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翠環靈機一動,“娘娘,奴婢想到一辦法,不知是否可行。”
“你說!”
“娘娘若信得過奴婢,小公主不妨叫奴婢抱出宮去。不瞞娘娘,奴婢孃家有一哥哥,與嫂嫂成親已十年有餘,卻未生出一兒半女……”
“你是說……將我的孩子抱去給你哥嫂撫養?”
翠環重重點頭,“奴婢正是此意。這麼做,一來可保住小公主的命,不至她一出生就與娘娘陰陽永隔;二者,我那哥嫂十餘年來求孩子不得,必然會把小公主當成是自己的親骨肉般疼愛……啊,奴婢此言有不當之處,還望娘娘莫怪。”
“不妨!你接着說!”顏雲歌緊繃的神色有了些許和緩,顯然已有些被她說動。
“第三點,小公主交給我哥嫂照顧,知根知底,值得信賴。我哥嫂那邊,我會謊稱是城中一大戶人家的孩子,因其重男輕女,這孩子一生下便遭遺棄。我哥嫂俱是本分老實之人,想來她們也不會對我的話起疑心。即便日後有人發現端倪對他二人盤問起來,他們也是一問三不知,娘娘大可不必擔心小公主的身份會有暴露的可能。”
顏雲歌越想越覺得翠環提出的這個辦法確是可行之策。又看了眼懷中幼女,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骨肉,要斃其性命她也有千般萬般的不捨。若是能留她一條命,自是再好不過。
“就照你說的辦吧。切記,要謹慎小心,抱孩子出宮的時候千萬別被人發現了。否則……後患無窮!”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分寸。”猛然想起什麼,翠環復又試探地問起,“那穩婆和密室裡的那幾個婦人……”
“斬草除根!”
短短四個字,輕若風聲般飄進翠環耳中,讓她冷不防的渾身一顫。這些人命在主子眼中,卻是連草芥都尚且不如。主子說殺就殺,甚至一絲猶豫踟躕都不曾有,當真冷酷無情地令人咋舌。
“怎麼了?哀家的話你是沒聽懂嗎?”
見她只是怔怔站在牀邊,不去做該做的事,顏雲歌的語氣急轉直下,寒若刀鋒冰鞘。
“聽、聽懂了,奴婢謹遵娘娘旨意。”
翠環再不敢踟躕,轉身即匆匆往殿外而去。一面,心裡則在爲那些將死之人偷偷祈禱:望她們早登極樂,到了陰間化成厲鬼可千萬別來找她。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她也是奉命行事、被迫無奈啊。
皇太后平安誕下一名男嬰,合宮歡騰,這兩日,一些高官命婦爭破了頭的想擠入宮中,伺機向太后娘娘獻殷勤。不過顏雲歌只輕描淡寫一句‘需要休息’就把這些煩人的‘蒼蠅’給打發了。柳繁煙作爲顏家派來的代表,又身爲顏雲歌生母,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宮中,美其名照拂剛剛臨盆的女兒,背地裡陰損母女算計什麼無人可知……
午時剛過,緋雪陪着小明熙用了膳,就帶着他到御花園中撲蝴蝶。小傢伙正是多動的年紀,老是拘着他看些‘之乎者也’的孔孟之道,也着實難爲了他。所以這幾日,一有時間,緋雪就會帶他到外面走走,玩一玩,也算勞逸結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