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低估了白瑾墨,同時也高估了紀澤焱!
不解的皺了皺眉,紀澤焱當然不會蠢到認爲眼前這個看不清底細的男人是在同他套近乎,但是這句話,同樣讓他不解其意。而且直覺告訴他,接下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但,報着有問題就要問的原則,紀澤焱依舊疑惑的道“墨瑾公子,敢問你說的人是?”
一旁的花非影也面露不解之色,一雙桃花眼眯成一個似醉非醉的弧度,眼底卻帶着絲絲疑慮。電光火石間,水慕然、水慕楓兄弟倆還有風玄衣和風蝶兄妹二人同時想到了某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當然,反應慢的就只能自個找個角落,慢慢哭去了。
聽到紀澤焱的話,白瑾墨露出絲絲類似於緬懷的情緒,笑着一字一句開口道“這個人就是,二皇子的大皇兄--紀南煜皇子!”
話音落地,衆人眼角齊齊一抽,這不廢話的嗎?人家兄弟倆,能不像嗎?
紀澤焱聽到這句話,臉色也是一僵,隨即不冷不熱的回道“墨瑾公子,這玩笑開得,可是有些無趣了。”
開玩笑?水慕然輕輕低下頭,無聲的笑了笑,果然是夠蠢的話。接下來他敢保證,這個什麼朝嶽二皇子,會哭的很難看,最起碼,這臉,是丟定了!
對於紀澤焱這樣的態度,衆人並沒有感覺到意外,畢竟人家那麼認真的問你問題,到頭來,你卻是在耍人家,任誰都不會開心的好不好?更何況,紀澤焱身爲一國皇子,心胸自然是比其他人高傲的。
按理說,如果是別人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應該是說:小人說錯話了,還望二皇子海涵!可是,白瑾墨卻不是別人,對於紀澤焱有意無意給出的這個臺階,似是視而不見一般。說來這紀澤焱也挺悲催的,在場的皇室衆人,幾乎都明裡暗裡、心照不宣的把‘墨瑾’的真實身份猜了個大概。但是卻都很有默契,不管是有仇的、沒仇的,都沒有把這一層窗戶紙捅開。可紀澤焱,對於尋天墨王也只是只聞其名、未見其名罷了!
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臉部肌肉有那麼幾分僵硬的紀澤焱,一雙燦若星河的漆黑眸子,直直對上對方的眼睛,裡面的深邃竟讓人不敢直視。被這眼神一驚,紀澤焱不由得從心底冒出冷汗。他現在開始有些後悔了,也許方纔自己的那一句話,根本就不該說。
隨即,衆人耳畔響起一個略帶三分諷刺的聲音,夾雜着三分說不出的冷意,聲音似是清泉過谷“紀皇子以爲,本公子真的是在同你開玩笑嗎?”
“嘶!”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接着想到,眼前這個男子,當日可是傷了一國太子、兩國皇子!此時出言諷刺朝嶽二皇子,也是情有可原吧?可接下來的事情,卻也徹底顛覆了他們的三觀!
“呵!”輕輕冷笑一聲,白瑾墨一字一句似是砸在了紀澤焱的胸口“不得不說,紀二皇子與令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相似啊!本公子可是聽說,想當初紀大皇子在尋天皇都,想要立於紀舒公主的死,嫁禍給尋天墨王妃,卻反被羞辱了一頓!如今紀二皇子這般言語,又是什麼意思呢?難不成,是覺得你朝嶽已經天下無敵到連江湖之事都可以插手了嗎?”
“墨瑾,你少含血……”紀澤焱腦中氣血上涌,剛想出言就被打斷。
男子一雙眼眸亮的驚人“就連皇子的兄長都不曾管這麼多,據我所知,紀大皇子可是要繼承皇統的啊!而我千影閣閣主是尋天人,此時又是倉溯的地盤,二皇子這般盤問,是想越俎代庖不成?”目光一寸寸的掃過南宮翼微變的臉色,重新落到臉色泛白的紀澤焱臉上,突然輕聲笑了,聲音低沉暗啞“二皇子方纔幾句話,是想告訴我們,朝嶽已經統一了五國,甚至就連整個武林都掌控在手中,而你,就是統領者嗎?不然的話,僅憑紀皇子如今的身份,方纔那些話,可不適合從您的嘴裡說出來啊!”
最後一段話落地,整片天空似乎都陰暗了下來,連風吹過的方向都能夠清晰的辨認。衆人彼此的呼吸聲,重疊似的飄蕩在半空中,久久不絕的,就是白瑾墨那一句話。不少人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紀澤焱,眼底帶着疑惑和懷疑,人心就是如此,太過複雜。這裡大多數都是江湖人士,若單把五國皇室扯進來,他們也許還不會有那麼多的想法。但是,若是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把這些人也拖下水,即使是懷疑,加上這些人的想象,也足夠紀澤焱喝一壺的了。而白瑾墨,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紀澤焱似是傻了一般,連該怎麼反駁都不知道了!這時,一個帶着三分淡雅的聲音,夾雜着幾分明顯的病態,望着白瑾墨的方向,輕聲說道“墨瑾公子,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紀皇子也不過同你開個玩笑罷了!公子你又何必把這些事情往心裡去呢?紀皇子身爲皇子,有些話不便說,未來一段日子,擡頭不見低頭見,不如今天的話題就到這裡,公子意下如何?”
莫影灝這話說的極其漂亮,明面上是勸白瑾墨不要計較。可暗裡卻是言明,紀澤焱不過一時說錯話罷了!是白瑾墨故意歪曲了事實,用心不良,甚至還挑起衆人之間的懷疑。紀澤焱顧及身份不忍同他計較,他卻得寸進尺。這一席言辭誠懇的話語,配上莫影灝那張琉璃般雅緻天成的容顏,衆人頓時信了大半。
這時,紀澤焱也反映了過來,接着莫影灝的話就說道“的確,墨瑾公子,方纔本皇子說話的確欠佳,還請墨瑾公子莫要計較。”朝着莫影灝的方向投去略帶感激的一眼,若不是水淵四皇子,自己今個可真要栽了!
看着衆人重新投來疑惑的眼神,白瑾墨面不改色,脣角扯起一個清淺的弧度,聲音溫潤“在下曾聽聞四皇子的某些傳言,身患天疾、體弱多病,十數年畫地爲牢。卻是天縱極佳,平內亂、治水患,被整個水淵百姓所敬仰,甚至還曾萬民連書,請水淵皇封您爲太子!”
莫影灝微怔,沒有去會他的話,因爲他也算不準,白瑾墨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戰天等人也是一臉的困惑,不知他的想法。
就在衆人的疑惑越來越重之際,白瑾墨突然揚了揚聲調,淡笑着說道“原本聽到這些傳言時,本公子還有懷疑,天下怎會有如此鍾靈秀敏之人,知道見了四皇子本人,墨瑾纔敢相信!”這算是什麼?拍馬屁嗎?這話聽得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但是這次他們卻聰明的沒有認爲,墨瑾是在套近乎,單看他的行事作風就知道,這貨可是把五國皇室得罪了三國,多。一個也不多。不過,其實水淵早就得罪夠了吧!
直到這時,還是沒有人意識到,從一開始,尋天來使就未曾出言開罪過墨瑾。而墨瑾,也不會去找尋天的麻煩!
掃視了一圈衆人不解的眼神,白瑾墨一字一句道“能見到四皇子,是墨瑾大幸,若是四皇子日後登上了皇位,想必一定會是一位明君!不過,墨瑾認爲,若是朝嶽現如今是由四皇子統治的話,想必會更加昌盛吧!”
一股詭異的氣氛順着白瑾墨的話語,緩緩流淌進衆人的心田。莫影灝無奈的搖了搖頭,白瑾墨啊!當真不愧是揣測人心的鼻祖!看了一眼用懷疑和不善的目光,看着他的自家三皇兄和方纔還一臉感激望着他的紀澤焱,雖是極其討厭這樣的目光。但是莫影灝不得不承認,白瑾墨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人的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時而狡詐、時而警惕!在不威脅到他和他的利益情況下,他可以對你笑臉相迎,但,一旦他們開始懷疑你,那麼,他們就會不斷的試探你,更有甚者,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因爲複雜,所以複雜!
呵呵!脣瓣抿了抿,緩緩綻開一抹清淺的弧度,像極了空山幽谷裡開出的蘭花。不得不說,他在揣測人心這一點上,遠遠不如白瑾墨!
故事的最後,白瑾墨可以是說完勝了!
即便是身上還揹負着衆人的懷疑,但是,也僅僅是懷疑罷了!對於白瑾墨來說,造不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視線微微轉向遠處,漆黑的眼底劃過道道深邃,良久,眼眸幽深暗沉。你究竟,要做什麼呢?僅僅是,想要統一五國這麼簡單嗎?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廢墟里跑出一個身着戰府家丁的小廝,幾步跑到衆人面前。從手中舉起一個瑩綠色的小瓷瓶,聲音放低道“盟主,我們廢墟里發現了這個小瓷瓶!”戰天一挑眉,伸手接過那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瓶子。轉身朝着那邊的男子道“神醫公子,麻煩你看一下,這個東西,有什麼不尋常的嗎?”
水慕楓伸手接過瓶子,拔出蓋子,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臉色微變,擡起頭看着那麼穿心的小廝,聲音帶上幾分急迫“這個東西,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題外話------
評論吶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