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樣的百里景修,琳琅不由得眼神一亮。
感受到了琳琅的眼神,百里景修回望了琳琅一眼。
這一眼,看得琳琅面頰微微泛紅。
她表面上雖是沒什麼,但是心卻是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每次百里景修用那種眼神看自己之後的結果,都是自己被吃幹抹盡……
這個坑爹的媚骨體質,簡直無恥得令人髮指了!
“我家陛下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大祁現在只是在順應天意。”
久久不曾言語的琳琅,走上前來說了一句。
琳琅對賀連雲荒擠擠眼,賀連雲荒會意的微微頷首,而後,就看琳琅在百里景修耳邊說道:“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這裡有賀連雲荒就成。”
百里景修微微眯起眸子,旋即伸出胳膊攬住琳琅的腰,將她拉入懷中:“你可是一早就算好了讓賀連雲荒來說服他?”
琳琅狡黠笑道:“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由賀連雲荒去做的話,效果會比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都好上千百倍。你也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呢,做事情向來最講究效率。”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也是存心想要將攻打北疆這個消息傳意給他。”
“對啊,只是沒有想到他會那麼迫不及待,那個小童兒的嘴倒是快得很!我回去得給阿呆提個醒,看着那小童兒一點纔是。”琳琅笑道。
百里景修一甩寬大的衣袖,將琳琅包裹住,他二人便嚼着耳根子走了。
自打李子澍出現在冰窖的時候,不用任何人提醒,賀連雲荒就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兩人相互對望了好一會兒,氣氛有些冷。
只聽賀連雲荒打破僵局說道:“我們去那邊亭子裡坐着說吧。”
“好……”李子澍連連點頭。
“國師大人,我有一事,想要問你一問,還希望國師大人能夠用心來回答。”
李子澍專注的望着賀連雲荒,迎上這種眼神,賀連雲荒微微一愣。
“李大人有何疑問,但管直說。”賀連雲荒習慣性的將扇子打開,很是瀟灑的搖晃了兩下。
李子澍挺直了腰桿,問賀連雲荒道:“我想知道國師大人是怎麼看待這個天意的?”
聽他這麼一問,賀連雲荒微微挑眉笑道:“就我個人而言,天下如何我卻是一點都不關心的。”
李子澍的眼神一亮,賀連雲荒的想法倒是與他自己不謀而合。
只不過,他這還沒有驚喜多久,就聽賀連雲荒反問道:“我想請教李大人,你覺得北疆的兵士何如?”
“驍勇善戰。”李子澍只給了賀連雲荒這四個字。
賀連雲荒並沒有說這個是好還是壞,他卻是笑道:“我個人覺得,與其說他們驍勇善戰,倒不如說他們極其殘忍。”
李子澍有些驚訝賀連雲荒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竟然會用這個詞。
“那麼是怎個極其殘忍法?”李子澍問道。
想起他曾看見過的場景,賀連雲荒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在戰場上,滿目的屍體並沒有什麼,但是如果你們發現這些屍體中還有很多無辜百姓,甚至每隔一段距離,就看見一根豎立的高杆,那高杆上卻是一具倒吊的屍體。”
“倒吊
的屍體?”李子澍有些不明白。
這倒吊的屍體和這些有什麼關係。
賀連雲荒看了李子澍一眼,冷淡道:“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北疆軍隊計算殺敵數的方法。每殺兩百人,他們便會倒吊一具屍體。而且每一次出戰,他們都必須要殺夠人數,人數不夠的時候,就會將附近的百姓拿來湊數……”
聞言,李子澍卻是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看見了李子澍的反應,賀連雲荒並沒有作罷,他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子澍說道:“在北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弱者不能夠活在這個世上,所以,如果戰敗的話,那支軍隊將會遭致面頂之災。頂着這樣的壓力,北疆的將士打仗很兇殘,他們輸不起。”
“李大人,今日就說到這兒吧。”
李子澍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時候,賀連雲荒便走了。
從皇宮中回來之後,李子澍就一直心事重重。
從賀連雲荒那裡得知的時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他也明白了爲什麼百里景修能夠如此理直氣壯。這仗真的要打起來,大祁未必會失民心。
賀連雲荒雖然沒有明說,但只是李子澍也看得出來,賀連雲荒也是向着百里景修的。
那麼自己呢?
手中摩挲着那塊金牌,李子澍陷入了深思。
徹夜未眠,轉輾反側,天還未明的時候就看李子澍整了整衣衫,進了宮。
他到宮門的時候,正門還沒開啓,只開了兩旁的小偏門。
尋思着,他們這會兒應該還沒有起身,便在宮門外來回不停的走動。
守夜正等交接班的侍衛被李子澍晃得眼暈,終於有人忍不住,上前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快說,在這裡轉悠有什麼目的!”
李子澍愣了很久,賊眉鼠眼?有嗎?雖然說不上玉樹臨風,但是五官端正還是有的吧!
“這位小兄弟,你可是此言差矣!”
李子澍正想要給自己爭取一些好印象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人問道:“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不進去嗎?”
李子澍聞聲回頭,卻是看見百里景文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兒。
“裕王殿下……”
那些侍衛見是百里景文連忙彎腰行禮。
百里景文目不斜視大步往宮門裡走去,而李子澍則是小跑着跟在百里景文的身後。
百里景文走了一段路,然後停下來轉身皺眉看着李子澍,問道:“你既然都進來了,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跟在我身後做什麼?”
一時間,李子澍有些語塞,他笑着掩飾住自己此時地窘迫:“只是時間有些早,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去打擾他們。”
百里景文不喜歡眼前的這個男子,從第一眼看見就不喜歡。
要不是掂量着這個人是琳琅想要利用的,他才懶得去搭理他。
“我都起身了,就算琳琅沒起身,我三哥和賀連雲荒也應該都起身了!”百里景文不冷不熱地說道。
李子澍一直覺得這個裕王很奇怪,明明可以去當個逍遙的藩王,可是他卻偏偏要死賴在這皇宮裡。
難道這人喜歡自虐?
李子澍去找百里景修的時候,百里景修正坐在園
子裡批閱奏章。
“坐。”百里景修擱下御筆,擡手指了指對面的那張椅子。
待到李子澍坐定之後,就聽百里景修喊道:“小白,給李大人沏壺茶來,還有……”
百里景修喚來小童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順道去看看娘娘起來沒,若是起來了,告訴她今日我脫不了身,不能陪她去外邊逛了。”
“好。”小童兒得了令,便歡快地跑開了。
不一會兒,就看小童兒手腳麻利的將茶端來,給百里景修和李子澍斟上之後,便跑去看琳琅。
小童兒進屋的時候,琳琅還沒起來,錦緞的薄被,有一半露出了幔帳。
小童兒揣着一顆怦怦直跳的心,一小步一小步的往琳琅那邊挪去。
“娘娘,可是要起身了?”小童兒見被子裡動了動,一下子驚得當即就停在那兒不動。
“現在幾時了?”琳琅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透過幔帳看着小童兒。
“回娘娘,才過卯時。”
小童兒連忙拿過衣衫走到牀邊,將幔帳撩起,用掛鉤勾好。他上前扶琳琅起身,問道:“娘娘可是要先沐浴?”
“不用了,昨天夜裡都洗乾淨了!”琳琅皺眉揉了揉自己的腰。
但見小童兒的臉“唰”的就紅了,琳琅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的脖頸上落滿了淡紅色的印痕。
伺候好琳琅穿完衣衫,小童兒說道:“陛下說,今兒他有事,所以就不能陪娘娘出去遊玩。”
“嗯。”琳琅習慣性的應了一聲,待明白過來之後,卻是問道,“你家主子來找陛下爲了何事?”
“不知道……”小童兒沉默了一會兒,卻是對琳琅眨眨眼。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琳琅知道這孩子心眼多。
“沒事,只是覺得娘娘今天氣色很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呵呵,還行吧,比不得陛下美豔,也比不上國師嬌媚啊。”琳琅笑道。
小童兒脣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不知道陛下和國師聽了這話會如何……
“對了,國師呢?今日怎麼也不見他來?”琳琅伸了個懶腰,這一個兩個都忙,爲何自己卻怎麼閒呢?
果真是要變閒後了!
“國師今日在會見各國來使。”
大祁新君即位,其他各國自然都有派使者來賀喜。
堯國的使者是沐王爺,當然隨行的還有瞑月公主。更讓人意外的是,坦達竟也派來了使者,而且這使者還是蕭溟。
作爲皇后,琳琅並不合適去會見這些使者,百里景修也有其它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忙,於是,便由身爲國師的賀連雲荒來應付了。
蕭溟對此十分不滿,就看他側身對蝶舞道:“蝶舞啊,你好歹也跟琳琅是姐妹,可是她卻是對你連問都不問一聲。蝶舞,你就是傻,她跟本就不在意你們之間的情誼,你卻爲了幫她,甘願回到我身邊……”
“她根本不知道我會來,請你不要再試圖挑撥離間我與她的關係……”
“呵呵,你是不是在羨慕她?皇后呢,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上的。”
蝶舞淡淡地瞥了蕭溟一眼,說道:“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稀罕。”
蕭溟深深看着蝶舞,沒再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