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了樑幹:“且等我先去了信叫家族轉移。”
樑幹一擡手,制止了這廝。初見以爲是個穩重的,孰料竟是錯看了。“你現在叫家眷轉移,摸不是在告訴那契丹人你別有企圖?”
看了看樑筵之,微微搖頭:“傻瓜,現在當從長計較。”
鳳淺淺瞪了一下樑筵之道:“大叔,慢慢轉移也是應該,免得被人扣下了做人質。”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我認爲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比較更好些。”樑幹有些猶疑,鳳淺淺認爲他這個在墓室裡蹲久了,這麼迂腐。
“還是現想想近前,夜的意思是不能先河平輿扯破臉皮,因爲還必須聯合平輿抵抗契丹。”鳳淺淺在一邊分析了起來。樑乾點點頭,那麼多年他都等得,現在一樣有機會。
“之前洛皇曾經派自己暗衛來過,我想他的目的有二,一是希望我們回援淲郡,一是希望洛夜出面擺平之前那平王遺孀之事,畢竟還是他的側妃。”鳳淺淺看了一眼洛夜:“你的側妃這回不保了,不會心疼吧?”“怎麼會呢?”怕阿淺不信,洛夜連忙伸手拉過了鳳淺淺:“我心蒼天明月可鑑。”
鳳淺淺翻了一個白眼:“就知道貧嘴。”隨即看了一眼,那垂頭立於樑筵之身後的憐兒,鳳淺淺一字一句的道:“亡魂教,那個邪魔外道,不當存於世,理應拔出爲其一,其二,我還沒有想好。”她又補充說:“平王是不是該復活了?”平王可要擔任救國大任,再不復活就說不過去了。
“不能復活,現在爲時過早,不利於我收復北方的計劃。”洛夜拉住鳳淺淺的小手,
“原來你早有計劃,壞人。”鳳淺淺從洛夜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鳳淺淺有些失落的說道:“出來時候三個丫鬟,現在就一個雀枝了。”要是這個雀枝在是個什麼人,她還真的不活了,那日桀王殿倒塌之時,她聽的清楚,那耶律洪才口中分明對着紅湊喊了一句皇嫂。
京珠紅湊乃是姐妹的話,當初他們賣進王府,不就是預謀的接近?那紅湊爲何又來救自己?
聽見鳳淺淺的話音,雀枝一下子撲帶地上:“主子,雀枝願意一死以示清白。”說罷便是咚咚的磕着響頭,鳳淺淺口裡連聲說道:“沒有不信你。”一面伸手去拉雀枝,雀枝臉上露出了悲慼,“雀枝沒有半點不軌之心。”額頭上竟是磕破出了絲絲的血跡。
鳳淺淺再次黃果樹瀑布汗,身邊幾個丫鬟,沒一個乾淨的,全是細作啊細作。她和親親相公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洛夜臉色如常,心裡卻是不以爲然,“王妃沒有疑心你什麼,起來吧,惹王妃不快,可是你的罪過。”雀枝慌忙站起身“雀枝不是存心的。”
看見鳳淺淺臉色終是變得難看,洛夜只好起身逐客。樑幹二人並未有異色,抱拳行禮之後雙雙告辭。
“好阿淺,你看你的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洛夜故意說這輕鬆的話,他知道鳳淺淺心中鬱結,往常這個時辰,京珠會拿來她愛吃的小食,每天她賴牀,京珠紅湊雀枝三人變着法兒弄她起身,一切切,一幕幕就盤亙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又忘卻不掉。猶記得那鏈子穿過琵琶骨的疼痛,素手輕輕擡起,撫着那已經癒合收了口的傷處,一絲絲的疼痛,沁入心底,一縷縷,
一樣樣都是痛着磨着糾結在那初愈的傷處。
洛夜在心裡輕輕嘆了一聲,“不管如何,她們雖是不在你的身邊了,但是兩個人好好的無恙,那不就是了?”
鳳淺淺點頭:“我也知道啊,只是心裡糾結的難受,割捨不下這些時日相處的情誼。”
洛夜伸手把鳳淺淺緊緊摟緊了懷裡:“我的阿淺真的是傻,我還是喜歡你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現在多愁善感的,我都快要同你一般整天唉聲嘆氣了。”說罷,竟是長長的嘆了一氣兒“哎——”
“哎——”
“洛,你叫我安靜一會好嗎?”鳳淺淺的眼神裡是一種迷茫和憔悴,洛夜心疼的摟緊了她,“傻瓜。”
雀枝早就對此景行以爲常,進來便把手中物事放在了地上,轉身就出去了,來來回回進來幾次,鳳淺淺被吸引了注意力:“這是幹什麼?”
洛夜露出邪惡的笑容:“洗鴛鴦浴啊!”
“啊?”鳳淺淺的臉已經紅到了頸子上。
樑筵之攜了憐兒竟是自行先離去,未曾和旁人言語,樑幹知道他的打算,也就沒有多言,那兩個人整天的膩纏在一起,也不知道避個嫌,樑幹也不好意思整日在他們前後晃悠。
洛夜豈能不知現在京城絕非回去的時機,丞相和皇長子佈下了天羅地網,張開了口袋等着大魚自行鑽進來,恐怕那魚就是洛夜他自己吧。
洛夜冷笑,手一鬆,一隻信鴿沖天而起。
先皇皇長子沒有封號,對外只稱爲“皇長子”。也不過見面一聲洛皇子,然而此時洛天臉上的笑容日盛,洛國現在整個北方几乎在自己掌中,那丞相老狐狸,現在見他也是笑臉有加,而不是前日的閉門不見。這些個趨炎附勢的東西,等着老子把他們頭顱拿下之時。正在暗自得意,一聲呼喚打破他的胡思亂想,“主上。”洛天回頭見是樑筵盛。“筵盛,怎麼說?”
“主上,徽州有消息。”樑筵盛站在了洛天的身後,臉上也是神采飛揚,他的主子得意,那個人就是失意,看他還怎麼和他爭。他到一定要把他踩在自己的腳下,要麼他身死。總之不死不休。
“說。”洛天眼眸微縮,那裡正是耶律洪纔在那裡作亂吧,也不知道那小子得了桀王的墓寶了麼?心裡竟是暗暗的嫉妒,人家縱馬天涯,他卻在這裡裝抱窩雞。
“桀王墓坍塌,那人無恙,有人在徽州見過二紅皇妃。”樑筵盛的話一出口,洛天的眸色暗沉了下來,那個軟蛋終是和老四走到了一起?連祭祀林都走不下來的蠢貨,終是耐不住要動作了嗎?想到這裡耶律洪纔不由得散發出強烈的殺氣,聲音也是冷了起來:
“可還有其他舉動?”沒有舉動才叫人不安,
樑筵盛搖頭,他那異母兄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在搞什麼鬼,他最愛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現在居然不出現搞鬼,必有妖異!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或許是好事,或許不是。”洛天看向那南方,手掌慢慢的握緊,又極慢的鬆開,掌心幾道半月形的痕跡,樑筵盛看的分明。
只等一個出手的時機,一舉滅了平輿,閔齊娜,我就快爲你報仇了,你說可好?我必提那平輿王的頭顱在你墳前祭酒,你可滿意,若不夠,我滅他一國,只爲消你心頭怨恨。這個時機
快到了,你別急!
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渾身冒着殺氣的男子,現在又是一身儂的抹不開的悲傷,似乎前一個不是他本人一般,變臉如此之快。
“主上,我們下一步該如何?”樑筵盛正要說話,那邊走來一個紅衣的女子。正是平王遺孀杭晴晴,樑筵盛有些頭疼,每次看見這個女人,他都有落跑的衝動。
“屬下先告退。”未等洛天回答,樑筵盛一個縱身,就已經不見,他是極少使用輕功的,這番卻是爲了躲避這個女人。
面對杭晴晴的糾纏,洛天甚是鄙視,只有搬出丞相大人當擋箭牌。
將杭晴晴打發了,洛天看見縮在後面的樑筵盛,道:“躲我那麼遠幹什麼?”
樑筵盛見躲不過,只得硬着頭皮靠近這個周身冒着寒氣加怨氣的傢伙,“主上,我們是不是該對亡魂教動手了?”
“那日你不是才說,留下牽制洛家的嗎?”洛天一皺眉,“我是說了,可是現在也該動手了,否則我們辛苦拿下的洛國以北,就要易手了。”樑筵盛只得硬着頭皮渾說,他現在要做的是,趁主子怨氣散開之前,他能躲避的遠些,
“再等等。”洛天正在頭疼,“洛國這些廝文縐縐酸溜溜,我都呆夠了,筵盛,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兵平輿?”
“主上,最好洛國軍隊集結,我國中也出兵,兩面夾擊可速見成效。”樑筵盛的臉上嚴肅了起來,他自己選定耶律洪甄作爲自己的明主,自當一心一意輔佐,只是他屋子裡那人,是交?還是不交出來?
前番他使了輕功躲避那瘋狂魔怔的杭晴晴,孰料回到了住處卻是看見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那人,
“你怎麼找到我的?”樑筵盛的語氣冷冷的像是千年不融化的寒冰,屋中突兀多出的那人卻是輕笑:“兄長。”原來就是那先行離去的樑筵之,
“住口,誰是你兄長?我們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樑筵盛就要拔劍,
那樑筵之非但不怕,還在他的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兄長,我此次前來,是要告訴你,已經找到樑南一支。”這個樑南一支可是樑家之主,
“什麼?”樑筵盛驚駭的叫了出聲,“噓”樑筵之連忙示意樑筵盛噤聲,
聽樑筵之說那洛氏竟也是自己的本家,樑筵盛一愣,“我遵族訓,已經擇了明主。”樑筵之冷笑:“祖訓裡可還有一句,以梁氏族人一切優先。”竟是冷笑的看着明顯猶疑不決的樑筵盛。
“我切要考慮以下。”樑筵盛遲疑了,說實在的他更喜歡現在爲他人幕僚。可以改變別人,甚至是操控他們。
“樑南一支,乃是我族主枝,現在已尋到,當一祖訓爲重,樑南族人說,洛氏也爲梁氏本家,需促南北合一歸洛氏,之後再爲收回隴南之地決斷。”樑筵之有些氣惱,面前這同父異母的兄弟,怎在關鍵問題上擇不清?難道還要自己會契丹請出族老?
有些怒其不爭,樑筵之深深的看了一眼樑筵盛:“我會再來,你自去考慮。”所以他憂心忡忡的才一出來,又撞見了怨氣橫生的耶律洪甄,見鮮衣怒馬的主上,現在被一個小女子難住。心底的糾結加深,忠心一明主,最後也是爲了隴南之地,好不容易把洛國分崩離析,現在又要破鏡重圓,這不是整人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