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在下墜的過程中,夏侯容止利用卓越的輕功,先是成功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然後運用輕功盡最大可能讓下衝力減小。就在即將掉在地上的那一瞬,他更是讓自己的身體先落地……
爲什麼?緋雪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拿命來救自己?二人非親非故,他大可視若不見、袖手旁觀不是嗎?
微一偏頭,發現夏侯容止就躺在她身側,看樣子,當是昏過去了。‘
緋雪想要靠近他,可身上綁着繩子,站站不起來,只有靠‘爬行’。雖只有短短的距離,她卻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面在心裡狠狠地詛咒起了那個將她捆綁設計要讓她掉下懸崖的‘惡棍’。等她回去,一定要查出那個人的身份,然後,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仇恨暫且放一邊,現在叫醒夏侯容止纔是緊要。
“喂,你醒醒!喂!”
想到夏侯容止不喜歡她‘喂’‘喂’地叫他,緋雪遂改了稱呼:“夏侯容止,醒一醒,你快醒醒啊!”
任憑她怎麼喊,甚至喊破了嗓子,男人就是不肯睜開眼睛。緋雪一陣氣噎……他不醒,就沒人爲她解開身上的繩子,總不能就躺在這兒等死吧?
“喂,夏侯容止,你再不醒我就咬人了啊。我真咬了……咬了啊……”
緋雪見男子還是雙眼緊閉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索性心一橫,照着夏侯容止的脖子就咬了下去。這一咬,她可幾乎是用盡全身氣力,直至脣間蔓延開一股令人慾嘔的血腥味,她才擡頭,卻剛好撞進夏侯容止睜開的雙目。那濃密長睫下的烏黑深眸閃耀着墨玉般的光輝,看得人不覺心神一蕩。
“丫頭,你還真咬……”
慵懶低沉的語調含了幾分戲謔,而‘丫頭’這個稱呼卻是叫緋雪登時紅了臉,惱羞成怒地反駁:“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吧?”
這夏侯容止雖是少年老成,左不過才十七八歲,兩人相差無多,叫她‘丫頭’雖是戲謔,卻仍叫她好生着惱。不過,惱羞的同時,心中卻也暗暗鬆了口氣。雖然緋雪極力不想承認,可剛剛有那麼一瞬,她的確害怕了。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她又被繩子綁着,動彈不得。若是突然竄出個‘猛獸’之類的,便只能眼睜睜看着猛獸將自己吞下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怔忡間,夏侯容止已經坐了起來。緋雪也是這時候纔看清,他背後,衣裳多處劃破,隱約聞得見血腥氣。而他左臂,呈一種極爲奇怪的姿勢搭垂着。
學醫之人的敏感,讓緋雪意識到他的左臂可能是骨折了!很可能是在他們下落的時候,他爲了最大程度的保護她,身子墜地的同時,用左臂做了下支撐,才導致骨折。
這可糟了!她會給人看病沒錯,可接骨……她卻是一竅不通。
“轉過去!”
“呃?”心思都在他傷勢上的緋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不想解開繩子嗎?”
“哦,對!”
緋雪忙轉了過去,夏侯容止左臂受傷,便只能用單手爲她解開系在身上的繩子,過程中倒是費了不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