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一潭死水。
可是,即便是死水,可只要我們都能夠安寧,只要我每天醒來依舊可以看見你的蹤影,那就什麼都不重要。
漸漸的,我深陷了進去。我不知道自己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什麼人,我只知道,每一天,除非上課、睡覺,否則我所有的時間都是與他在一起。
我驚恐於他的突然暈眩,我更害怕他有一天會永遠都不再醒來——彷彿,我什麼可以失去,唯獨你不行。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彼此將生命融入了對方的靈魂深處。我仰望着他,在意着他,更多的時候,我依戀着他。
可是我知道,他不會承認自己是師父,就算,我們更多的時候開始一起在客廳裡結伴打遊戲,就算他對冰心的很多見解都比我還要優秀很多,可是,他依舊還是寶寶,輕音丶淺嘆。
我相信,他不只是一個太虛,更是一個冰心。可如果他執意不放下手中的劍,不肯執起那豔麗緋紅的剎那芳華,我又有什麼辦法去逼他承認?
於是,趁着他這一次的流血昏厥,我乾脆就建議大家以後都不要再躲在臥室,乾脆一起在客廳的桌子上打遊戲,彼此也好照應一些——而我,也更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側過頭去驗證他是否就是我的師父,朔然白首,或者胭脂。
只是,又到週末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賬號。他佯作無意地說,這是一個80級的冰心,正好可以一起去下戰場,免得每天無聊。
是啊,我只有69,他停了很久的78。
我猜,他至少可以升級到79。所以,他就給了我一個滿級的冰心號,一個,他不會再用的冰心號——所以,這個號,就是胭脂,對嗎?
對着電腦,我輸入賬號密碼。我緊張地看着屏幕,生怕他給我的,會是那個名叫“胭脂”的冰心——如果是,他要怎樣和我解釋這件事情呢?如果不是,是否,當真就是我自己想太多,想太多……
但是,就在我輸入賬號和密碼之後,答案清晰地驗證在了我的面前。看到角色選擇界面上那個孤零零的80級冰心時,我瞬間惆悵了。
那是一個身穿冰心堂新手弟子服的女冰心。她的背後,紅光搖曳,宛若涅槃鳳凰。而在她的頭頂,只靜默地停懸着三個字:丷青梅。
“這個號……”不
是胭脂,不是……會不會,是他已經改過名字?
“是我買的。”
“爲什麼要買?這不是浪費錢嗎?”
“沒關係啊,反正我那個絕版煉化的太虛也賣了——這個價錢,足夠我買這兩個紅燒冰心了。正好,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賣了,還買了兩個冰心?可是,你不是一直都玩太虛的嗎?”
“我也有玩過冰心啊。只是我不喜歡死,更不喜歡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死。所以後來,我纔去玩了太虛。現在正好都是冰心,我們可以切磋一下,練練手。順帶,也讓我看看,停了很久69的小師妹,技藝如何。”
“可是,你玩冰心順手嗎?”如果那個號已經徹底離去,那麼如今,是否我就只能心安接受,再不疑問?
“有什麼不順手的。要不然,等你進遊戲調整好鍵盤設置,我們就直接切一局?”
“切就切。”你說得氣勁,自然,我也來的亢奮。不管這是不是胭脂號,總之,這是你給我的。
可是,登陸角色,再看到屬性圖,我卻被她徹底震驚了。
丷青梅。
那是怎樣的屬性啊?
映入眼簾,什麼都不能震驚我,就是附毒的數據,讓我爲之一振:572。
附毒,572……
這是什麼概念?
我驚慌地打開裝備界面,件件查看,仔細間,纔看清那是怎樣的完美套裝。
八件青鑽首飾,八件罌散套裝,外加附毒的羊脂玉淨瓶,一併那一根天域三代針。
就算渾身平均下來只有13鑽,可是,附毒的那個數值……
等一下,罌散套?
“喂,怎麼,全部都是罌散?”我狐疑地轉過頭,驚詫地看着他。
可他只輕聲一笑,莞爾,“罌散不好嗎?”
“可是,這是毒醫的裝備啊。玩冰心,你不該指望我玩念醫的嗎?”
“是啊。”他輕聲軟語,卻字字擊痛我的心。“可你不是一直都效仿着你的師父嗎?附毒流,配上罌散附加的重擊,你會玩得很開心的。而且,如果你怕青鑽拖累了你其它的屬性,倉庫裡還存着鳳巢、桃溪的首飾。不過,每一件都還是附毒追電煉化,和青鑽唯一的差別是,那個煉化的是念,而青鑽是
疾。”
每一個冰心,都至少會有一個想要殺的人,每一個冰心,都有着想要重擊5000+的夢。
可是,爲什麼要是我?
“那你呢?你該不會,也是一個毒醫吧?”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我原本應該期盼他對我的好。可是,就是這樣一件舉動,卻讓我不知所措。
“沒有啊,我玩的沙包,專門奶你,可好?”
“沙包?”這一次,我徹底嗔目結舌。“可是……”
我不敢相信,有些緊張,可更多的,卻是感動,厚重如山的感動。
“你不是,一直都玩的打手,怎麼突然間就要……”
你圓了我一個滿級毒醫的夢。可是你自己,卻要站在我的身後,輔助我建功立業?
“玩累了啊。原本我就不適合玩太虛——雖然我是一個打手,可也到底害怕廝殺,害怕死亡。我無法面對自己死亡,也無法面對隊友死亡。每當下副本快要團滅的時候,我都會退團,保證自己不死。我真的害怕。即便回來玩冰心,我也依舊害怕。所以,我玩沙包,你玩毒醫,各取所需,又正好可以互補。這樣,兩全其美呀。”
可是你知道嗎。你的輕描淡寫,卻只會讓我感覺悲哀。
“你別說我了。先看看設置,調節一下。該改的鍵盤就改,該換的技能就換。你也看看屬性,再對比一下倉庫裡沒有拿出來的大禹首飾和桃溪鳳巢。等你弄好了,我們就切一局。”
“好啊。”我翻出鍵盤設置,埋頭開始調節。一邊,還只清淺地問,“對了。你說你買了兩個號,那你叫什麼。”
“竹馬。”
兩個字,我猛然一驚,擡首驚詫。
可是,他依舊淺聲,微然,“對了,這兩個號原本就是夫妻號。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去斬情絲。”
竹馬,竹馬……
不,應該是丷竹馬纔對吧?正巧,和這個丷青梅是夫妻號,標準的夫妻名,夫妻號。
然後,鍵盤設置完畢,我保存退出,一邊卻是看着那好友欄中的第一列僅存着一個人的大名,一併那個分組:一生,丷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
你可知道,後面那兩句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