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皓兒就可以爲我治癒了嗎?”忽閃着大眼睛,迷朦燭光下的婉柔滿臉的不可置信,甚至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可能的轉機。
輕展軒點點頭,“是的,只要由你親生孩子的血混着一些藥喝下去,一切便好了,只是這些藥只有如沁纔有,所以我纔想要帶着你出去,去從前你生下皓兒的地方再尋找一些線索,我想要找到皓兒。”這一刻,他坦誠說出,希望她可以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阿軒,謝謝你。”想不到他早已爲她打算的好好的,可是他這番言語卻是直接就告訴了她,她與他不可能圓房了,他不想她再因爲生孩子而有什麼閃失。
心底裡劃過一道道的心酸,猶疑着,她終究還是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阿軒,去牀上好好的睡吧,不管怎麼樣,我只要與你在一起就好。”彷彿深情的說完,她扯着他的衣角,似乎不想讓他就這樣和衣睡在椅子上。
只得起身,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書房的內室,踏入門檻的那一剎那,婉柔與輕展軒的心裡皆是飄過了那一夜婉柔遇到他與如沁的那一個畫面,兩個人的心底頓生尷尬,“柔兒,不如我們一起去挽心樓吧。”這裡曾經有過如沁的味道,那麼他就不想要打破那曾經有過的一切回味。
婉柔的握在他大手中的手指一緊,她輕聲輕語道,“阿軒,走吧,明天就要出門了,車上不比家裡,總也要舒坦的睡過一夜,這樣才能養足精神。”婉柔沒有任何疑惑的應承了他的要求,他卻等不及她慢慢而行的腳步了,一把抱起她,飛也似的就象挽心樓的方向而去,這樣的靜夜再加上寒冷,除了暗影和悄悄巡邏的家丁外飛軒堡再也沒有其它的人跡了,只有無邊的雪色襯着周遭漸漸清晰的熟悉的景物送到眸中,池塘早已落了雪,連着水也藏在了冰層的底下。
一如往常一樣的,他和衣而睡在婉柔的身側,內室裡的蠟燭熄滅時,伴着婉柔輕弱的呼吸,輕展軒第一次的居然奇快的就睡得香沉了。
彷彿說出了一切就卸下了所有的心防一樣。
可是暗夜裡,牀上的女人卻悄悄的起了,她邁過睡得沉沉的輕展軒,推開門時,四處逡巡着她想要的男人,驀的,一雙強有力的臂榜抱住了婉柔羸弱的身子,纖腰輕攬,他低首吻着她的額際,低低的男聲送過來,“都妥當了嗎?”
她惦着腳尖,任他吻着,那輕觸的每一瞬都讓她心動莫名,那是不同於與輕展軒睡在一起的每一夜的,原來她心裡惦念着的還是身前的這個男人。
“他睡了。”婉柔彷彿入夢一樣的說着話,想着念着這一刻太久太久了。
男人欣喜的擁緊了她,隻手一橫,她便穩穩的橫躺在男人的懷裡,臻首貼着他的胸口,她聽着男人的心跳,再滿足的嗅着他的氣息,“走吧。”
多久不曾有過的親密,總是他看着婉柔與輕展軒一起,這一刻當婉柔真真切切的就在自己懷裡的時候,甄陶的心禁不住的雀躍了,可是他的面上卻如往常一樣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悄悄的潛入挽心樓裡的另一間他早已整理好的小屋,雖然清冷可是有他在,他會給她溫暖的,他與她的一切,他絕不想在輕展軒的面前,即使輕展軒睡了也不可以。
沒有問,婉柔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了甄陶,從山中她被人擄走,從甄陶救起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漸漸的習慣了他的一切,也漸漸的把心交給了甄陶,皓兒,是輕展軒永遠也不會見的她的寶貝,因爲她不想讓輕展軒見到,因爲輕展軒見到了,就會是輕展軒的難過,那孩子,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象輕展軒,他卻與甄陶長得一模一樣,只有甄陶纔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可是她與甄陶卻失去了孩子的一切……
都怪她,怪她沒有看好帶好孩子,那鄉下的小屋,她失去了皓兒。
心裡有些痛,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爲了皓兒她終究要對不住輕展軒了,這就是身爲母樣的無奈,可是罪魁禍首不是她,而是偷去皓兒的那個狠心的人呀。
真想親手殺了他,可是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爲了皓兒她只能隱忍,爲了皓兒她只能傷害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她要懷上孩子,想想屋子裡那個沉睡中的輕展軒,其實她一直想要的就不是他的孩子,她只想要甄陶的,有了孩子,她便保住了一條命,有了孩子,她就有見到皓兒的那一天,那人說了,她完不成她的任務,這一生一世就再也見不到皓兒了,見不到皓兒,就算如沁再有本事,也無法延續她的生命,所以除了產子,她別無他法。
滿目是淚的想着這一切,她甚至沒有發覺自己早已躺在了冰冷而又柔軟的牀榻之上了,真冷呀,這冷意讓她打了一個寒噤。
溫暖的手臂與身子緊緊的擁緊了她,男人的吻落下,這一夜,她終於有機會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了,成與不成這都是她期待渴望的一夜。
心已柔到了骨頭裡,那水做的身子在男人的深吻下漸漸柔軟如泥,輕輕的闔上眼眸,這一刻她只想要自己真正的幸福。
在與身邊的男人走過風風雨雨之後她才知道這世上什麼叫做真愛,如甄陶與她,也如輕展軒與如沁,可是這世間的事就是這般的無奈,明明相愛,卻只能註定被硬生生的分開。
即使相見,眸底的愛戀也要刻意隱藏,那份痛苦那份心傷那份無措爲什麼就這般無情的落在她的身上呢。
拋開了,拋開了這一切,這一夜,她只把自己交到甄陶的手上,再也不去想那甚至在空氣裡也飄飛的糾結。
孩子,就讓孩子來補償她所有的痛楚吧,她要,要一個孩子……
黎明前那暗黑的光線籠罩在屋子裡讓睡意越發的濃郁,輕展軒從沒有過如此的酣眠,竟是一夜無夢的睡了整整一夜。
窗簾的縫隙間,一道霞光好巧不巧的射在他的臉上,輕閉着的眸子閃了一閃,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周遭是他熟悉的景物,這是挽心樓。
意識回到了昨夜,是他與婉柔一起回到了挽心樓,天亮了呢,從前的這個時候倘若不是一夜無眠的批閱奏摺,他一定會醒來的。
微微的動了動身子,卻驀然一驚,手掌一翻,急急追身而撫上時,他才發現暖暖被子下自己的身子竟然是……
猛的一歪頭,一頭長髮如墨般的灑在鴛鴦花枕上,女子白皙的頸項就在他的眸中,沿着白皙繼續望下去,因着室內的溫暖而半敞着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告訴他,她身上的衣着與他的一樣早已……
迅速的環顧室內,地上,牀裡,散散亂亂的有她的肚兜,小衣,還有他的……
一件件,顯眼的凌亂的撒在室內,心一跳,還是做了他原本不想要的一切嗎?
他只是要與她一起過夜而已,他並沒有想過要與她圓房的。
卻不想生米又一次的煮成了白飯,一如幾年前的那一次,只那一次,竟然就有了皓兒,那麼這一次呢?
拳頭使勁的捶着頭,還以爲這是一場夢,這不是真的,可是片刻的疼痛過後,眼前的狼藉依舊,散落的衣衫依舊,牀上的他與婉柔依舊……
努力的回想着昨夜裡發生的一切,可是該死的他什麼也想不起來,這一瞬,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大掌一吸,吸了一件裡衣在手上,披在身上時,這才緩緩慢慢的從被子裡撤出去,生怕一不小心就驚醒了婉柔,他此刻的模樣怎麼也不能讓婉柔發現,否則一切就說不清楚了。
而更讓他說不清楚的是,他不知要如何對如沁說,雖然這樣做早已得到了如沁的首肯,他還是不想讓如沁知道。
他以爲,眨眼的功夫就可以瞞天過海,人不知鬼不覺的誰人也沒有發現他剛剛的狼狽。
可是他錯了,就在他努力的穿上褻褲,再將長袍披在身上時,身後嚶嚀一聲響,牀上的女子已幽幽醒轉,彷彿迷糊的向着他剛剛睡過的地方輕輕一探,“阿軒……”柔如水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情,那聲音讓他猝然轉身,卻剛巧對上婉柔的一雙美目……
“阿軒,你醒了嗎?”她下意識的抓着錦被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再看着他的方向。
手已亂了,衣帶甚至沒有繫上,終於還是被婉柔看到了一切,“婉柔,昨夜裡我們……”
一抹嬌羞拂到女子的臉上,微微垂首,女子嬌嬌弱弱的說道,“阿軒,不管皓兒在哪裡,我都要找到他,而我,也想要再有一個你的孩子。”
這一句已說明了一切,昨夜裡他與她真的是做過了一切……
修長的身形飄飄然的一退,這一刻他心裡更多的是內疚,終還是對不住瞭如沁。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而爲之的,明明不會,可是卻不想這一夜他卻失ji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