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着嗓子大喊:“非禮啊!耍流氓啊!救命啊!”
阮渣渣頓時如被雷擊,迅速放開我的手,橫眉怒目地瞪着我:“你瞎嚷嚷什麼?誰非禮了?誰耍流氓了?”
我嘻嘻一笑,轉着手腕,得意洋洋地說:“當然是你非禮我呀!難不成我還會去非禮你?”我翻了個白眼,語氣頓時鄙夷得不行,“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連你這種重口味的都能吃得下去!”
阮渣渣頓時暴跳如雷,索性一把將我推到牆上,一手卡住我的脖子,惡聲惡氣地說:“是麼?你既然說我非禮、耍流氓,那我索性坐實這個罪名好了!”
話音未落,就見他勾脣一笑,笑意森冷,眸光陰寒,我心裡剛剛敲起警鐘,還沒來得及呼救,阮郎歸就低頭覆了上來。
阮渣渣卡住我脖子的手用勁十分巧妙,不至於弄疼我,卻讓我根本沒辦法掙扎。我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臉在一剎那間壓了下來,一個呼吸的功夫,他的脣就貼了上來……
我想也不想張嘴就咬,輕車熟路,畢竟不是第一次被他強吻了。阮渣渣也不是第一次被我咬了,我的嘴脣一動,他就察覺了我的意圖,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冰冷的“哼”字,隨即……
牙齒一麻,我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卡住我脖子的手順勢上移,不鬆不緊地掐住我的兩頰。
……
等到阮渣渣放開我的時候,一口氣憋得我腦子都暈了,身子一晃,差點栽倒,他連忙緊了緊手臂扶住我,我這才驚覺,那混賬玩意兒不知何時將胳膊環在我腰上了,還挺緊。
阮渣渣鬆開我的時候,臉色居然紅撲撲的,也不知是不是閉氣久了悶的。他的眼神有些困惑,接觸到我的目光,又有些尷尬,微微躲閃,訕訕道:“看你下次還亂吼亂叫!”
我原本是很憤怒的,這會兒卻奇異地冷靜下來了。
這已經是阮渣渣第
三次強吻我了,這樣的奇恥大辱令我的憤怒值成功地爆表了。
當然,我不會傻乎乎地採取沒什麼殺傷力的惡作劇來報復他,要玩,咱就玩大的!
我抹了一把嘴脣,狠狠地“呸”了一聲,隨即展出一張笑臉,用我自己都覺得無比真誠的語氣,說:“光天化日的,夫子即便是情難自禁,也不該如此輕狂孟浪,心肝畢竟是女子,這要是傳出去了,私相授受的名聲總歸是不好聽。”
阮渣渣怔了怔,愕然低喃:“你……不揍我?”
大爺的!明知道會捱揍居然還敢強吻我!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真的好嗎?
我微微垂頭,不勝嬌羞地說:“按理來說,的確該打,可……只望夫子日後能夠謹記‘發乎情,止乎禮’,心肝就心滿意足了。”
“辛甘,你……你沒病吧?”阮渣渣呆呆地看着我,那一臉懵然,我都繃不住想笑了。
我長吁一口氣,故作哀怨地望着他,幽幽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已。”
“你想說什麼?”阮渣渣問道,滿眼謹慎。
我順着牆根坐下,託着腦袋,做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道:“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我跟你……我們……青山上……肌膚之親都有了,我……我除了你,還能念着誰?可是你喜歡付蓉,滿心滿眼都是付蓉,我……我心裡難受,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知道你討厭我,一直都討厭我……”
我越說,聲音越低沉,說到最後,捂着臉低聲嗚咽,抽抽搭搭地說:“這是你第三次親我,可是……你每一次親我,都不是因爲喜歡我……”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打算色誘阮渣渣,再說,人家也不好我這一口。我只是想要造成一種我喜歡阮渣渣的假象,如此一來,阮渣渣多多少少會對我放鬆防備,興許,他還會對我心存愧疚,我就有機會下手了。
阮渣渣怔了許久,才收住驚愕的表情,尷尬地說:“我……對不起,我不該這樣,不論是什麼原因,輕薄你都是不對的,我向你道歉。”
我嘆口氣,站起身,背對着阮渣渣,黯然道:“我不需要道歉,我……你……算了,我沒資格強求什麼,你也不必對我負責,我不需要同情。”
話音未落,我就高傲地昂首挺胸地走了。
我承認我存了一份齷齪心思……如果白朮真的是衝着我來的,那麼,他一定會有所行動,不論他採取什麼動作,都能先讓阮渣渣吃點苦頭。
可我萬萬沒想到啊!
接下來的幾天都很平靜,每天一大早,付恆就把付蓉送過來陪我,然後付恆去東宮,付蓉跟六十六叔上一邊談情說愛。
沒人陪我瞎胡鬧,日子一下子清閒起來,白朮那餿主意我不屑於使用,也就沒那麼好的耐心應付他,只好整天在家裡閒逛。
這天一早,我耐不住寂寞要出府,頂頭碰見阮渣渣一身酒氣地從外面進來。
按照慣例,我是要對他報以不屑的冷哼,外帶一個超級無敵大白眼,可我哼聲和白眼都醞釀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我現在是處於對阮郎歸“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狀態,於是硬生生憋住那一系列不屑的動作,捂着心口脈脈地看着他,哀哀怨怨地問:“夫子,你去哪兒了?怎麼三天都沒見過你?”
阮渣渣腳步一頓,微微偏着頭,深深地看着我,許久,才垂落眼簾,匆匆地回了一個“沒什麼”,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身形不穩,步履微虛,唔……這貨怯了,面對我的時候,他整個人滿滿的都是不自在啊!
我望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轉過小徑消失不見,仍舊沒動彈,呆呆愣愣地站着,如一尊冷硬的石像。
“心肝,你在看什麼?”驀地,一道清朗溫潤的聲音響起,語氣卻十分陰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