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天的漫長等待,緋雪雖是聽了楚離的勸說並未曾邁出宅院一步,可心裡卻如同長了雜草一樣,擔心與不安糾結成一股繩,迅速地攀爬,以至將她整顆心纏繞得緊緊的,絲毫的縫隙也沒有。
隱月還是****都會出去探聽消息,每每提到如今皇城裡的情形,總會讓緋雪不由得暗鬆口氣。
據隱月所說,定王並沒有置身事外,而是早早便已集結他位於荊州的十萬親兵,三日前便已抵京,助頑強抵抗的錦衣衛一臂之力。六皇子宇文洛雖是按兵不動,卻埋了一個最大的‘暗莊’進敵人陣中。想必就連柳睿那老狐狸都不曾料到,他費盡心力換上的禁衛軍統領卻原來只是假意向他‘投誠’。原本設計的‘裡應外合’自然也就沒有派上用場。皇宮之外,唯有廢太子帶領十萬反軍在苦苦支撐。錦衣衛連同禁衛軍已叫他們疲於應付,定王的十萬親兵增援更如同雪上加霜。更氣人的是,原本說好的合力作戰,柳睿那老東西卻遲遲不見動靜……
眼看着,廢太子已無力迴天,而原本的一場混戰,也終於以夏侯容止成功抓住廢太子宣告終結。
叛軍一見廢太子被抓,紛紛放下兵器‘投降’。直到最後,廢太子也沒能等到柳睿的增援……
事後,當隱月對緋雪講起此事,緋雪不過冷冷地笑了笑,眉眼之間盡是諷刺。狡猾縝密若柳睿,自然要給自己留着後手。如此,他只騙了廢太子由他出頭做這個逆反的‘替罪羊’,而自己則由始至終都沒有露面。那麼便沒人敢把‘謀反’的罪名扣到他的頭上。至於廢太子所引領的十萬叛軍中有他的治下之臣,頂多也就判他一個‘治下不嚴謹’的罪名。拿不到他犯上作亂的證據,即便是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哼,果然是隻狡猾的老狐狸!!!
緋雪着急想去看看夏侯容止可曾受了傷,知道她憂心得很,這一次隱月倒是沒有阻攔她。
皇宮正門外,夏侯容止正在指揮錦衣衛收拾殘局,將投降的叛軍呈批地押解下去,還要將那些不幸戰死的錦衣衛的屍首好生收起,待來日一同送葬。這是他對下屬的一種尊重。
緋雪遠遠見着,他身上好似染了鮮紅的顏色,卻並不知那血是他的還是敵人的,一時之間心揪得緊緊的。正待上前看個究竟,這時,她卻聽見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雪兒~”
沒錯,這聲‘雪兒’就是在喚她。
緋雪循聲望去,只見一穿着禁衛軍服飾的年輕男子笑着向她跑來。記憶中已然模糊的臉,因那熟悉而又親切的笑容再次喚起了她塵封許久的記憶。
“吳、吳泰哥哥?”
不會有錯,正向她跑來的正是與她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吳泰哥哥!近四年的時間沒見,離別前那張仍顯稚嫩的臉經受了歲月的沉澱,已逐漸露出風朗月清一般的俊雅容顏,與前世記憶中的模樣絲毫不差。
緋雪被久別重逢的驚喜衝擊着,腳下本朝向夏侯容止走去的步伐已然頓住。怔忪間,俊雅男子已來到近前,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眼前的吳泰,仍似她記憶中的那樣,有着溫暖的笑顏。
“吳泰哥哥~”她笑着輕喚,眼中蔓上一層迷離的潤霧,似驚還喜道:“怎麼是你?”
“我半年前就來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吳泰的驚喜絲毫不亞於她,目光裡有一層層的笑意漫上來,久久凝視着她的臉,彷彿要一次看個夠才行。
本是兩相歡喜的重聚,氣氛正好,卻偏有人出來‘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