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深處浮現的四個大字,讓衛無忌站在那裡,看着不遠處橫臥着的這條大蟒,隱隱皺起了眉頭。
若是從這個角度而言,隨着天地元氣的不斷復甦,類似今日這般的麻煩事兒,怕是少不了。
不過就眼下而言,倒是沒必要太過的憂慮。
天地元氣的復甦,並非所看上的那麼簡單,說復甦就能復甦。
“袁隊,這事兒是否有些不太合適?”一個身材挺拔,剛毅十足的男警察,提溜着一支剛剛提出來的重型狙擊步槍,盯着袁冰。
若下達命令的不是袁冰,而他也瞭解袁冰,絕不是那種胡來的人。這一刻,就算是不掄起拳頭揍人,也得給更上一層的領導打電話。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相信他,有制服那個傢伙的能力。”就如同他對袁冰的瞭解一般,對於這一個出身特種部隊,王牌狙擊手的手下,亦有相當的瞭解。
在參軍入伍的那一天,他們所接受的教育,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
以生命保衛國家,以及人民羣衆的人身財產安全,這是每一個站在那面紅豔旗幟下的士兵,或者警察,心中發過的誓。
哪怕現如今已經脫離了軍隊,那骨子裡的東西,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萬一······”這麼大的一條蟒蛇,若是真的失去了控制,這可實在不是一件小事兒,一個不慎,就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兒,還不止於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生命。
“沒有萬一!”袁冰相當霸道而決絕道。正因爲了解,她才如此,也只有如此,方能鎮得住人心。
就在爭執的時候,那一條中了麻醉槍影響的巨大蟒蛇,似是徹底緩過了勁兒。
微微輕動中,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一對冰寒幽光的蛇瞳,冷冷盯着衛無忌所站立的位置。
分叉的蛇信,微微傾吐,這是要展開攻擊的預兆。
“我還沒有動手,你倒是急不可耐了。”蛇類的眼力聽力,都存在極大的功能障礙。
可是卻也有它最爲獨特的天賦,這是一條蛇,甚至整個蛇類生物,不被滅絕的條件之一。
身子蜷縮一抖,粗粗的尾巴,似是長鞭一般,在空氣劃過一道明顯的空氣流,極爲精準的,衝着站在那裡的衛無忌,狠狠的砸了下來。
那一對似是綠豆大小的蛇眼之中,甚至能夠看到一閃而逝的嘲諷情緒。
這般蟲子般的傢伙,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讓它這麼的難受。若不一尾巴砸他肉泥粉碎,真的是對不起活了的這許多歲數。
粗粗的尾巴,從突然揚起到落地,也不過是瞬間的事兒。
剎那間,似是地震突然來臨,又似是高空重物,急速墜落。
砰的一聲響,地面明顯晃動的同時,激起了無盡的塵土飛揚,遮擋住了所有的視覺關注。
何況這樣的時刻,每個人下意識的動作,皆都是迅速找一個穩妥的東西,將自己搖晃的身形穩定,不至於摔倒,將自己摔出個好歹來。
“不好!衛無忌,你沒事兒吧?”漫天的塵土中,袁冰腳踩馬步,努力固定自己的身軀。同時,有些焦急而絕望的喊道。
這樣的一尾巴······就算對衛無忌的實力,有着絕對的信心,這一刻,心也不由得蹦到了嗓子眼兒。
衛無忌可是她打電話找來的,若是真的出什麼事兒。這輩子,恐怕都要過不安生了。
“袁大警花,多謝關心,我沒什麼事兒。”遮擋視線的漫天塵土中,傳來了衛無忌,淡淡的聲音。
那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能夠安然的放回了胸膛之中。
這傢伙的能耐,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隨着空氣的流通,籠罩方圓數米的灰塵煙霧,逐漸消散。
一條相對來說,有些細窄而深邃的溝渠,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這樣的溝渠,無疑是這條巨蟒,甩動尾巴砸出來的。
這樣的意識和認知,讓許多的人,哪怕是見多識廣,出生入死的警察,也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這樣的威力,莫說人這血肉之軀,就算是一個鋼鐵駝子放在那兒,怕也得砸個稀碎。
這樣的力道,何止成百上千斤。
“好你個畜生!力道真是不差啊!”一道身影站在那裡,不鹹不淡的說道。看那個架勢,這樣的一砸,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就算是腳步,都不曾移動半分。
別的本事莫說,就這般真正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淡定,就已經可以圈粉兒無數了。
“可惜我晚生了些許歲月,要不然的話,或許我能借到那一對擂鼓甕金錘,跟你好好的玩一玩兒。”誠心間的嘆息,讓許多人腦海中,情不自禁的產生了一種聯想。
如果當年,手持雙錘,無敵於天下的西府趙王,遇到這條龐大,同樣力大無窮的蛇,會是一個什麼場景。
那種單純的強悍力道對抗,血肉的對抗,腦海中稍微想一想,都不禁覺得一陣兒熱血沸騰。
“不過我這隻拳頭,力道應該也不算太差。”以他現在的境界,不管是內功還是國術,所發出的力量,絕不在千鈞之下。
一道氣息噴吐,周身氣血,似是驕陽烈火般,熊熊燃燒。
刺耳而直擊靈魂深處的刺耳鷹啼聲,向着那條超然的大蛇,直衝了過去。
世間萬物,皆以陰陽之理而生,相生相剋。
蛇類,做爲一種危險的食肉性生物,自然也是有天敵存在的。
而且還不是一種,主要分爲兩大類,一者爲鶴,一者爲鷹。
衛無忌所使的,便是蛇類剋星的鷹形拳。
莫說它現在只是有點兒神異的一條凡蛇巨蟒,就算再過幾百年的生長,由蟒化蛟,這鷹形拳同樣有着先天性的剋制。
不爲凡蛇,便是迦樓羅,乃是八部龍衆之一。不爲凡鷹之時,便是金翅大鵬雕。
展翅一飛九萬里,以龍腦爲食。
“嘶嘶!”來自先天性的剋制,讓這條巨蟒,感應到了來自血脈深處的危機。
蛇信吞吐中,暴躁不安的嘶吼着。沉重的蛇軀,帶着難以想象的巨力和破壞力,環境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摧殘。
任何的抵抗力量,在這樣的狂暴下,似乎都顯得無比脆弱。
狂暴的攻擊力,讓感受到那樣威力的許多人,一瞬間不由得暗自慶幸。得虧已經撤到了安全區域,要不就那樣的力量,多少的勇敢,也都將化成粉末兒,血肉。
“能成長到今天,遇上這樣的時代,是你的緣分和服氣。可是對於生活在此地的普通人來說,可能就是末日的災難。”招招相對,陣陣高昂的嘶吼,變得逐漸悲鳴而絕望之時,更爲狂暴的力量,帶着徹底結束這條巨蟒性命的使命,爆發了。
“無非善惡,只不過立場不同而已。”冰冷的蛇瞳,在死亡臨近之前的那一抹悸動,留戀,讓衛無忌感嘆,出手,卻是絲毫不留情。
“你還好吧?”袁冰第一時間,來到了衛無忌的身旁。
“沒啥大事兒,就是有些可惜,幾百歲的生命,就這麼終結在了我的手中。這樣的環境時代,終究不是它們所能橫行的那個天下。”它若是能夠安安穩穩的繼續在荒蕪人煙之地,待上一段時間,或許真的可能突破自身的極限。
“你說這條蛇,活了幾百年?”袁冰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珠子。
這世上,並沒有一種有形生物,能夠逃得出壽命的限制。
民間古語常說,所謂千年王八萬年龜,也不過是一種寓意而已。
真正的龜,最多也就一百多年而已。
“應該有三百到四百年的樣子!或許,它感覺到了自己,已經達到了生命的極限,求生的本能渴望,讓它做出了最後的努力。”衛無忌能夠清晰的感受,這條巨蟒的虛弱。
“你在這兒給我編故事呢?你以爲隨便來一條蛇,就是白娘子啊?”對於衛無忌的本事,袁冰相信。可對於他的這番話,真的是打死都不相信。
“你覺得我忽悠你?對於一般的蛇而言,自然不可能活這麼長的時間,可如果是······”話說到這裡,被衛無忌有意識的止住了。
“如果是什麼?”衛無忌欲言又止,無疑讓袁冰相當好奇。
“這事兒,日後或許你會明白。”一個時代的變遷,所影響和帶動的,必然超出人類腦域想象的極限。
他總不可能,直眉愣登的告訴袁冰,活個四五百年,其實並不算個事兒。
若是他體內的金烏血脈,能夠覺醒的話,縱然不可能直達長生不死,壽命,也是極具的增加,千八百年的,根本不是事兒。
看着衛無忌的淡定悠閒,袁冰隱隱有咬碎一口貝齒的感覺。
以或者不顧個人形象,直接將衛無忌摁在地上······
狠狠的咬一口!
一座大洋深處,常年被雲霧籠罩,就算是最先進衛星科技,都不可能掃描發現的島嶼,錯落着幾座,大自然構建下的居所,看着雖簡單,卻是蘊含了無盡的真意。
這樣的居所,已非富貴二字所能爲。
“你看,這是剛剛得到的消息。”一個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出頭的成熟少婦,拿着一臺儀器,走入了其中一間,擡腿邁步間,頗有幾分雷厲風行。
“呵呵,這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官,倒是有你當年的風采。”那房間中,盤膝於竹牀上靜坐,宛若女皇般的女子,聞言睜開了雙眸。
伸手接過那臺儀器,播放的畫面,無疑是剛剛通過內網傳遞過來的現場詳細視頻。
“這條大傢伙,再給它一定的時間,怕是真的要化蛟了。”目光凝聚在那條有些誇張的巨蟒之上,玩笑之意清減了不少。
“看來他所預言的那個時代,確實已經快要降臨了。”想着當初那人,於急匆匆間留下的幾句話語,心,在那一瞬間,如擂鼓一般,砰砰亂跳個不停。
“傳句話下去,讓這個小夥子,合適的時間,過來一趟。”思慮了一瞬間,這位宛若皇者般的漂亮女人,說道。
“你是懷疑他······”雷厲風行的女子,頗爲吃驚,她們所居的這個地方,對於整個世界而言,都是一項絕頂的隱秘。
“天地元氣的復甦,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容易。”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何況那樣的拳,豈是普通的國術傳承者,所能做到的?”
“隊長,這般厲害的高手,敢問您是從哪兒找到的?”孔臨照湊了過來,似是崇拜問候,隱約間卻是帶着試探問道。
“他就跟我住在一起。”袁冰擡眸看了他一眼,有的時候,真希望,暴力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
“呵呵,隊長,這應該是局玩笑吧?”一瞬間的嘴角抽啊抽!內心如火山噴發般的怒火,真的快要按耐不住了。
“你是不是給我惹麻煩了?”衛無忌並不是個傻子,何況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估計那哥們兒,現在吃了自己的心都有。
真不知道,那哥們兒究竟看上袁冰哪兒了。俏麗的面容,完美的身材,這固然相當吸引人。可那火爆的脾氣,卻也夠受的。
“在你的眼中,他算是麻煩嗎?”袁冰斜眼瞪着衛無忌。
“如果這是我們的初次相見,我一定狠狠打你一頓。”衛無忌相當認真道。
袁冰俏麗的面龐,一瞬間的抽搐,她知道,以衛無忌現在的認真態度來說,他肯定能幹出這種不是人的事兒。
“今天這事兒,真的是多虧你了,要不然麻煩就大了。”平復了一下狂暴的內心,看在今日衛無忌乃是首功的份兒上,一定不能跟他過多計較。
“你這感謝,只有口頭的,沒有點兒實際行動啊?”衛無忌看着袁冰,就如同那剝削勞動人民的資本家一般。
“行,看在今天確實有功的份兒上,我就忍痛,讓你宰一把。”袁冰咬牙,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就算是真的掏空錢包也沒什麼。
可如果實在超額的話,她或許不得不考慮,賣人了。
一個年輕壯實的勞力,應該值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