢的比賽是第三場,他的對手是冰帝的大塊頭樺地崇宏,國雨已經見過他好幾次,仍是無法適應他的體形,跟他想象中的中學生實在是差太多了,他的力量只怕也是出奇的大吧!
不會……有問題吧……
國雨又不自覺地擔心了起來,心裡徘徊着‘是與不是’的問題,小臉都皺成了一團,那小模樣看起來特糾結,惹得手冢忍不住探出大掌在他頭頂上一番揉捏。
“別擔心,我不會輸。”國雨心性單純,有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了,手冢又哪裡會看不出他心裡的擔憂。
“可是……體形相差好大……”怎麼看怎麼壓力山大,國雨不自覺地扁起了嘴巴,心裡雖然知道網球比賽並不是根據體形來分級,可是,嘴裡卻仍是忍不住唸叨着‘不公平’。
要是哥哥的肩傷因此而復發了可怎麼辦?冰帝這羣傢伙,果然都不讓人省心!
而他最近又老碰到奇怪的事情,什麼流氓混混都愛找他的麻煩,好在身邊的保鏢夠多夠強,他從不曾受到過實質性的傷害,可是……這種事情若一直持續下去,真的很讓人困擾耶!
他現在倒是有一種想跟那個男人一決勝負的衝動了,老這麼藏着玩陰,到底有什麼意思呀!只不過,誰也無法準確判定,那些事情到底是意外還是有預謀,直擾得他心神不寧的。
心神飄忽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國雨下意識地回頭,果然看到慈郎正打着哈欠站在身後,“國雨,你愁眉苦臉的做什麼呢?在擔心你哥哥的安危嗎?呵呵……樺地可是冰帝的秘密武器哦……”
看着眼前的人淚眼迷濛的懶樣,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氣人,害得國雨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慈郎,沒有比賽……你不是應該在睡覺的麼?”這頭睡羊,居然會在沒有比賽的時候保持清醒,真是奇了怪了。
“啊……對哦,我該去睡覺的,國雨,下次請你吃蛋糕哦,我睡覺去了……”說是睡覺去了,慈郎卻戲劇性地就地一倒,一頭磕在了地板也沒見清醒,呼呼睡了起來。
青學衆人看了忍不住狂汗,卻又不知道拿這傢伙如何是好,正在糾結之時,樺地高壯的身形走了過來,單手輕易地拎起慈郎往肩上一甩,一聲不吭地又離開了。
“好壯……”國雨忍不住再一次驚歎,然後,無可避免地又擔心起哥哥的安危來。
好糾結啊!
可是,不論他如何糾結,手冢和樺地的比賽仍舊開始了,開場沒多久,樺地就有了讓人驚豔的表現,不管手冢使出怎樣的技巧,樺地都能原封不動地複製過去,簡直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到最後,居然連千錘百煉之極限都複製了過去,讓人瞠目結舌。
“這個樺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嗎?
可饒是如此,兩人一來一往也最多打成平手,就在大家都以爲這場比賽就這麼僵持下去的時候,天公卻不作美了,一場突其來的雨並沒有使比賽中斷,兩人在雨中繼續對峙,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一直木然重複着複製動作的樺地卻屢屢失誤,心情也變得浮躁起來。
最終,還是由手冢贏得了比賽。青學衆人都興奮了起來,因爲,只要再贏一場,他們便可以進入全國大賽準決賽,而接下來要上場的人正是青學的雙打黃金搭檔——大石和菊丸,這等於是穩操勝券。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稍作修整之後,接下來的比賽並沒有延遲,國雨卻因爲哥哥贏得了比賽而安下心來,跟龍馬一起去販售機那邊買飲料,正抱着往回走,卻不期然地撞到一個人身上,讓國雨瞬間就想到了那個男人。
“對不起!”他根本不敢擡頭,話還沒說完便想要逃開,卻因爲腳下不穩整個人都往前栽去,越前根本救援不及,眼睜睜地看着國雨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自己懷裡的飲料卻散落了一地。
“放開國雨!”看着那人一身純黑的裝扮,越前下意識地把他歸爲危險人物,反射性地就把國雨拉了回來,護在身後。
這裡離比賽場地不算遠,只要他拋開臉面拉開喉嚨呼救,部長他們一定能夠聽到及時過來救援,只要他保證在此之前國雨不被人抓走就行了。
“呵呵,我沒有惡意,而且……是你先撞到我的不是嗎?”黑衣男人淺淺笑着,笑容不算溫和,可是,國雨確實感覺不到惡意,便大着膽子看了他一眼,僅僅一眼而已,之後又迅速低下頭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明顯地忽略了越前,每一句話都是對國雨說的,而越前卻死死攔在國雨身前,讓男人有些惱火,臉上的神情漸漸冰冷了起來。
“小東西,我在跟他說話,能麻煩你走開嗎?”他對這樣的小屁孩不敢興趣,可是,他身後那個孩子,卻讓他無意識地軟下了心腸,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無法不去在意。
“不行!國雨,我們走!”越前自然也感覺到了男人並無敵意,可是,對陌生人的基本戒備他還是有的,趁着男人不注意,他拉着國雨往往賽場跑去。
男人並沒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跑遠。
“大哥,要不要我把他們抓回來?”另一個黑衣男人靠近,語調極低地湊到他近前說着。
“不必,查查那個小傢伙的來歷,我挺喜歡他的。”
“是,大哥!”
兩個男人很快離開了運動公園,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飲料罐子,見證了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