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半面絕色

月珍珠一早起牀,像往常一樣開始洗漱,然後下樓吃早餐,不過客廳的氣氛很不對勁,她一下樓就發現了,可是剛纔福嬸也沒有什麼反常,她有些奇怪地轉身看看福嬸試圖得到點有用的信息解了自己的疑惑。不過,福嬸只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她心中劃過不安的感覺,一下子失了往日的穩重,緊走幾步下了樓梯,詢問的眼神看着福伯,語氣平穩,但是手卻不自覺的握緊,“福伯,是不是國內的消息?家裡傳了什麼消息嗎?”

福伯愣了一下,嘴巴張了張,很快調整了情緒,收斂了表情,謹慎的回答:“沒有,珍珠小姐。”

“這個,報紙……”福伯有些吞吞吐吐的,猶豫不決,最後彷彿下定了決心,還是將報紙遞了過來。

月珍珠自得了他的答案便放下心來,恢復了往日沉靜的模樣,又見他左右爲難的樣子,不禁好奇的接過報紙,這一看,便皺起了眉頭。

背景有些昏暗,但是燈光五光十色的照着,添了一絲靡麗的感覺。明明滅滅中,照片的主角正是昨夜一夜未歸的柳生比呂士,他身邊是白鳥琉奈,他似乎喝醉了,眼神迷離,白鳥琉奈扶着他,昏暗中看不清低頭的神色。

半面絕色。

四個大大的粗體字猙獰的映入眼中,下面還有她婚禮上始終半遮半掩的圖片,指出她婚後十分低調,從不在公衆場合露面。文章中出現什麼“柳生世家少夫人”,“感情第三者”,“除了家世一無所有”,“態度傲慢”,“婚後一個月就公然出軌”等等形容,只是不知道那個知名不具的知情者是誰呢?

這篇報道十分吸引公衆眼球,豪門,三角戀,王子公主灰姑娘,家族聯姻,真愛,反正大家感興趣的詞語都出現了。月珍珠的腦袋哄一下有瞬間的空白,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本來她有自己的打算,或許利用了柳生比呂士,但是她也做出了相應的付出,按照約定解了小皇子的毒,也努力跟他的家人好好相處。但是,因爲他,自己被推上峰尖浪口,便不是該她付出的了。

之前,她一直小心的維持着他們之間的平衡,只是因爲她覺得這是一場交易,大家各取所需,表面看得過去,她也不會在意,若是有計劃外的收穫,她也不介意,反正始終是要嫁人的。可是,這不代表她可以被人這樣隨意詆譭。

月珍珠的笑帶了冰冷和邪肆,透着妖冶,和着清冷的氣質,散發着致命的誘惑,這又是她的另一面,卻說出意外的話語:“吃飯。”

福伯有些擔心的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接過報紙,和福嬸相互對着眼色,不知如何是好,記憶中小姐這樣子也只有那麼一次。小姐平日裡雖然清冷,但是在細小處觀察也會注意到小姐是很溫柔的人,會爲別人考慮,只是不善表達,那樣的小姐總是讓人安心和溫暖。

“我餓了,吃飯吧。”月珍珠笑得十分完美,連眼神也十分到位,聲音輕柔,漫不經心的說着無關的事,表情卻一本正經像在做學術演講,“我猜一會兒就該熱鬧了,等着吧。不吃飽怎麼看戲呢。”

*****

月珍珠正在用餐,她今天的動作格外慢,每一口吃到嘴裡的食物都要細嚼慢嚥,喝豆漿也慢悠悠的,喝完了一杯豆漿,他讓管家再添了一杯,似乎今天的豆漿特別的好喝。

只是每天的豆漿都是紅豆黃豆等幾種豆子按照人體所需元素按照最佳比例混合,用杏仁煮過,又添加了月氏特別的藥方,但又使用手法去除了藥味。

她拿了顆雞蛋在碟子邊磕了磕,然後放在桌上覆上手掌慢慢的滾動,像放慢鏡頭似地,等雞蛋上佈滿了細碎的裂紋,她開始一點點的剝殼,指甲修得很短,渾圓沒有瑕疵,瑩潤好看。

她的嘴角自始至終帶着微微的笑意,她看着那雞蛋,眼神專注,像是看着自己的情人,不過大家覺得珍珠小姐更像是在上解剖課的時候看着試驗檯上的實驗對象。【私以爲月珍珠把這雞蛋想象成柳生比呂士了,正在剝皮,下一步就要抽筋剔骨。】

門外傳來腳步聲,在寂靜的只有雞蛋殼的聲音的餐廳十分明顯,月珍珠還在不緊不慢的剝雞蛋。門外的柳生比呂士走進來,雖然看起來草草打理過了,但是還是有些邋遢,連身後的晨光也沒有添上幾分光彩,這麼浪漫的背景中,表情有些不自在的柳生比呂士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只一瞬間,柳生比呂士感覺到廳內不同尋常的氣氛,往日都是很溫馨的氣氛,今日有些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他微微錯愕,以爲大家在責怪他昨夜夜不歸宿,想起自己將月珍珠一個人丟在老宅,妹妹打電話說月珍珠幫他遮掩了【完全素誤會啊誤會,美麗的誤會】,當下也覺得自己是很不對,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他們都在維持着目前的情況,試探着對方的底線,只等待時機亮出自己的底牌。

柳生比呂士一時間腦子就想了許多,然後開口道歉:“抱歉,昨天沒有趕回去和你一起回東京。”

話音一落,餐廳的氣氛陡然一變,柳生比呂士直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月珍珠將那雞蛋上最後一點殼去掉,然後幾根手指把玩着溫熱的雞蛋,似乎愛不釋手,幾下之後卻嫌惡的將它放回了碟子,拿起福伯遞過來的毛巾細細的將手指擦了一遍,然後端着杯子喝着豆漿。高高的玻璃杯,沒有任何花色,微黃的豆漿順着杯沿進了紅潤的小嘴中。

珍珠不知怎的想到這裡像是古代的公主府,公主的人全部居住,駙馬只能隻身前往,這樣欺負人也很方便,不過據說古代的公主都很慘。月珍珠被自己的無厘頭的想法雷了一下。

“鈴鈴鈴鈴~鈴鈴鈴~”樓梯口的架子上放着的電話突然響起,打破了餐廳的氣氛。

月珍珠微微轉頭,福伯過去接電話,寒暄了幾句,然後將電話拿給柳生比呂士,“柳生少爺,您的電話,神奈川老宅的。”【不要問我福伯咋就會日語了,人家不是合格的管家,是優秀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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