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摩天酒店門口,鍾亦誠不休不眠。
第二天清晨,看到甘正寧出去買早點,鍾亦誠抓住機會走進了酒店。
“小姐,我找一位住在這裡的客人,她叫葉天意。”鍾亦誠衝着服務檯的小姐甜蜜一笑,小姐瞬間被他的笑融化了。
“我幫您查一下,嗯,她住在1314號房間,說起來這間房還是她先生一個月以前就特意定好的,這位小姐真的很幸運呢,她先生特別疼她,每天早上都要親自出去爲她買她喜歡吃的灌湯包。”服務檯小姐十分熱情地說。
“謝謝你,回頭見!”鍾亦誠毫不在意地說着,大步走向了電梯。
到了1314號房間門口,他摁了門鈴。
“怎麼剛出去就回來了?是不是忘記了什麼?”裡面傳來葉天意熟悉的聲音。
這聲音,令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沒錯,是他的清風,她回來了,在消失了七年之後,她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眼前了。
這一刻,他激動得想要哭泣,也想要感謝上蒼。
但是,他現在顧不上這些,時間緊迫。
鍾亦誠一把推開房門,闖了進去之後,反手把門關上了。
“先生,怎麼又是你?你,你想要做什麼?需要錢的話,我包裡有,我拿給你。”葉天意驚慌失措道。
“清風,你把我當成搶劫犯了麼?你以爲我需要你的錢麼?你去外面隨便打聽一下,風聚公司的總經理缺錢麼?我來這裡是想要問問你,爲什麼忽然消失?又爲什麼會忘記了我是誰?我們相識的那片楊樹林,你都忘了麼?還有,你最愛彈,我最愛聽的那首吉他曲《秋日私語》,你也統統忘記了麼?”鍾亦誠激動地說。
“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葉天意。我根本不認識你,也從未去過你說的什麼楊樹林,更加不會彈吉他。”葉天意的臉上顯出一絲憐憫。
“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麼?那你告訴我,這七年你都是在什麼地方度過的?”鍾亦誠幾乎陷入了絕望。
“我從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美國,這次回國祭祖,還是頭一回來到A市呢。要不是爺爺堅持,我也懶得跑這一趟。不過,來到A市以後,我是真心地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裡真的很美,這裡的人也很熱情。”葉天意一臉真誠道。
“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耳垂下面根本沒有一顆黑痣呢?”鍾亦誠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問。
葉天意輕輕搖搖頭,因爲她自己也沒有注意過,她的耳垂下面是否有顆黑痣。
鍾亦誠忽然爆發,掀起她的長髮,就要去看她的耳垂。
忽然,門碰地一聲被從外面打開了。
甘正寧一臉怒氣衝了進來,手裡還提着一袋冒着熱氣的小籠包。
“放開天意,立刻滾出我們的房間,否則我就不客氣了。”甘正寧怒吼道。
“正寧,你別激動,這位先生他沒有惡意的,他就是想確認一下,我究竟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叫做清風的女孩子。”葉天意趕忙說。
但是甘正寧卻猛地衝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鍾亦誠,同時伸手將葉天意攬入懷裡。
“你沒事吧,天意?都怪我不好,不該留下你一個人在房間裡。”甘正寧緊張地說。
“我沒事,正寧。”葉天意安慰他道。
“鍾先生,我想你是真的弄錯了,我確實不是你要找的人。再說,都七年過去了,如果你的女朋友真的還活着,她一定會聯繫你的。”葉天意說。
不知怎地,她的心裡竟然有種莫名的歉意,總覺得不該說出這種讓他傷心的話。但是除此之外,她又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不起,打擾了,我不會再來煩你了。既然你不是清風,對我來說,你就只是一個陌生人。”鍾亦誠瞬間變得頹喪至極。
轉過身,他步履蹣跚地走出了房間。
葉天意看到他的背影滿是孤寂和傷痛,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
“天意,你怎麼了?”甘正寧柔聲問。
“正寧,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人好可憐麼?”葉天意說。
“你就是這麼善良,不過,誰讓我就喜歡你的善良呢?好了,別再多愁善感了,不然灌湯包涼了就不好吃了。”甘正寧親了下她的面頰說。
貓咪終於等來了她的畢業典禮,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時刻。
最後一次穿上校服,她走向了主席臺。
領到畢業證的那一刻,她抱着那大紅燙金的證書,眼眶都有些溼潤了。
同學們相互擁抱,有的則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他們即將各奔前程,再見面機會越來越少,有的人,或許再也沒有機會相聚了。
站在臺下觀禮的賽義德,滿心都是歡喜。他喜歡的女孩子終於成人了,今天起,她將走向社會,不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學生了。
如果可以,他多想讓她一直保持着這種無憂的笑容。
只可惜,她很快就會面對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傷痛。
打從早上八點起,他就不停地撥打鐘亦誠的電話,但是每次都被他壓斷。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守在清風的門口,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他不想幫助他,他們是好兄弟,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件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一邊的。可是,唯獨這件事不行。
如果幫了他,就等於是在幫助他傷害貓咪,這樣的事,他死都不會去做的。
畢竟,貓咪是他最想要守護的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看到她幸福的人之一。
看着她歡快地跑來跑去,忙着跟同學拍照留念,他絲毫也不覺得着急,而是頗有耐心地坐在一隻長凳上,默默地看着。
直到她終於忙完了這一切,他才站起身,邁着優雅的步子朝她走去。
“哇!這是哪國的大明星?長得帥呆了!”有女生低聲驚呼道。
然而,賽義德的眼裡,只有貓咪一人。
走到離她兩米的地方,貓咪同學終於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