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很熱鬧,熱鬧到鳳淺淺都是眼花繚亂了。不過因爲洛夜之前的叮囑,她只能玩個一兩盤,於是現在正在仔細斟酌這各種玩法的損益,看那一種玩着才最爲值得和刺激。
鳳淺淺低頭思量了好久,纔沒有注意身旁竟然是多了一個男人,而正在思考的洛夜顯然也是沒有預料到這個男人的突然加入。
“小姐,是一個人來的?可真漂亮,怎麼我以前都沒有見過呢?”男人的語氣很是不客氣,言語之中還有淡淡對鳳淺淺的調笑,鳳淺淺恨恨挖了他一眼,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沒有半點內涵的男人。
鳳淺淺看了洛夜一眼,他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嚴肅的問題,沒有注意到剛纔自己的媳婦竟然是被人調戲了。鳳淺淺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就知道關鍵時刻是不能指望男人的。男人這種生物,多半都是靠不住的。
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
“你自然沒有見過我了。”鳳淺淺笑了笑,“這兒都有什麼好玩的,你推薦推薦吧。”
那男人得了便宜是連連點頭,指了指桌子上的骰子。“小姐不如玩玩這個,很好上手。”鳳淺淺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骰子是很好上手,但是莊家不是很容易出千什麼的嗎,她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叫什麼注水骰子。
不同的扔擲方法,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反之,只要掌握了那些方法,就可以想要幾點是幾點了。
那人見得鳳淺淺似乎是有些猶豫,於是繼續說到,“小姐果然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我們這賭場的規矩。你呀就敞開了的玩,反正輸了的賭場會填上,贏了的就是自個的。”
鳳淺淺微微一怔,這年頭還有這麼給力的規矩,不得不說還真是貫徹了顧客就是上帝的宗旨,你看看人家爲上帝服務的那個態度和決心,真真是不錯哇。
“那好,我就要玩那個了。”鳳淺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贏了的是自己的,輸了的是別人的,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要不是洛夜在她要收斂,現在她一定已經玩瘋了。
“你剛剛說什麼了?”洛夜沉着臉走到鳳淺淺面前,鳳淺淺白了洛夜一眼,他的反應也太后知後覺了吧?但瞧得洛夜臉色不好,把自己剛纔的話默了默,他不是已經讓自己玩個兩盤的了麼,難道現在又是要反悔了麼?
“我說……我想玩玩。”鳳淺淺一臉委屈地望着洛夜。
洛夜卻是沒有理會鳳淺淺,只是看着剛纔的那個男人,“你剛纔說了什麼……”
那男人感受到洛夜強大的氣場,也是有些害怕,“我剛剛推薦這位小姐試試這裡的骰子,很簡單易學,容易上手。”
“不是這個。”洛夜咬脣,“你剛剛是不是有說輸了的賭場填上,贏了的都是自己的?”
“是呀。”男子微微一怔,“這賭場定的就是這個規矩,我沒有說錯哇。”
洛夜扯了扯嘴角,那笑容看上去似乎是很有深意,鳳淺淺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洛夜,她爲什麼覺得自己玩
上個一兩把的夢,怕是要黃了呢?
“阿淺,你上桌子玩吧,我去這四周逛逛。”
鳳淺淺點頭,雖然覺得今天的洛夜多少有些奇怪,不過只要他不攔着自己賭博的話,其他的事情倒可以先暫時擱在一旁。
於是輕輕拍了拍手,是時候大開殺戒了。
“平王,平王妃,是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洛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洛夜和鳳淺淺的跟前,鳳淺淺扁了扁嘴巴,好吧,看來自己是真沒有上桌的機會了。
“我們不也過來看看麼?”洛夜對洛景一笑,“正好阿淺技癢,想進來逛逛,在門口被一條狗攔住了,纔想着祭出平王的來號,這才知道是賭坊原來是二哥的。”
洛景搖頭笑了笑,雲淡風輕的表情之下藏着些尷尬。
鳳淺淺也是扯了扯嘴角,這兩兄弟閒話家常什麼的,怎麼她竟然是聞到了火藥味了。怪不得他們都說皇家的兒子不好做,這吃飽了沒事幹,就要弄些爭權奪勢的事情來調養一下身心,不得不說還真是閒得不錯。
“我剛剛聽說了這裡的規矩,二哥好像是說贏錢是自己的,輸錢是賭坊的吧?”洛夜臉上的笑更深了。洛景將脣咬得很緊,過了好久纔是擠出一句有些蒼白的解釋,“是呀,不過是一些朋友聚在一起,玩得都不大,怎麼好意思讓客人交錢呢?”
“是不大,通常賭場一天的進出也就在五萬兩左右吧。”洛夜笑了笑,卻是將目光停在面前桌子上的那副象牙骰子上。
鳳淺淺一臉崇拜地望着洛夜,他難道開過賭場,要不然怎麼知道賭場一天是五萬兩左右的進出。唔,這麼回去就可以和爹爹商量一下開賭場的事情,洛夜懂,交給他打點也很放心。然後又是一臉崇拜地望着洛景,他可真大方,五萬兩銀子一天的虧損也捨得,而且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捨得,不得不說他承受能力真好,和鳳老爺應該有得一拼。
果然是皇家的人,一朵一朵的奇葩哇。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哥的俸祿夠麼?”洛夜注意到洛景變了臉色,於是繼續說了下去,“還是說這賭場的幕後老闆其實是平輿太子,二哥不過是來幫襯幫襯罷了?”
洛景面色一白,他承認自己是沒有料到洛夜的突然來襲,但是這一切不都是藏在暗處麼?他洛夜又是如何知道,又知道了多少呢?
“這象牙白的骰子,可是隻有平輿纔有。”洛夜走到桌前,拿起上面的一顆骰子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鳳淺淺又是一驚,她家洛夜的觀察真好,不知道可否和那什麼福爾摩斯一戰呢?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洛景將脣咬得更緊,雙手緊緊握拳,鳳淺淺也是十分緊張,唔,是不是好戲要上演了呢。
“沒有什麼意思。”洛夜聳肩,“阿淺,玩夠我們就回家吧。”
“啊,”鳳淺淺委委屈屈地答應了句,她都還沒有開始玩,怎麼可能就玩夠了呢?但是周圍散發出來的火藥味還是讓鳳淺淺覺
得有些難受,只得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回家吧。”
洛夜點頭,拉着鳳淺淺離開。洛景微微出了口氣,招呼賭坊裡的人都散去,他今天心情都是亂了,當然沒有心情做這生意了。
“王爺。現在怎麼辦?”剛纔的那個小廝問到。洛景微微搖了搖頭,“今晚的時候,你幫我約下週公旦吧。”
這小廝是周公旦的隨身侍衛,也是他安插在賭坊的一枚棋子,用來監視賭坊日常的活動。洛夜猜得沒錯,他根本不是這賭坊的老闆,周公旦纔是那個一直躲在幕後的人。
突然見得一人從門中走了進來,洛景擡眼看了看杭晴晴,他知道這是個厲害的女人,就是不知道剛纔的話她聽進去了多少。
“恆王也不用對我心生防備了。”杭晴晴笑了笑,“我的爹爹在朝爲官那麼多年,茶餘飯後自然是說了不少關於恆王的事情。恆王是想做大,是吧?”
洛景微微一怔,神情有些異常,過了好久纔是點了點頭,“杭小姐,你不覺得你知道得太多了嗎?”
“是麼?”杭晴晴挑了挑眉毛,“恆王做事一向沒有遮攔,這事情整個皇城不都是知道麼?”
“你……”洛景的青筋都是暴了出來,“你是說本王做事沒有分寸了嗎?”
“沒有。”杭晴晴微微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恆王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搭檔。這平輿依附洛國多年,周公旦雖然和洛夜有些嫌隙,但是估摸着還是不敢反吧?”
洛景默了默。杭晴晴說得很對,他也曾多次向周公旦明示暗示說是如果他能幫助自己登基爲王的話,那麼一定會給平輿很多好處,只是周公旦一直舉棋不定,對合作之事也是忽冷忽熱,讓他很不好開展工作。
“恆王,不如和我合作吧?”杭晴晴微微上揚了一下嘴角,彷彿是成竹在胸一般。
“你?”恆王微微一笑,杭晴晴再聰明也始終是個女流之輩,明顯是幫不上什麼忙吧,而且杭丞相死腦筋又正直不肯屈服,怕是不會爲他所用,那麼他們之間的合作還有必要麼?
“恆王這是不信我?”杭晴晴輕輕拍了拍桌子,拿起那象牙白的骰子,“請別把阿晴當一般的女子看。”
恆王微微一怔,還不待他反應過來,杭晴晴又是繼續說到,“我今晚就可以讓周公旦不再猶豫。”
“好吧。我信你。”恆王點頭,選擇了相信杭晴晴。
杭晴晴也是笑了笑,她早是下定決心,即便是不擇手段的拼死一搏,她也要毀掉鳳淺淺,然後堂而皇之地成爲平王府的女主人。
這是一個看似很難實現的目標,所以她纔是要一步一步積攢足夠的力量,恆王是個不錯的棋子,起碼可以證明周公旦不是油鹽不進。
杭晴晴將骰子放入袖中,然後對恆王點了點頭,走出了賭場。
恆王聳肩,他總算是知道,爲什麼先賢總說不要得罪女人了,這女人果然不是你想得罪,就可以得罪得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