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悟性可真是少見。”這番話語,說得刀皇不由再次高看了一眼,這個年僅不過十二歲的少年。
“不錯,那確實是最爲可怕的刀法。更可怕的是,第一個喪生在這套刀法之下的,就是第一邪皇的兒子。”
“那套刀法運轉起來,很容易讓整個人都完全的浸入刀中。即便以邪皇,勝過一時無法收刀,當邪皇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兒子死在了他自己的刀下。”兒子慘死在了老子的刀下,以豬皇跳脫的歡樂性子,都是一臉的陰晦難看。
也就難怪邪皇在此之後心灰意冷,直接放棄了一切,避世隱居。
也正是因爲這場心灰意冷的避世,讓幾次三番前來比試的刀皇,空手而歸。
雖避免了許多的殺戮,卻也在無形中,讓刀皇心中的執念,與日俱增。
最終做出了逼迫女兒斷情練刀,這般不近人情的殘忍決定。
“豬皇伯伯,可否帶我去拜見一下邪皇伯伯。”這般的風采,因爲往事和心中解不開的執念,而避世隱居。
對於接下來將動盪不安的江湖武林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損失。
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乃是邪皇的心結,除了他自己看開,旁人真的可以說是無計可施。
而那魔刀之中的魔意,倒是有一些辦法,可以試驗一下。
“你要見他做什麼?不會是聽說那門刀法······”這小子雖說是劍皇的兒子,可剛剛見他的時候,手裡可是拎着一柄刀的。
“不,豬皇伯伯誤會了。我之一生,手中只握劍。”籠罩四方的劍意,剎那間升騰,直衝雲霄。
“好驚人的劍意!你可真不愧是劍皇的兒子,劍皇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豬皇忍不住再次感慨道。
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然以豬皇的性子來說,這人生的不如意,似乎並沒有那麼多。
若說這最大的遺憾不如意,自然是還沒有找到一個,最爲合適,將自己一身本事都傳承下去的傳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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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生的江湖路,該經歷的,基本上也都經歷了,該享受的,也基本都享受了。
縱然是以他這玩世不恭的性子,也想着能給江湖,這片曠闊的神州,留下些什麼。
“既然你小子執意要去,我也不說什麼了。正好,也有段時間,沒有看到我的乖孫女兒了。”說着豬皇極爲豪爽的一抹嘴,已經站在了大街之上。
“哈哈,小子,我可沒有說不帶你去。若是追不上我,那可是你自己的問題。”胖胖的身影,四方大口,如同一頭直立而起的大肥豬。
在他蒼勁的大笑聲中,以及過路無數人的驚慌尖叫聲中,飄然遠去。
那一道小小的身影,微微搖頭中,一步踏出,卻是在剎那間,縮短了無限距離。
這般的能耐,卻似好像傳說中的縮地成寸一般。
“小子,不僅內功不錯,輕功也相當不出色嘛。”絲毫不曾落後的身影,
“何人膽敢擅自踏入生死門地界,還不速速退去。”一道清脆稚嫩的嗓音,隨着兩人,幾乎差不多同時落入樹林的腳步,而響了起來。
“你這丫頭,有了師父,連爺爺都不認了是吧?”第三邪皇一個掠身,在陣陣風聲中,從極遠的樹杈之上,將一個可愛的小小童女抱在了懷裡,哈哈大笑。
“爺爺,不是我不想讓您師父。只是近段時間以來,師父的心緒,愈發的雜亂,還是不要打擾的好。”被第三豬皇抱起來的女童,頗爲依戀的靠在第三豬皇的懷裡,脆聲說道。
從這小小童女跟第三刀皇的稱呼,以及親熱程度來看,無疑是第三豬皇的孫女,同時也是第一邪皇的徒弟第三桐。
當年若不是第三桐的哭聲,驚醒了入魔中的第一邪皇,就以魔刀的可怕性來說,整個第一家族,恐怕都難逃屠戮。
“哎!我就知道他放不下過去的那些事情。”聽着孫女的話語,第三豬皇,幽然嘆息。
“老朋友,我來看你了,這麼多年不見,你可還好啊?”雖然第三桐不太願意爺爺打擾師父,可她又怎能拗得過爺爺呢。
“豬皇?你來做什麼?”黑白陰陽戶抱的生死門中,傳出一個洪然浩大的聲音。
“瞧你這話說的,我來看看老朋友,難道不可以嗎?”第三豬皇毫不在意,邪皇態度的惡劣。
“豬皇,謝謝你還能惦念着我。可現在的我,絕不能踏出這道門一步,亦不能見到任何的外人。”邪皇聞言又是一陣兒沉默,然後才平復了幾分話語中的狂暴,出言道。
“我不能再害人了,你趕緊走吧。”話語說到最後,有一種咬牙的決心。
“老朋友,你先彆着急。對於你的事情,我很清楚,若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會前來打擾你的。”對於邪皇,第三豬皇自問還是有幾分瞭解的,故而急忙說道。
“豬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就說吧。”果不其然,隨着豬皇話語的落下,那陰陽門戶之內,再次傳出了邪皇的聲音。
豬皇此人雖然有些玩世不恭,但絕不是一個不識大局,肆意玩笑之人。
“我此來,就是爲了你的事情。”對待這位老朋友,這段多年的友情,豬皇還是非常重視的。
“小子,你自己跟邪皇說吧。”對於如何救治邪皇雜亂的心緒,豬皇並沒有那個心思和時間,細緻的瞭解。
“晚輩拜見邪皇伯伯!”雖然隔着一道陰陽門戶,對於第一邪皇這般的前輩高人,還是保持了發自內心的尊重。
“你是誰?”陰陽門的聲音,突然震怒,瘋狂。
一道罡氣,隨着陰陽門的開啓,重重向衛無忌砸了過來,或許這個年輕的聲音,讓他不自覺,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邪皇,你冷靜一點兒。他是劍皇的兒子,他說手中有一篇秘法,或許能夠控制住你的魔性。”一旁的豬皇,一步踏出,一指點碎了邪皇的罡氣。
他確實不是邪皇的對手,可若是連邪皇的一點罡氣都接不住的話,那這個第三,未免水分太大了。
“這麼多年不見,劍皇老弟連兒子,都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劍皇兒子的身份,讓邪皇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年輕時,過往的一些事情,邪皇難以自控的心緒,似乎平復了許多。
“先別說那麼多過往之事了,現在趕緊先控制住你的魔性再說。”這位老朋友的情況,實在讓他憂心不已。
“晚輩前不久,曾深入凌雲窟中,幸運的找到了昔年滅除火魔而喪生的聶家先祖,聶英所遺留的冰心訣!”說着,衛無忌毫不保留,將凌雲洞窟中所得全篇冰心訣,全篇背誦。
“此篇冰心訣,確實有遏制魔性的作用。多謝侄兒,奔波費心了。”沉靜的聲音,隨着兩道陰陽門的開啓,一個頭戴方帽,乾枯消瘦的衰老身影,自生死門中,緩緩走了出來。
四大皇者,理應皆屬同輩之人,即便年齡有所差距,也不在極大範圍之內。
就比如豬皇,他雖然已經有了第三桐這個孫女。
可豬皇的年齡,最大也不過四十而已。
沒辦法,誰讓他就是那樣的性子呢。
現在的這般年齡,都離不開玩樂和女人,何況當初風華正茂,正處於青春年代的他。
可現在看着邪皇,跟豬皇有着極爲明顯的差距,完全就是兩代人。
可見這些年,內心的折磨,對他是何等的影響。
“侄兒學刀?”邪皇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了衛無忌的手上,一手持刀一手持劍。
若沒有當年的那樁往事,刀和劍,對於他來說,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區。
“不曾學刀!不過邪皇伯伯若有興趣,小侄倒是有一刀,還請二位伯伯,幫着調教指正。”雪飲刀一揮,一抹亮眼的刀光閃爍。
邪皇和豬皇互相一個對視,好刀,實在是一柄好刀。
刀握在手中的感覺,跟劍完全不是一回事。勁道抖動間,重重刀氣,縱橫肆虐。
以無二刀法爲根基,融入了他曾見識過,經歷過的一些刀法理解,譬如霸刀,譬如殺神一刀斬。
雖然是初次使刀,卻也是極爲不俗。
“這一刀,有點兒刀皇刀法的味道。”自兒子死後,就了無生趣的第一邪皇,這一刻看着那一手持刀,一手持劍的少年,眸中有一瞬間的亮光閃過。
不過想着自己的情況,這種瞬間的意動,還是被他給壓制了下來。
尤其是那一套極爲可怕的刀法,既然是由它而來,自當由他終結,絕不能讓其霍亂天下。
“小子,有個事兒,伯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一向玩世不恭的第三刀皇,此時也是無比的嚴肅莊重。
“若你能棄劍學刀,我必然將這一身絕學,毫無保留的傳授。”
“侄兒可否讓老夫,看看你的劍。”沒等衛無忌回答,第一邪皇說道。
這孩子的刀,已經算是相當出色了。
身爲劍皇之子,他的劍,理應更爲出色纔是。
“侄兒自不敢拒絕!不過還請邪皇伯伯讓人請一柄劍出來。”手中握着的這柄木鞘長劍,現在卻還不是它出鞘的時候。
“自八歲起,這柄劍,就不曾出過鞘了。”想了一下,還是如實解釋道。
自己的這點兒東西,在這兩位面前,或許根本算不得什麼。
“以心孕劍?豬皇,看來你的想法,這輩子是註定不可能了。”邪皇本身也是劍道中的高手,
“豬皇伯伯,沒準兒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遇到一個刀法天賦,還在我之上的優秀青俊。”
“行,我就信你小子的話。若是遇不到,看我怎麼收拾你!”豬皇
“這柄劍,可還能入了侄兒的眼?”
“能被邪皇伯伯收藏的劍,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侄兒年幼,雖日夜勤奮,卻也不敢說自己已經得了真傳,怕是要在二位伯伯面前獻醜了。”一劍刺出,卻似是無邊的風雨,狂涌而至。
就如同他所施展的刀一般,乃是集合了認知中的所有精髓。
這一劍,亦是如此。
不過相比刀而言,這一劍的積累,卻是無比的可怕的。
降臨風雲世界之後,接受了劍皇的教導,他其實就已經開始有意識的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這條路,無疑是艱辛的。
最初的一步,便是將自己所熟知的劍法精髓,融爲一爐。
然後方能慢慢演化,真正屬於自己的劍道之路。
同時也是關於劍的見識領悟,有點兒多的緣故,這般的萬股融合,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劍!果然是好劍!正如你自己所說,雖然年幼,卻已經打下了最爲堅實的基礎。”第一邪皇的心魔,現在還沒有嚴重到需要自斷雙臂的地步,此時自然能以巴掌聲喝彩。
“等以後隨着你,年齡,見識,心性的增長。這般萬股歸一的劍術,必然成爲你自己的劍道。”這話一出,豬皇又是忍不住一陣目測。
同樣的詞句,組成的同樣話語,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意味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的這門劍道,走的乃是百家自我感悟之路。平日間的積累,自是重要。”
“我這兒的收藏,肯定沒有你們家那麼多,卻也有幾本,頗具特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第一邪皇向衛無忌發出了邀請。
這小子的劍道天賦,還在其刀道之上。這般的天才,第一邪皇自然願意,多一些指點,讓他能夠儘快成長。
只要不是那門禍害蒼生的刀法,其他的一切,其實都好說。
武林至尊也好,天下第一也罷,一切的一切,在兒子死後,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可從小的教導,讓他對這片神州大地,還是很有感情的。
國家大事,本屬於分內之事。
只要這小子能在未來何時,最爲關鍵的時候,出把力,就不算白費他的這些付出。
“我說你這傢伙,可是有點兒貪心了。有我們家小桐這麼一個乖徒兒,還不知足,居然還拐帶人家劍皇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