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永君輕輕放下了她,“如沁,以後別叫我二爺了,就叫我歐陽吧。”
輕輕的笑,“嗯,歐陽。”
牽着手,抑或是他怕她體內的藥力才消散了,只怕她虛弱的身子堅持走不過這一座山。
徜徉中,走在那火紅的楓樹下,陽光從樹影中斑駁的傾瀉而下,什麼也不想,只是這樣走着,是風,是樹葉,是陽光,更是心的寧靜。
那種返樸歸真的感覺,讓她在這一刻甚至忘記了從前的那些苦難,不去計較也不去在意,原來放手了纔是一種美麗。
就這樣翻過了那一座山,眼前的楓葉頓去,有的只是秋風中略顯凋殘的山間,野草萋萋中,樹林中,如沁依稀看到了兩間小草屋,那般的隱密,如果不是歐陽永君先前的告知,如果不是她仔細她根本就看不到那草屋的存在。
遙指着那山中的草屋,“歐陽,是那裡嗎?”開心的笑映在臉上,好喜歡這裡,與草爲伴,與樹爲侶,更可以來這裡看這漫山的楓葉。
“是的,喜歡就好。”看到她的笑,他才終於釋懷了,這裡太簡樸了,不過他一直的感覺就是她會喜歡,看來果然被他猜中了。
這一次,如沁有些興奮的加快了步伐,她突然很期待看到自己暫時的居所,沒有離開飛軒堡時,她一直就在夢想着這樣的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此時,眼前的這一切就好象是一場夢一樣的讓她的心不住的在雀躍。
近了,那淡黃色的草結成的柵欄裡就是人家。
一婦人正在喂着院子裡的小雞,聽到了腳步聲,這才擡頭望過來,“二爺,你來了。”再看向如沁的時候,婦人笑開了,“是如沁吧,快來快來。”熟稔的語氣讓如沁倍感親切。
“去吧,這兒以後就是你暫時的居處了,雖然沒有奢華,但是青叔與青嬸都是我極信任的,你只管放心住在這裡就是了。”
走進去,她卻不敢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知道了,“青嬸,如沁來了。”看樣子青叔與青嬸必是早已從歐陽永君的口中知道她是誰了,這也省了她說清楚時的尷尬,此一刻,她最怕的就是提及輕展軒。
“如沁,我先走了,你放心住這裡吧,過兩天我會過來看你。”歐陽永君卻沒有進來,從飛軒堡裡出來這麼久了,他要趕緊趕回去,否則只怕就會有人懷疑了。
有些不捨,可是如沁清楚歐陽永君救她出來的艱難,那每一個時刻都傾注了他多少的努力呀。
揮手,是歐陽永君轉身的背影,那般高大,卻也那般孤寂,這一刻,她竟是怔住了。
“如沁,快進屋裡坐吧,二爺說你要來了,這屋子裡都裝飾的煥然一新呢,你青叔下山去了,估計晚上也就回來了。”青嬸說着就拉着她進了右側的那一間草屋。
走進去,乾淨而清雅,一張牀,一張桌子,居然還有一架琴,欣喜的揭開了那琴面上罩着的輕紗,好久沒有彈琴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每天彈給她的寶貝聽,讓寶貝與她一起感覺一份愛的味道。
可是這山中,她卻不知道是否安全。還是有些擔憂,擔憂輕展軒會追到這裡來,那琴,終還是她的一個嚮往罷了。
可是桌子上那些書卻讓她開心了,一摞摞的書,一定是歐陽永君早就備好給她的,各種各樣的都有,而她最近突然就迷上了醫書,一本本的隨意翻着,身邊響起了青嬸的聲音,“如沁,你喜歡就好,我去煮飯了,呆會給你吃這山裡的蘑菇、山菜,還有山雞,就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吃得慣,青嬸做的一定好吃。”看着青嬸甚至比記憶中的母親還要親近,似乎母親從未親手做過吃的給她,寧家也算是大家,所以母親凡事都是有人侍候的。
可是在飛軒堡她什麼苦都吃過,其實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只要開心了,便是她現在最好最美的追求了。
屋子裡只剩下如沁一個人了,彷彿形單影隻,然而她的心卻是快樂的。
坐在窗前,望着院子裡跑來跑去的小雞,飛軒堡的世界早已離她遠去,此時的自己,恍如在夢中一般,只是,腦海裡偶爾劃過輕展軒的那一刻,不知是痛是心酸,還是一種牽扯,那一張如篆如刻的容顏卻是在不知不覺中悄然上了她的心頭。
日子是清苦是快樂更是自由的,至少出離了這樹林,站在那無遮無掩的山間,天空是那般的高那般的藍。
那一夜青叔回來的時候帶回了許多吃的用的,顯然那是因爲她來了的緣故,煮飯洗衣自有青嬸去做,這讓如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決定離開飛軒堡的時候她就決意是出來吃苦的,可是青嬸卻怎麼也不肯相讓,只說她是有身子的人了,做不了這一些事,想一想必是歐陽永君的交待了。
歐陽,他總是把一切都爲她打理的妥妥當當的,而她,在他的世界裡,根本無從去擔心什麼。
兩天過去了,她開始期盼着歐陽永君的到來,真怕自己的離開爲他帶來了什麼,所以他的始終未見,就一直是她心裡的一份很深很濃的牽掛。
於是,每每近黃昏的時候,她都喜歡慢慢的徜徉在那山前的楓樹林中,一路在翹首歐陽永君的出現,一路在體會那片片紅葉在悄然間帶給她的一份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淡淡的愁緒。
沒有歐陽永君,那便是腹中的寶貝陪着她來,再陪着她回去。
兩天……
三天……
……
第六天的時候,如沁的心就再也不安穩了,他說過過兩天就來看她的,可是沒有……
這一個多少數字都有可能的未知數,卻讓她開始有些無措了。
總是怕飛軒堡裡又出了什麼事情,只怕自己的離開總是沒有瞞天過海。
然而她卻沒有辦法回去,更不能回去,回去了,就是所有的努力盡數散去的時候。
幸好,那些書一直伴着她,才讓她捱過了許許多多個爲着歐陽永君牽心掛懷的時刻。
“如沁,有什麼心事嗎?”她坐在院子裡只盯着那楓樹林的方向,青嬸從屋子裡走出來關切的問道。
回首笑一笑,卻還是有些牽強,這兩日她的擔憂明顯多於了這乍然而來的自由帶給她的快樂,“青嬸,歐陽他通常都是什麼時候會來?”
“近午吧,他總是出來採藥的時候就來,他說過會來看你的,就一定會的。”青嬸的答案是告訴她歐陽永君的承諾從來都是不會失言的。
“哦,那就好,我想出去走走。”伸手接着那樹影間透過來的陽光,已近午時,倘若今天他再不出現,她只怕真的就想要下山了。
“去吧,有身子的人了,別走太遠了,早些回來,呆會要吃飯了。”
“嗯。”瞧她,什麼也不做,到是常常讓青嬸唸叨,不過青嬸唸叨她的感覺真好,就象是母親帶給她的溫馨一樣。
再一次的來到那美麗的楓樹間,有些疲累的她這一次卻沒有走在那山間,只悄然坐在山頂,數着紅葉,無數次的掃過那有可能出現歐陽永君的方向,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心從平靜而漸漸的慌亂,總是感覺已經發生了什麼……
一枚紅葉隨風而落,落在衣衫上的時候,她伸手拾在手中,火紅的一顆心形,彷彿是她的一顆心一樣,卻不知這心只爲誰而舞……
狂亂,一剎那間,她再也等不及了,她想要知道飛軒堡的一切,想要知道歐陽永君到底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不顧着疲累,她向那山下走去,走過那楓紅,走過一片秋的蒼翠,走到寶貝的小腳踢着了她,這才讓她頓住了,喘息的坐靠在一株樹幹上,剛剛真是走得太急了。
好累好累,緩緩的閉上眼睛,想要慢慢的疏解心中的那份焦慮,卻不想,她居然就睡在了那山間……
幽幽醒來時,身邊是溫暖的懷抱,手指撫觸到歐陽永君的那張真實的臉時,是她欣喜的輕喚,“歐陽,果真是你。”
“如沁,你嚇壞了我。”捏着她的鼻子,他開始數落她了。
“怎麼……”她無辜的眼神告訴他,她什麼壞事也沒有做。
“我來了,你卻不見了。”歐陽永君手中的力度不自覺的加重。
如沁只覺身子更緊的貼在了他的懷裡,卻是沒有掙扎,“歐陽,做我的哥哥吧,好喜歡有你這樣的一個親哥哥。”她是真心的,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她的身子早已讓她無法再去接受另一份真愛,雖然她可以感受到歐陽永君的一切,但是她卻怎麼也不能去逾越心底深處的那一道障礙。
抱着她的手又是緊了緊,彷彿怕她突然間就消失了一樣,俯首,歐陽永君那如陽光般的容顏慢慢的放大在她的眼前時,她突然慌了,分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不似輕展軒的霸道,只多了幾份溫柔,睜大的眸子緊緊的盯着他,薄脣因着她的不掙扎悄然綻開一抹笑意,脣輕印在她的額頭,“如沁,我就做你的哥哥。”脣起時,是他的宣告,他會一直守護着她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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