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去哪裡了?”
一大早被拉起來, 卻不是去實驗室,這對於每天有大半時間在實驗室的人來說很不正常,而且, 雖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 以他絕對自信的眼光可以看出月珍珠此女現在心情很不錯。
“去了就知道了。”月珍珠難得語氣輕鬆地賣了個關子。
“哦——”仁王雅治長長的應了句, 看看自己手中被福嬸塞的一大包東西, 絕對是吃的,裡面不斷散發的絲絲縷縷的香氣在不停地勾引他的口水。腦袋飛快地轉,難道是踏青, 已經要四月份了,擡頭看看暖洋洋的太陽, 天氣也這麼好, 確實是踏青的好天氣。
於是, 仁王雅治樂呵呵的跟在月珍珠的身後,緊走幾步, 和她並行,“珍珠,你是打算來個二人世界的約會嗎?這樣的話,你直說就好了,我是一定配合的, 並且相當的樂意。”
月珍珠笑而不語, 仁王雅治卻覺得身後冷嗖嗖的, 立馬收起吊兒郎當的架勢, 乾笑, “我就開個玩笑,呵呵。”
“是有個約會。”月珍珠十分好心情, “我約了別人。”
“是誰這麼榮幸?”仁王雅治眼睛裡閃着八卦光芒,腦子裡卻在不斷的轉悠,什麼時候出現的勁敵了,他居然沒注意。
月珍珠卻不肯再說給他聽了,雖然臉色沒什麼大變化,不過臉色柔和,顯然很開心,仁王雅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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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說的‘別人’?”仁王雅治失態的指着面前的小蘿蔔頭。
他們到了醫院,最先遇到的是在醫院門口等候的忍足侑士,仁王雅治心中大驚,月珍珠什麼時候和忍足侑士牽扯到一起了,欺詐師同學開始腦補,難道是實驗的時候,相處久了,日久生情了?
忍足侑士,你丫窩邊草都吃!這是仁王雅治當時的心聲。注:還是別人的窩邊草。
然後忍足侑士帶着他們二人到了住院部,病房裡住着一個小蘿蔔頭,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病歷上說了此男12歲,不知道怎麼長的。看了症狀描述,仁王雅治纔算明白正主是這位呢,因爲他的病症和月珍珠目前研究的正式同一種。
後來才得知,月珍珠需要更詳盡的資料,還有實驗自己研製的藥物,小男孩是愛心之家的孤兒,願意作爲志願者參與,作爲報酬,月珍珠和忍足家的醫院將免費爲他治療。
“你就這樣隨便用人命做實驗,那藥品還沒有經過檢測,正式上市!”仁王雅治十分不喜她這樣的做法,連看着月珍珠微笑着和小男孩交談,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些巧克力豆給小男孩,仁王雅治都覺得那笑容像巫婆誘拐白雪公主的笑容,怎麼肯怎麼邪惡。
“現在即使有錢也沒有有效的藥物治療,使用我的方案和藥品至少還有成功的可能,這是基於雙方自願原則下的。”
“他根本沒錢治療,沒有選擇自然只能同意,況且本來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拖延,如果治療失敗,他立即就沒命了!”仁王雅治十分不滿她這樣的辯解,覺得像是狡辯,隨後諷刺:“哦,我忘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自然是不在乎別人的命,你真是夠冷血,簡直就是爲了醫生這個職業而生的!”
理念不合,不歡而散。
仁王雅治十分利落的拋下月珍珠離開,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生氣。
“要不要我去勸一勸?”忍足侑士從蛛絲馬跡中窺得到一點真相,大約可以知道那不是柳生比呂士,只是那幾人之間的事情,不過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也就不樂意去追究解釋。現在,看兩人吵架,月珍珠臉色難看,畢竟醫院這事情是他從中牽線的,也算有些責任。
“不用了。”月珍珠搖了搖頭,看他離開的身影,收回視線,和病房裡的小病人繼續交流,讓他不必太擔心,給患者信心,這是醫生首先要做的。
忍足侑士看兩人之間的互動,擡手扶了扶眼鏡,一道光一閃而過,有好戲看了。
隱去的半句:怎麼能不推波助瀾一下呢。
--下午。
“我先走了,月桑。”忍足侑士十分不紳士的沒有提出要送美女回家,一個人先走了,若有所指地看看醫院門口靠着牆站着的某人。
“忍足君,再見。”月珍珠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應,點點頭道再見。對忍足侑士的目光視而不見,完全無視牆邊的方向,打算離開。
“珍珠,我來提吧,你累了吧?”此爲被某狼談話過的仍然披着某紳士皮的某狐狸。
“不累。”月珍珠的臉色冷下來,繞過某狐狸。
“怎麼會不累,你都忙了一天了。”仁王雅治硬是搶過月珍珠手中的盒子。
“我冷血,哪裡會累。”月珍珠硬邦邦的拋下一句。
仁王雅治動作一僵,很快恢復,眼光遊移,“你怎麼會冷血呢,誰這麼不懂事,怎麼能這麼說呢。”
“我是專門爲醫生這職業而生的。”
“咳咳,這個我想人家要表達的肯定是說你醫術高超,醫學天賦極佳,爲了醫生這職業而生的。”仁王雅治乾笑,這個不長腦袋的某人當時說什麼了啊,怎麼能這麼不長腦袋呢。
“還·是·高·高·在·上·的·大·肖姐,不·管·別·人·的·死·活!”月珍珠一句一字的重複,看着仁王雅治的眼睛,看他還能說什麼。
“哪裡,這個不是各取所需,而且還多了希望呢。我瞭解。”仁王雅治極真誠的說着,還點點頭以示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忍足侑士解釋的很詳細,嗯嗯,這個堅決不能承認。
“這樣啊……!”
能不能不要這麼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把那個啊拖着音沒落下,我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落不下來,不就是一時不知道怎麼了,說錯話了麼,還不允許人患個神經病麼,犯了病還不給人改過的機會麼,不給改過的機會還不給道歉的機會麼,不給道歉的機會還不給個說話機會麼,不給說話的機會還不給個露面的機會麼?
既然都給了露面的機會了,就再給個說話的機會吧。
既然話都說了,那就道個歉吧。
既然都允許道歉了,那就允許我改過吧。
既然允許改過,那就原諒我犯神經病了吧。
以上。正解推理。
結論:我們和好吧。
“反正時間還早呢,我們去溜達溜達。”看到月珍珠面色和緩了,仁王雅治不失時機提出邀請。
直到很久以後,他們談話時提到這次莫名其妙的吵架,仁王雅治說,當時那個區域都是重症患者,本來就覺得蒙上一層絕望的氣息,可是看到珍珠那麼平靜的面對死亡,眼前的畫面就慢慢的失去色彩變成黑白定格,他的心中就突然覺得很不舒服,那樣的珍珠讓他覺得他們的距離很遙遠,讓他突然見就看不清她,心中就沒來由的慌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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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這個。”仁王雅治攤開手心,手掌中放着一粒小小的糖,紅色的花朵樣子。
月珍珠看着他略微得意和期待的眼神,伸手捻起那顆糖,她的手指總是有些冰冰涼涼的,他的掌心溫暖乾燥,關節寬大卻不難看,感覺很有力量。
“是軟的。”綿綿軟軟的,很細膩舒服的感覺,她有些好奇和不確定,“是什麼口味?”
“番茄。”
“怎麼會有番茄口味的糖?”
“怎麼不能有番茄口味的糖?”
“這麼奇怪的味道。”
“這叫特別。”仁王雅治強調,“仁王家特產,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本來要是沒有番茄就要用辣椒醬代替了,可是辣味的糖似乎更奇怪了一些。
“你做的?”月珍珠的眼中分明閃着不相信,猶豫着要不要吐出來,萬一生病了,雖說自己就是醫生。
“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哥我會的東西多着呢!”仁王雅治又恢復本色了。
“姐我會的東西更多。”月珍珠很想不顧形象地回一句,不過介於沒有那麼厚臉皮,還是忍住了,況且,這糖酸酸甜甜的,也算好吃吧,奇怪就奇怪點吧。
仁王雅治塞給月珍珠一個小袋子,透過薄紗的袋子可以看到裡面鮮豔的紅色,各種形狀,花樣十足。看着她錯愕的表情,他笑得真的很像一隻狐狸,剛剛偷完雞的狐狸。
因爲紅色那麼鮮豔,是最亮眼代表熱情的顏色,這樣子,你的生活是不是不會像一潭死水一般,平靜的過分,卻也無趣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