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一個問題,如果不能攻進陳塘關,他們這一班人再也沒辦法攻破明月國,只有班師回朝,如果真的這樣的話,只怕昊雲國在其他國家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這將是一個恥辱,所以只能勝不能敗……
遠處有人影晃動,越來越多,而他們隱伏在林中,好似暗夜的幽靈,每個人的身上都罩着一層濃厚的殺機,密切的注視着前方的動靜,只到對手盡數的落入包圍圈內,心妍沉着的一揮手:“打,給我往死裡打,一個都不留,明日便可進陳塘關。”
嘩的一聲,所有的人迅疾的閃開,飛身而起直撲向幾十個營帳。
而此時,明月國的人已發現了這是一座空城,方知是計,可惜爲時已晚,昊雲的兵將好似從天而降,根本不給她們任何喘息的機會,每個人拉開手雷,專往人多的地方扔。
一時間,火光沖天,響聲震耳,哭喊聲不斷,戰爭的殘酷露出了它本來猙獰的面目。
硝煙四起,幾十座營帳在火光中,燒成了一片,那些來不及抽身而退的明月國人哭喊連天的被包圍在大火之中,就算抽身及時射過了手雷的襲擊,還有大火的漫延,在外圍還有如狼似虎的昊雲國士兵等着,手起刀落,誰也沒了憐憫之心。
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大家好似殺紅了眼一樣。
血氣瀰漫着整個夜空,斷肢殘臂。不時的拋扔出來……
心妍站在高坡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脣角露出冷笑,忽然周遭的氣息陡冷,銀光閃過,有人殺她,身形一讓,便看清來者何人,正是美若謫仙的巫文博,初見他,心妍有些恍神。這個男人長得和冷絕情好像。不一樣的地方是,他是站着的,而冷絕情一直是坐在輪椅上的,這個男人是黑髮。而冷絕情卻是滿頭的蒼絲。
“戴心妍。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巫文博的眼睛好似帶着磁性一般,定住了心妍的身子,使得她動彈不得。心裡雖然明白,可是行爲上卻動彈不得半分,眼看着巫文博的長劍刺穿過來,
忽然從半空伸過一柄碧玉蕭,帶着凌厲的霸氣,生生的格開了那柄刻的寒芒,一個高大俊逸的身影飄然從天而降,飛落到心妍的身邊,冷沉的聲音帶着焦慮:“妍兒,你沒事吧。”
心妍打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望着對面的巫文博,原來這個男人的眼睛可以迷惑人心,還是小心爲妙,掉頭望向浩淼,柔和的搖頭,兩個人郎情妾意的神情,刺激得巫文博更是大怒,長劍指了過來。
“戴心妍,你這個賤女人,我兒子剛死不久,你又勾搭上一個,虧我兒子當你是個寶。”
這話深深的刺激到了心妍,雖然她和冷絕情什麼都不是,可是心卻無比沉重下來,擡首望向浩淼:“你要小心些,彆着了他的道,他的眼睛可以迷惑人心。”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浩淼一言落,身子已躍起來,夜風中,他身上白色繡花披風,張揚的鼓起,墨發好似雲彩,飄逸得好似一陣風,玉蕭帶着強大的殺氣直擊向巫文博,凌厲無比,駑駕於一切的狂妄。
巫文博身形一退躲開這一擊,掉首望向遠處,只見火光中,明月國的兵將盡數傷亡,所剩無幾了,心頭不由越發的沉重,這一戰他太高估了自已的能力,而小看了這個女人的能力,而且,他們明明中了他的蠱蟲,爲何個個卻沒事一樣,那蠱蟲融於水中,難道他們都沒有喝水。
“你們竟然沒事?”
巫文博一邊應付浩淼,一邊冷冷開口,浩淼的招式越來越古怪,波光詭異,巫文博雖然蠱術厲害,武功也不凡,但是和他的蠱術相比,武功要欠缺一個層次,而浩淼出其無名老人的門下,武功盡數得了無名老人的真傳,所以厲寒無比,那巫文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十招開外,已感到吃力,一邊打一邊後退。
浩淼步步緊逼,妖魅的容顏上,千葉海棠紅豔似火,似乎快滴血了。
他冷魅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來:“你是說你下的蠱蟲嗎?難道你可以下,我們就不可以解,只不過是養在蛇身上的一種小蠱。”
他的話音一落,那巫文博臉色一變,失色而叫:“你們竟然知道了。”
遠處的心妍和浩淼一聽他的話,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養在蛇身上的一種蟲蠱,這男人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只不過是爲了詐他的話,他的話給了她們一縷希望。
浩淼因爲氣流太快,蠱蟲運行快了起來,胸口疼痛難忍,因此下手越發的凌厲,他不能讓巫文博看出來他身中蠱毒,否則他一定會反攻上來的,而心妍也中了蠱毒,如果巫文博識破了這一點,必想方設法拖延時間,最後受傷的一定是他們兩個人,這時候,心妍也看清了眼前的現狀,當下不起疑的拿起了凰尾琴。
火光四射,硝煙瀰漫的殺機中,悠揚的琴音響起,帶着詭秘的妖異,悠悠的迴響在半空。
暗夜下,巫文博不再戀戰,眼看着那些明月國的兵將盡數傷亡,他還是回陳塘關想對策要緊,念頭一起,立刻虛晃一招,逮了一個空隙飛身而起,飛快的閃身離開……
他的身影一消失,浩淼的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跌到地上,單膝跪了下來,半邊身子支撐在玉笛的身上,喘着氣呼吸,臉色蒼白,另一隻手捂住胸口。
遠處心妍一收琴往腰後一別,人已飛身而至,落到浩淼和身邊,緊張的開口:“浩淼,你沒事吧,沒事吧,現在我們已知道這次的蠱蟲養在蛇體中,現在只要殺蛇服血,便可殺死那些蠱蟲了。”
“嗯。”浩淼點頭,他的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滾,脣也是灰白的,心妍即會不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剛纔他是動了內力,所以使得血液運行加快,那些盅蟲活動廣泛,所以他的胸中此時一定如小針扎。
“我沒事。”
他撐着開口,心妍飛快的伸出手扶起他,怎麼可能沒事,她的臉色也很蒼白,飛快的掉頭望向一邊,青兒和黑冰領着小魚兒奔了過來,她們的身後跟着大將軍安定峰和其他的幾個副將。
安定峰一看浩淼似乎受重創的神情,緊張的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巫文博偷襲我們。”
心妍開口,其實應該是偷襲她,巫文博從頭到尾想殺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戴心妍,浩淼只是受她牽累罷了。
小魚兒一聽到心妍的話,飛快的衝過來,生氣的跳腳:“那個男人呢?”
“跑了。”心妍淡淡的開口,如果浩淼沒有中蠱蟲,那男人就別想活着離開,不過今晚解了蠱蟲,明日便可破關,到時候,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巫文博,她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懸屍陳塘關之上,讓天下人都知道惡人有惡報。
“安將軍,情況怎麼樣?”
心妍關心着戰況,安定峰飛快的上前一步,沉聲開口:“殺死了一大半,也抓了一小部分的人,這些人現在怎麼處置?”
心妍黛眉輕鎖,也許這些人是無辜的,他們只是守衛國家,但是戰爭是殘酷的,只有你死我亡,即便今日她饒了他們,他們回去,還是繼續和她們作對,而且,今日他們不戰,這天下早晚會戰,到時候只怕更多的人傷亡。
“殺。”
心妍冷冷的出聲,她可沒有現代的那套仁慈法,什麼對待俘虜講究懷柔政策,明明是殺自已的敵人,最後還搞個釋放,然後人家繼續過來打他們,戰爭本來就是死亡,你不死就是她死,早晚一個死,而且她不想再多敵人。
“是。”
安定峰沉着的領命,主帥發令,他們照做,而且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是留不得的,在過去,一般攻下一座城池,都會屠城,殺幾個敵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心妍擡首望向另一側的黃木楊,這次的蠱蟲事件中,黃木楊沒有中蠱蟲,因此很多事都是他佈置下去,因此心妍發現這個人可用,處事沉穩不慌亂,倒可擔當大任,擡首望向黃木楊。
“你立刻吩咐下去,讓沒有中蟲蠱的將士捕蛇放血,蛇血可解蠱蟲,當然那蛇必須是毒蛇,此事事不宜遲,立刻去辦。”
“是,元帥。”
黃木楊跟着安定峰的身後離去,大家心裡都鬆了一口氣,原來蛇血可以解蠱蟲,這真是太好了。
小魚兒鬆了一口氣,此刻顯得分外的冷靜,掉頭望向一側的青兒和黑冰:“你們立刻到密林子裡,逮兩條蛇來,馬上讓娘她們服下,他們身上的蟲蠱還沒解呢?”
“是,殿下。”
兩個人應聲,飛快的離去。
心妍扶着浩淼坐在一邊的草地上,而小魚兒陪着坐另一側。
夜風淒涼,浩淼的頭歪靠在心妍的肩上,兩個人一起望着遠處的漫天的火光,硝煙瀰漫中,他們一家人待在一起,心裡竟然分外的寧靜,從未有過的和諧,小魚兒擡首,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忽然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笑,如果可以,請讓他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