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衝突
自從來到了芬妮絲家，艾莉絲就在那又吃又玩，今天去哪裡哪裡玩，明天去哪裡哪裡逛街，這日子充實得讓她有些心慌。
一直以來，艾莉絲都不斷地四處奔波，從這裡殺到那裡，從那裡轟回這裡，戰鬥成了她生活中的主旋律。但是在這裡快一星期了，結果都在玩，悠閒得她有些不習慣。雖然向芬妮絲說過，但芬妮絲聽到後只是露出了有些憂傷的表情，笑着摸了摸艾莉絲的小腦袋，緩緩地說道：“艾莉絲，這纔是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過的生活哦。”
艾莉絲無法理解，但她知道芬妮絲說的事情一般都是不會錯的。
現在的艾莉絲跟塔妮和雅妮關係就像親姐妹一樣，她越來越喜歡這對可愛的姐妹了，這時候讓她離開，她還真有些捨不得。
現在是下午，今天女孩們要去一個人魚朋友家玩。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艾莉絲也因此認識了不少人魚朋友。
經過精心打扮的艾莉絲顯然看起來跟之前在軍隊中完全不一樣。雖然比起真正的軍隊機率，艾莉絲那跟遊玩一樣的不算什麼，但好歹也算是行軍中，很多東西還是有要求的。
而現在吃好住好，艾莉絲看起來光亮照人，充滿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一身白色的哥特式蘿莉裝上面各種華麗的蕾絲，裙襬一層層的，看起來就像白色的波浪一樣，非常華麗。白色的中跟靴在裙襬下露出了圓圓的靴頭，看起來非常可愛。順便一提，當是購物歸來讓芬妮絲驗貨的時候就是這身裝束。雪白色的緞帶將艾莉絲兩側的頭髮綁了起來，由於現在並不是那種長髮，所以並不需要再綁住頭髮，以免拖在地上。在兩姐妹的堅持下，艾莉絲只得連配套的可愛小陽傘也帶上，艾莉絲很懷疑這把上面全是蕾絲各種鏤空的傘子是不是真的有實際用途。
還有件事情令艾莉絲非常在意。自從那天被塗過白色粘液以後，自己的本來就不錯的皮膚變得更好了，胸部也的確變大了，還記得測量的時候塔妮那得意的表情。而且一出汗的時候就會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汗越多越濃郁，而且經久不散，艾莉絲覺得那“白泥”絕對有問題，因爲她感覺副作用也出來了——自己變得更加敏感，就算被碰到皮膚也有種癢癢的感覺，越來越難在塔妮手下討得好了。
不過暫時沒有看到什麼不良情況，而且愛美之心人人都有，艾莉絲也就算了。
三人打扮得想童話裡出來的小公主那樣，後果就是非常引人注目，幸虧艾莉絲已經習慣了。
——————————————————————————————————————————
商業街
“你看，這個很漂亮啊！”
“唔……手工很精緻呢，我也很喜歡。”
“好，就要三個吧！”
塔妮選的是一對四個銀色的鈴鐺，上面不但有兩條長長的緞帶作爲裝飾，鈴鐺本身也非常精緻，尤其是搖動的時候，發出的聲音非常悅耳。
“可以了。”
結賬後塔妮從小紙袋中掏出兩個，遞給雅妮：“雅妮，幫艾莉絲戴上。”
“嗯！”
於是這對鈴鐺綁在了艾莉絲的兩邊，長長的緞帶柔順地垂落在肩上。艾莉絲高興地摸着鈴鐺：“謝謝……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嘻嘻……你能夠喜歡那就好了。”
塔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嗯！”
艾莉絲感覺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羈絆又一次加深了。
綁在手腕上的兩道緞帶，現在又多加了這對精緻的鈴鐺。
三人正從店裡面有說有笑地走出來的時候，雅妮忽然碰倒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雅妮，沒事吧？”艾莉絲走上前將雅妮扶了起來。“啊……沒事，我自己不小心而已……”
“喂，這位小姑娘，走路不帶眼睛嗎？”
兩人聞聲看去，眼前是一個魁梧的人魚，那猙獰的模樣正是艾莉絲見過以後難以忘懷的鯊人族。這個鯊人身後還跟着幾個流裡流氣，一身戰鬥裝備的鯊人。
“啊，抱歉，真的是很對不起！”
雅妮怯生生地點了點頭，聲音小得就像沒說一樣，那個鯊人聽到了以後皺起眉頭，然後露出了猙獰的表情。“撞了人不說，還用那麼沒誠意的口氣道歉，你把我們當成了什麼了？”
看着這個鯊人臉上的厭惡和不快，艾莉絲不理解爲什麼會爲了一件小事而如此大動肝火。
“老大，她是水之賢者的女兒。”後面一個鯊人提醒道。
“哈！？所以我們就這樣一聲不吭地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呵呵，小姑娘，你不會以爲現在還是一次內戰後你們人類可以胡作非爲的時代吧？”
“我……我並沒有這麼想……”雅妮眼中已經充滿了霧氣，就像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小姑娘，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我看你也不是有意的，不過我提醒你，我們族人，並不是都像我這樣仁慈，被你那虛僞的眼淚騙到的。”鯊人捏了捏雅妮那嬌嫩的小臉蛋，雅妮忍着痛不敢吭聲。
鯊人就像將什麼揮去那樣揚了揚手，然後示意身後的人準備離去，不再糾纏。
“站着。”
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鯊人有些驚訝地回過頭，還以爲是哪個打算英雄救美的傢伙，沒想到是跟剛剛那個女孩同行的另外一個女孩，鯊人此時想着這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居然有膽跟自己說話，感到非常驚訝。
“雅妮已經道歉，我覺得這種小事，並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雖然是雅妮本身有失誤，但是作爲成年人的你不覺得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嗎？而且我不認爲雅妮因爲這件事而必須承受那種欺負……道歉。”
“道歉？哈哈哈哈哈哈！喂喂喂，你聽到沒有？人家女孩撞了我，居然要我向她道歉……哈哈哈……”鯊人先是扶着額頭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馬上露出了猙獰的臉孔，“開什麼玩笑！你們人類對我們侮辱還不夠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就事論事而已。”艾莉絲和鯊人死死盯着對方，氣氛忽然變得險惡起來。
“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還是算了吧！噁心不噁心啊！小丫頭，有膽子跟我擡槓倒是不錯，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回家找媽媽吃奶去吧，留在這裡的話說不定我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哦？”鯊人走上前，用食指挑起艾莉絲的下巴，惡狠狠地瞪着她。
鯊人不是沒有見過囂張的貴族大小姐，也不止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一開始他還剋制自己，但到了後面他也忍不住了，因爲那些大小姐的脾氣差得受不了，說話的語氣囂張得讓他幾乎無法剋制自己的殺機。
但是不行，他不能殺人，所以每次他都會狠狠地將這些外強中乾的大小姐嚇跑。然而事實上，這樣做只能讓她們更加厭惡和痛恨這些異族，行爲也越來越過分。
本來以爲今天也是一樣，但鯊人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他不是傻子，他可以分辨雅妮的眼神中除了膽怯和歉意之外，的確，沒有其他別的東西，所以他才就這麼算了。而眼前這個敢頂自己嘴的小丫頭，更是異常。
裡面根本沒有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東西，充斥在裡面的是冰冷的敵意和無法動搖的自信。
“道歉。“
只有冷冷的兩個字，但鯊人卻感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人魚在長久的進化之中不斷地適應環境，也丟失了一些習性，但是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卻一直保留着，比如天生對危機的感覺，還有對潛在威脅的感知。
鯊人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感覺。
“這位小姐，雖然我認爲主要原因在你的身上，但想想剛剛的確我有不妥當的地方，我道歉。那麼就這樣，再見了。”
鯊人不是那種死要臉的類型，他也知道進退，說完以後就帶着身後幾人離開了，周圍的空氣也彷彿恢復了流動，剛剛那兇險的氣氛彷彿一場夢一樣。
——————————————————————————————————————————————————
“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能夠順利解決真是太好了。”
人魚珊娜撫着胸口嘆。從剛剛塔妮開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珊娜就露出了非常緊張的神色，但聽到最後沒有發生衝突，安然無恙以後就明顯鬆了口氣。
珊娜是艾莉絲通過塔妮認識的一個人魚，跟大海顏色相似的藍色長髮，嬌小的身軀，可愛的一條魚尾巴，讓艾莉絲忍不住想帶回家去養。
人魚的住所跟人類差別不大，這也是人魚適應人類社會生活的一個部分，不過一般人魚家的下半部分是直通城市下面的一個巨大的蓄水庫，在蓄水庫裡面有人魚另外的一個家，這個家纔是人魚最原來的家，只不過從水底搬了上來而已。
人魚在成年以後就可以將魚尾和雙腿之間自由轉換，而他們在沒有成年之前，大多時間都生活在水中的那個家裡。
大多數人魚都很熱情好客，所以跟人類的關係相當不錯——不過在二次種族大戰之前，人魚都是被欺負的主，期間大量人魚被人類掠奪，成爲人類的寵物。曾經一度將人類當做死敵的人魚在二次種族大戰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一直都以和平爲座右銘的人魚拿起了武器，向人類展開了報復，這時候人類才意識到，人魚並不是因爲懦弱無能而祈求和平，而只不過是他們不願意過着動盪的生活，渴望跟其他種族和諧相處而已。
有了人魚的加入，海洋種族的戰鬥力大增，一直處於上風的人類漸漸被打壓了下來，到了最後雙方都傷痕累累無法繼續戰鬥，才簽訂了停戰協議，也就是作爲的“種族平等條約”。
之後過去了一段日子，雙方的關係漸漸修復，人魚和人類的關係也變得友好起來，然而有些海洋種族卻始終無法原諒人類，也有一部分人類還沒有放棄自己的野心。但是這些都被掩蓋在和平的表面之中……
所以珊娜才這麼擔心。
要是再次爆發戰爭，不單止雙方的經濟和文化水平會倒退，而且會有數不清的人受傷甚至死亡，這並不是渴望和平的人魚族所期待的。
所以這些小衝突，不僅僅是人魚，還有人類都刻意節制，因爲他們已經經歷得太多了。
“不過我沒想到艾莉絲居然會能夠將那個鯊人逼退，真是讓我意外……我當時已經嚇得不知所措了……”塔妮心有餘悸地看着艾莉絲，“要是那個鯊人真的對艾莉絲你做了什麼的話……”
“抱歉，我當時並沒有考慮太多，我只是想着雅妮被欺負了，我必須替她出頭……”
艾莉絲可完全沒有想過發生衝突會有什麼後果，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總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下次我小心點就是了。”雅妮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還有，謝謝你艾莉絲，這麼危險的事情下次就不要做了哦……”
“艾莉絲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呢……人類這個羣體，我一直都看不透，有些跟你們同年齡的女孩子非常不好相處，害得我也不太敢隨便跟人類搭話……不過你們卻不一樣，真是複雜呢……”珊娜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艾莉絲看着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卻感到意外地老成。
“那就不談這件事了，我們來說說前幾天去過的那家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