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一隻貓

“雅治, 你在想什麼?”

因爲看到仁王雅治一直盯着一枚500元的硬幣在看不停,仁王姐姐忍不住關心關心自家弟弟。

“貓。”仁王雅治身影未動,眼睛也盯着硬幣, 眼神十分熱烈, 那枚硬幣要是有自主意識一定要害羞了。

“貓?什麼貓?”仁王姐姐本來也就打算隨口問問, 畢竟弟弟大了, 自立能力也不差, 不過,“家裡有養過貓嗎?哪裡的貓?”

仁王雅治倒是很喜歡毛茸茸的小貓咪,不過仁王媽媽對毛過敏, 家中從來沒養過小動物,仁王姐姐一度也十分遺憾。不過想想仁王雅治對貓一類的東西的興趣, 仁王姐姐立刻覺得責任重大, 這是要將一場家庭紛爭扼殺在萌芽階段, 這是多麼重大的責任,比奧特曼打小怪獸維護世界和平重要多了, 因爲小怪獸來搗亂仁王媽媽也不會生氣,但是家中出現任何帶毛的東西仁王媽媽會十分生氣,一旦仁王媽媽生氣了,後果將十分恐怖,他們全家晚上就只能喝鹹的過分或者淡而無味的湯, 然後就着湯吃白飯或者湯泡飯了。

“雅治, 你從哪裡拿了貓回來?!”仁王姐姐看着自家弟弟, 突然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 於是恢復自己溫柔的模樣, 小聲勸慰,“乖, 小貓咪在哪裡?我先幫你寄養在朋友家裡。”

“薛定諤的貓。”仁王雅治知道姐姐誤會了,於是問題轉回正道。

“你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仁王姐姐不過是個大學生,學得還是外文研究,根本不懂自家弟弟在說什麼,於是兩人真正的雞同鴨講,雖然講的都是日語。

薛定諤是奧地利著名物理學家、量子力學的創始人之一。量子力學是描述原子、電子等微觀粒子的理論。

薛定諤貓佯謬是一個設計巧妙的理想實驗:將一隻貓關在箱子裡,箱內還置有一小塊鈾、一個盛有毒氣的玻璃瓶,以及一套受檢測器控制的、由錘子構成的執行機構。鈾是不穩定的元素,衰變時放出射線觸發檢測器,驅動錘子擊碎玻璃瓶,釋放出毒氣將貓毒死。鈾未衰變前,毒氣未放出,貓是活的。鈾原子在何時衰變是不確定的,所以它處於疊加態。薛定諤挖苦說:在箱子未打開進行觀測前,按照量子力學的解釋,箱中之貓處於“死-活疊加態”——既死了又活着!要等有人打開箱子看一眼才能決定貓的生死。這個理想實驗的巧妙之處,在於通過“檢測器-錘子-毒藥瓶”這條因果鏈,似乎將鈾原子的“衰變-未衰變疊加態”與貓的“死-活疊加態”聯繫在一起,使量子力學的微觀不確定性變爲宏觀不確定性;微觀的混沌變爲宏觀的荒謬——貓要麼死了,要麼活着,兩者必居其一,不可能同時既死又活!(本段來自度娘)

仁王姐姐十分眼暈,沒聽明白,仁王雅治嘆口氣,也不指望她明白,他正好需要一個人說說話,而正好姐姐來了,“其實不明白也沒事,霍金聽到這個說法的時候還說‘要去拿把槍斃了那隻該死的貓呢’。”

“因爲要知道那隻貓的死活必須打開看看才能知道,其實就是說因爲未知所以纔會有探究的慾望,所以我在想,我在珍珠跟前會不會出現得太多了,以至於她體驗不到我的重要性。所以我決定用硬幣來決定,這樣連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仁王雅治痞痞的語調,像是調侃。

“有點不明白?”仁王姐姐暗歎現在的小孩子心思真是太複雜了,她才比他大兩歲啊,怎麼似乎有了代溝呢。

“比方說,有一個男生想要追求女生,如果他每天都去買了早點,一段時間之後,那個女生習慣了,然後,有一天,他突然不買了,那個女生就會覺得不習慣。這是一個很有用的做法,但是還不及另一個辦法,比方說,用拋硬幣的方法決定要不要去送早餐,這樣,連自己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那麼那個女生每天都要猜一次今天有沒有收到愛心早餐。”

仁王姐姐點點頭,計策不錯。仁王家全家都知道了,仁王雅治對月珍珠目的不明,不過現在大家以爲的也不過是仁王雅治想和月珍珠成爲朋友,達成自己學習易容術的目的,當然仁王家的諸位熱切的希望着,仁王同學能夠真的勾搭成功那位他口中的月桑。這和仁王雅治平日的表現不無關係,遇到表白的女生,他都鄭重的拒絕,仁王媽媽一直很擔心自己啊兒子走上那啥啥之路,雖然她很開明,但是還不到可以接受一個男兒媳婦的程度,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他主動感興趣並且持續這麼久的,最重要的是他都無所不用其極打入人家內部去了,連家也很少回來。

-----------------插播---------------------

仁王姐姐:“媽媽你統一雅治去住那位月桑的家中,你都不瞭解人家?”

仁王媽媽:“只要是個女的,我現在都會同意的。”

仁王姐姐:“你就這麼放心,萬一出點出格的事情怎麼辦?”

仁王媽媽:“我倒是希望他們做點出格的事情,我就升級做奶奶了。”

所以仁王雅治身後的親友團十分強大。

--------------------------插播結束------------------------

“所以,你想用拋硬幣決定你今天要不要去找那位月桑?正面去還是反面去?姐姐幫你監督,扔吧。”

“不,我假設,要是正面就送鰻魚飯、壽司和醬湯,反面就是中式排骨飯和新鮮魚湯,再加一道小點心。”仁王雅治苦惱的盯着手中的硬幣,似有似無的抱怨。

“……”

--

月珍珠最近一直醫院學校兩頭跑,在老師的幫助下解決了遇到的問題,現在便是進行一次實際的驗證,若是可以,將會對研究成果提供一個有力的證據,只是,這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雖然心情不是那麼平靜,但是本身的警惕和敏感,她還是察覺到身後有人,而且跟了很長一段路了,不過沒有什麼惡意。

月珍珠轉頭去看,發現是熟悉的人。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他們在路上遇到過很多次。第一次遇到是晚上,她差點摔倒,在他懷中聞到清新的薄荷味,因爲很喜歡那個味道,便記下來了。

這世界總是有點奇妙,有的人遇到也許也沒注意,有的人一旦注意了,就會發現總會遇到。這個男生她遇到過很多次,不過自第一次之後便沒有交談,似乎,是很沉默的男生。

“你好,”那個男生突然開口打招呼,看着她,聲音低沉。

月珍珠對這個男生的印象還不錯,正要開口,男生接着說道:“我叫宍戶亮。”

他似乎不習慣笑,見他的時候,他也總是揹着網球袋,沉默的走路,或者,從實驗室的窗戶看出去,他就在網球場跑步或者揮拍,有時候和朋友在一起,每次都很沉靜,不見他張揚的笑過,是個很勤奮的人,月珍珠曾經這樣定義。

“我叫月珍珠。”奇異地,她沒有覺得不適,第一次在不瞭解一個人的背景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名字告知。

在路的盡頭互道再見,然後轉身離開。

沒有交談,相處起來卻很舒服。

--

上了車子,司機是從中國帶來的熟悉的人,所以月珍珠便放鬆了許多。其實雖然表現的不在意,但是在陌生的環境中,她還是很防備,這也是她的房間和中國的那個房間裝飾的一模一樣的原因。雖然小了些,但是基本她慣用的東西都在。

“你好,我是月珍珠。”手機響起,是神奈川家裡的電話。

“珍珠啊,我是媽媽。”經過上次月珍珠對柳生的事情的處理,柳生媽媽和月珍珠的關係突飛猛進,親密不少。

“是媽媽啊,您最近還好嗎?”月珍珠從來留下的印象都是很有禮貌很讓人放心,“因爲忙實驗都沒有回去看您,真的很抱歉。”這句話總要說一下,但是月珍珠從來不提回本家的事情,不過,禮物卻沒少往去送。

“好,大家都很好呢,珍珠,媽媽想着你和比呂士週末能不能回家過,實驗再忙也要放鬆一下的嘛。”

月珍珠眨巴眨巴眼睛,好像……踩雷了。她語氣不變,完全沒有說謊的意識,“好的,我到學校拿東西,現在不在家,我回去告訴一下比呂士。”

“好,好,我讓人準備好東西等你們回來呀。”柳生媽媽聽到珍珠答應,在電話那端打了個勝利的手勢。

她現在看月珍珠越看越可心,而且這段時間大家只是收報告,看得出兩人的相處很有意思,她還想親自看看,畢竟聽和親眼看到不一樣。家庭主婦的無聊日子實在是缺少有趣的調味劑。

柳生爺爺狀似看報實則伸長耳朵注意柳生媽媽的狀態,聽到答應後偷偷笑,被柳生媽媽發現,他只乾咳一聲,又端着臉低頭看報。退休的孤寡老人的生活也很無聊單調。

道了再見,月珍珠中斷通話,手指在電話上摩挲了很久,淺淺的綠色映着淡粉的指尖,十分好看。

她本來是不用手機的,因爲不喜歡,不過和柳生媽媽去逛街的時候,她一直推薦自己買一款手機,方便和朋友聯繫。最後挑了一款情侶手機,連號碼也是情侶號,只有最後一位不一樣。另外一隻外形相似,是大氣一些的墨綠色的手機,現在還在她房間裡,她沒有找到機會送,心中也帶着隱隱的抗拒,不想送給柳生比呂士。

“他未必喜歡換這支手機。”月珍珠這樣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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