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驟然一縮,柳小小接過青竹遞上她之前製作的簡易手套,纖細的手指搭在中年男子的手腕上。眉間幾分凝重,漂亮的脣瓣輕抿,踏雪幾人微微一怔。王妃,還會醫術?隨即瞬間反應過來,王妃可以研製出毒藥,自然一定是懂醫的。
白瑾墨眼睛一眯,萬千思緒瞬間流轉。 疫病分種類,這他知道。可爲什麼說,這瘟疫不對勁?難不成……
輕輕站起身,柳小小轉了轉眼珠,語氣略顯暗沉“我們出去說。” 心中隱隱有種不安感覺,白瑾墨點點頭,衆人退出院子後,水慕楓率先挑眉道“你也看出來了?”
柳小小擡頭望了望天空,原本她還不能確定,現在她可以萬分肯定,豐城瘟疫背後一定有人在推動。微風吹起裙角,臉龐顯出幾抹淡然,卻沉默不語,水慕楓已然從她的沉默中猜出了答案。這是,打的什麼啞謎啊?
深吸一口氣,水慕楓語氣沉重道“剛剛我在把脈的過程中發現,這,不是瘟疫!”寂語遲疑的看着他,不是疫病,又是什麼?頓了頓,水慕楓繼續道“經過初步診斷,暫時斷定它是毒。無色、無形、無味,也許它還會傳染,畢竟就算暗處的人投毒也不可能如此大面積的投放。”
劉奇安似乎也很震驚,這麼多天,他一直認爲豐城內爆發的是瘟疫。沒想到,那居然是毒,什麼毒能夠這麼厲害?殷歌笑思緒一動,淡漠的目光瞥向遠處的院子。即便是診斷髮生了偏差,衆人依舊保持絕對的淡定,努力把疑問堆砌在腦後,卻依舊擋不住滿腹的疑惑。
原本認爲的瘟疫一下子變成了毒,這又意味着什麼?豐城危機,似乎從這一刻,算是才真真正正的開始。
脣角的動作似乎瞬間凝固,白瑾墨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小小的方向,面如冠玉的臉龐十分鄭重,語氣冷冽“即便是毒,那是否能看出一二?”現在打當務之急,不是這場瘟疫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組成,而是,到底能不能拿出根治的方法。其他的,自然可以押後再議。
這一下,水慕楓才略顯愁容的掃了衆人一眼,聲音有些爲難“若是知道是什麼毒,我們便也不必這麼糾結了,重要的是,這種毒藥聞所未聞,充斥的危險性太大。一時半會絕對查不出來,就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豐城的百姓也等不了。最保險的辦法就是在研究的同時,找師尊求救,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至少,經驗一定比我們多。”
話音剛落地,柳小小就非常贊同的點點頭“那就先這樣定了,今夜我們先研究着,大師兄,明日就勞煩你去請示師尊了。”
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醫術,他不是很擅長,如今打個下手也不是很虧。
白瑾墨指尖微動,優雅的氣息蔓延開來,眼底有着淡淡的沉思。在研究出結果之前,先要安撫好城內的百姓、以及向皇兄請示下發救災用的官銀。
無聲的行動,就在這靜的有些詭異的夜中慢慢度過。
於此同時,豐城瘟疫的消息已然傳遍五國之內,諸方勢力不說躍躍欲試,倒也都是蠢蠢欲動。這也正是尋天根基穩固,若是突然發生點什麼事情,導致尋天內憂外患,纔是真正的禍事。
白染離站在月光下,眼底有遮不住的擔憂“根據傳回來的消息,墨他們今日就應該到達了豐城,不知道,現在那邊怎麼樣了?”
“相信他吧!”水慕然語氣中有着絲絲堅定“他是白瑾墨,你應該相信他,沒有尋天墨王解決不了的事情!”視線漸漸飄落到遠方,他也該,學會相信他那個不省心的弟弟吧?無論是站在這裡沉默的二人,亦或是靜靜坐在屋頂的柳燁。
皇都裡,一夜無眠。
“王爺、王妃,城外不知何時來個奇怪的人,到處贈醫施藥。”大清早的,耳畔突然傳來踏雪疑惑的話語。二人迅速對視了一眼,豐城現在已經全部被封閉,怎麼可能有外人進來,而且一來就是贈醫施藥。外界衆人絕對不知道豐城疫病的真正內幕,那麼這個人就不怕傳染嗎?
白瑾墨輕輕挑眉,語氣淡淡的問道“可曾看清了容貌?”踏雪搖搖頭“沒有,當時只是遠遠的瞥了一眼,只知道是名年輕的男子,肩上好像還背了類似畫板的東西。”
柳小小不禁抽了抽嘴角,不怕瘟疫、年輕的男子、畫板,這一切綜合起來,不會這麼巧吧?這算不算是說曹操,曹操到?白瑾墨注意到她的表情,視線平靜的掃了過去:認識?柳小小不確定的點點頭:差不多吧!見到臉才知道。
恰巧,這是水慕楓也蹦躂的走了進來,被柳小小一把拽住“走走,三師兄,帶你去認認親。”搞得他是一頭霧水,認親?認什麼親,認哪門子親?
就這樣一路狂奔,拉着他來到踏雪所說的城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衆人之間忙碌着。瞅着那邊的背影,水慕楓輕輕眯眼,驚呼道“楚容柯?”隨即又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眼睛沒花吧,怎麼會看見那隻笑面虎?
前面的男子似乎是剛發現他們,含笑回頭,端的是氣宇軒昂、品貌非凡的公子如玉。彎了彎眉眼,似笑非笑道“親愛的三師弟,你應該叫我一聲二師兄,看着這裡這麼忙的份上,這個問題先不跟你算。”水慕楓啞然,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了?卻很聰明的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爲他知道,即便說了也只會換來一句:親愛的三師弟,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不必客氣。
看着兩人之間的氣場,柳小小無奈的嘆了口氣:在二師兄面前,她親愛的三師兄也只有被秒殺的份了。脣瓣輕啓,臉上掛着看不出真情假意的微笑“二師兄好!”
楚容柯點點頭,笑的一臉神采奕奕“小師妹好!”淡笑着退回原來的位置,柳小小臉都僵硬了,要說無憂谷的這幾年裡,她最摸不透的便是眼前這個笑的燦爛無比的二師兄。更多的是因爲,她陰不過他!他這二師兄從小到大就像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她曾和水慕楓準備過無數的惡作劇,甚至連師尊都中過招。但遇上楚容柯,偏偏最後全都報應到了他們自己身上。要不是她來自二十一世紀,壓根不信那些東西,怕是也會認爲,她這二師兄有什麼超能力來着。
打完了招呼,楚容柯輕輕轉過臉,淡青色的衣袍翻飛,目光饒有興致的看向柳小小身旁的--白瑾墨。後者一臉淡然平靜的與他對視,就這樣持續了良久,連柳小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更害怕他們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打起來,有了殷歌笑的前車之鑑,這回衆人倒是有些摸清了套路。
可接下來的事,完全證明了他們的想法是覺得多餘的!
一會的功夫下來,楚容柯率先收回了視線,讚歎的道了一聲“很不錯!不愧是尋天墨王,小師妹交給你,我很放心!”白瑾墨微微一笑,眉眼清淡,並不答話。他一開始以爲,又要打一架來着。而在衆人聽不見的心底,楚容柯暗暗道:一個能跟大師兄打成平手,立於不敗的人,打架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去遊歷了嗎?”突然一下子,柳小小想起了出來的正事,不解的問道。在她看來,這個二師兄可沒那麼多的菩薩心腸,他只對畫感興趣。
聳了聳肩,楚容柯很自然的回道“早就聽說尋天豐城景色怡人,山美、水美、人更美,我是來畫畫的,偏偏遇上了這副情景。爲了我的畫,只好停下來看看有沒有辦法醫治他們,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聽到他的回答,白瑾墨也是無語了。爲了這麼一個理由,冒着染上瘟疫的危險來這,這位二師兄也是夠了!掃視了眼四周的百姓,水慕楓問道“那麼,你就沒發現點什麼嗎?比如說,這疫病有什麼不一樣的?”
楚容柯立刻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憋出一句話“嗯!有發現。”水慕楓挑眉“什麼發現。”
楚容柯嚴肅認真的回答道“豐城現在的情形,一點也不適合入畫!”白瑾墨脣角彎了彎,已經不忍直視了。水慕楓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頭,爲什麼,自己就要多嘴問那一句?身後的青竹几人努力憋住笑意,從無憂谷時,這二人就是一對活寶。這一下子,即便豐城的事情在困難、在令人難過,有了他們兩個,也能緩解不少!
揉了揉眉心,白瑾墨顯得有些無奈,雖然現在街上的百姓都沒空去搭理他們。但是,大街上犯彪,總歸是不好的“咳咳,那個二師兄,舟車勞頓想必也睏倦了,又替百姓診脈,一定很辛苦。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在慢慢討論,可好?”
柳小小垂下眼簾,深幽在眼底擴散、蔓延……
開玩笑是開玩笑,但是正事總歸是不能忘的。她剛剛突然想起,這種毒,無憂谷的古籍上似乎有類似的記載。也許,不光是毒那麼簡單,具體的,還要等大師兄帶回來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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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比賽輸了,考覈沒過,又發現掉了收藏,這心吶!好難過
都不給點安慰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