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玄衣!”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柳小小無奈的撫額,白瑾墨怎麼就找了這麼個混蛋玩意來幫忙?當真是越幫越忙。
風玄衣被這聲音嚇得一震,顫抖着開口“幹,幹嘛?”
“呼!”長吸一口氣,柳小小懷揣這十二分的真誠,忍住劈了他的衝動,面容僵硬的開口“我,請你!找個地方哪涼快哪呆着去不要再幫倒忙了,好--嗎?”
風玄衣更委屈了,想他堂堂西涼太子,什麼殺人防火、打家劫舍的活,吩咐一聲就好,哪裡用得着他動手?自從遇見這對無良的夫妻,他連自身標準都降低了,哀怨悠長的語調緩緩響起“你以爲我願意啊?要不是白瑾墨求我,我會放下我好好的四大美人,來陪你在這月黑風高的地方吹風?”
青竹擡頭望了望天,嘖,算算時辰,也該到了吧!只是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能吵完吶?
柳小小嘆了口氣,果斷無視他“無痕,白瑾墨有沒有說,我們接下來去哪?”還是找個靠譜點的吧!
無痕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冷宮!”
“所有人?”柳小小皺眉,冷宮不是囚禁妃子的地方嗎?
“不!”明明是毫無起伏的聲音,柳小小偏偏在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感受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王爺說,留下風太子在清月亭,王妃三人去冷宮。”
“我不同意!”風玄衣頓時炸了毛,手指輕顫“你,你們這是過河拆橋,我不幹,我死都不幹!”頭一偏,顯得格外有氣勢,堅決反抗不平等勢力。
柳小小涼涼的撇了他一眼,像是喃喃自語“不知道,三個打一個會是什麼後果啊!”語氣淡的吹散在風裡。踏雪很配合的揚脣,羣毆西涼太子啊!想想就好激動。看着她虎視眈眈的表情,眼裡都放出了綠光,風玄衣哭瞎。
赤裸裸的威脅,這樣好嗎?他怎麼着也是個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絕世好男人,如此一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堅定。轉過頭,卻笑的極其諂媚“哎呦,不要這樣嘛!大家都是好朋友,坐下來慢慢聊哇!”狐狸眼眨啊眨,就差在身後添一條蓬鬆的大尾巴了。等等,西涼太子,說好的節氣呢?說好的寧死不屈呢?
“你看哈,我們也算是共患難、同生死了。你真的忍心把我和一個死人扔一塊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爺就不信搞不定你。可他卻忘了一件事,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是白瑾墨的小王妃啊!
柳小小當下笑的那叫一個如花似玉、傾國傾城。轉身,走人,乾脆利落。
風玄衣傻眼了,在身後急忙的喊道“喂,那個誰誰誰,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的,不要這樣嘛!你快回來啊……”柳小小頭也不會的揮揮手,保重吧你!當柳小小的身影已經遠的看不見的時候,風玄衣深深的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這是,被拋棄了?
那廂,白染離正浩浩蕩蕩的帶着一羣人往清月亭的方向趕來。不知道爲什麼,越往這邊走,江天凌的心就越不安。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事發生。
水慕然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移到白瑾墨身側,很好奇的問道“喂,你和你家小王妃到底玩的什麼把戲,怎麼今天好多人都莫名的興奮?”眼角瞥過略顯激動的江家姐妹,心底疑慮更重了。
白瑾墨脣角勾出涼薄的笑意,眼底暗含諷刺,意味深長的看着冷宮的方向“骨肉相殘,算不算好戲?”如畫的容顏看不清神色,只讓人覺得,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水慕然心底暗暗一驚“你是說……”白瑾墨不答話,眼神愈發深邃。把小妮子和那個人妖放在一起,他還真是,不放心吶!
正當他暗自思索時,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前面的是什麼人?”衆人的視線皆被這個聲音吸引過去。定睛一看,清月亭上的確有一個暗紅色的身影坐在那裡,似是在飲酒。衆人皆被這個認知囧了一下,要不要這麼明目張膽。
而人羣中的風蝶待看清人影后,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那個乘着月色、自斟自飲的人,不是自家倒黴哥哥,還能是誰?無奈的搖搖頭,宴席上他說悶,要出來透風。沒想到,他倒是會享受。
聽到對面的呼喊,風玄衣擡起頭,一雙眼睛一亮,擡手道“尋天皇上,倒是巧!”白染離默。這明明就是我地盤,巧什麼巧?輕輕點頭“西涼太子,爲何獨自在此飲酒?”衆人瞭然,原來那人竟是風太子。
風玄衣很憂傷的瞥了白瑾墨一眼,魅惑衆生的面容顯出幾分哀怨“皇上不覺得,花前月下,很有情調嗎?”頗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白染離只得昧着良心道“呃!風太子好雅興!”纔怪。
江玉溪輕輕咬脣,西涼太子怎麼會在這裡?妙可又去哪了?眼底閃過淡淡疑惑,也許,事情有變。
“咦!霜華宮爲何亮着燈?”人羣中一聲驚呼響起,江玉婉遙指着燈火明亮的不遠處。離清月亭最近的宮殿,正是霜華宮。
白染離輕輕挑眉,隨手招來幾個侍衛“去看看!”幾名侍衛朝霜華宮走去,不出片刻,一名侍衛回來稟報“回皇上,霜華宮內,是一具死屍。”
南宮問天、莫習晏眼底皆劃過一絲瞭然。大臣們都不敢言語,一向戒備森嚴的皇宮,竟在皇上壽辰之日出現了一具死屍。這其中的深意,讓人不敢去想象。頓時衆人酒醒了大半,有幾名官家小姐紛紛拿起手帕掩脣,眼底皆是嫌棄和好奇。
沉吟了一下,白染離詢問道“是什麼人?”
侍衛擡頭,略顯爲難的掃了眼人羣。白染離眯眼“帶朕去看看!”有人拿懷疑的目光頭向風玄衣,西涼太子在這裡,霜華宮又死了人,這兩者之間的聯繫……在結果尚未明朗之前,他們還是不要插嘴的好。江天凌背後升起一股寒意,他覺得,剛剛那個侍衛的目光是看他的。難道,打住思緒,禁止在想下去。
風玄衣卻絲毫不在意衆人的疑慮,三分妖柔的嗓音漫不經心的響起“這位是尋天婉妃吧!”江玉婉心下一喜,微微俯身施了一禮“西涼太子。”
“婉妃娘娘好眼力,本太子在這這麼久,都沒發現遠處燈火通明。”淡淡的語氣,隨意的態度。有人隨着他的話語,朝霜華宮的方向看去,發現他說的的確有道理。清月亭雖然離霜華宮近,可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宮內的燈火。婉妃娘娘,是怎樣一眼就看出了的呢?
江玉婉臉色一白,一時想不到說什麼,好在風玄衣已轉身朝霜華宮的方向走去。輕輕低下頭,西涼太子的話中,別有深意啊!
白染離、白瑾墨和水慕然三人進入霜華宮後,很快便走了出來。面有悲切,白染離長嘆一口氣,幽幽道“太尉大人,不妨進去看看吧!”江天凌心下一驚,不確定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奔向殿內。
很快,宮內傳出一陣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呼喊“荀兒……”死的,竟是太尉大人唯一的兒子。
江天凌痛心疾首,江荀是他最疼愛,也是唯一一個江家下一代的男丁。怎麼會,就這麼沒了?懷裡抱着雙眼緊閉、嘴脣發紫的江荀,這個雙眼總閃爍着精明之色的中年男子。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心碎”的感覺。他的兒子啊!
江玉婉和江玉溪在宮外聽到這聲呼喊後,皆是一副受了打擊、無法接受的神色。江玉婉險些驚叫出來,江荀,怎麼會死?眼神帶着震驚看向江玉溪。她的好妹妹告訴她,她有辦法對付柳小小,讓她配合。可是,荀兒是怎麼死的?
那可是同她們骨血相連的弟弟啊!江玉婉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何時這麼歹毒了?
白瑾墨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這對姐妹的神色,轉過頭說道“皇兄,先把太尉大人扶出來,再請太醫來看一下吧!”江天凌要一直這麼哭下去,這場戲還怎麼演?
白染離點點頭“按墨王說的辦!”有兩個小太監進去,很快把江天凌扶了出來。
剛剛走出宮門,江天凌就掙脫開來,一個箭步衝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上老淚縱橫“皇上,請皇上看在老臣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幫老臣找出兇手哇!老臣的荀兒,他,他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臣,懇請皇上做主啊!”一下下的響頭磕在地上,讓衆人覺得心酸。
白染離伸出手“太尉大人請起,朕一定會爲太尉主持公道。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請太尉保重身體!”
幾名侍衛把江荀的屍身擡了出來,江玉溪一下子衝了過去,聲淚俱下“荀兒,我的好弟弟,你快醒醒啊!是誰將你害成這樣的?是誰這麼狠心?”一聲聲的責問落在耳邊。江玉婉只覺得,眼前這個妹妹,很陌生。她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時想不到該說什麼、做什麼。
“怎麼樣?”耳畔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害死了骨肉相連的弟弟,心情很複雜?”最後五個字,像是驚雷般響徹在耳邊。江玉婉猛然擡頭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風玄衣戲謔的笑意,看不出半絲異色。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看着看着,意識突然模糊起來。
白瑾墨挑眉,這個人妖,居然用媚術?
這時,太醫院院首從地上站起,眉頭緊皺“回皇上,經老臣幾人查看,江小公子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唯獨咬斷了舌頭。所以,應當是自盡。”
“不可能!”順着聲音望去,江玉溪站起身,一臉不相信的說道“荀兒自小聰明伶俐、開朗活潑,怎麼會自殺,一定是有人害了他的。”萬分篤定的一句話,卻引來了衆太醫的不滿。
太醫院院首胡太醫當下臉一沉“江小姐這話的意思,是我們信口開河了?”轉身衝着白染離道“回皇上,老臣從醫數十年,從未有半分時差,還請皇上明察!”衆太醫義憤填膺。
“不!”江玉溪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說你們笨,就承認了吧!他明明是中毒死的!”突然,自半空中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江玉溪頓時覺得,事情,好像已經脫離了控制。
------題外話------
求評論吶!美人們,讓我們歡快起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