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氣得直咬牙:“什麼有何不可?我問你,論武功,你定王不比我差,幹嘛不自己教她?”卻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我?
後面一句是楚離心裡的‘潛臺詞’,說出來總是不太好聽,有失和氣。
“我書房裡那幅柳聖的真跡,似乎你挺中意的……”宇文拓博似笑非笑地拋出‘誘餌’。誰不知道,楚離愛古畫成癡?當初要不是對皇上書房裡的兩幅古畫起了‘貪念’,也不至於淪落今天這步田地,被禁在宮裡,教導皇子皇女們。
同樣的伎倆,皇上使得,他亦使得!
楚離眼中當即流露出一絲‘貪婪’,閃亮得直髮光,“你要把那副真跡給我?”柳聖的真跡,世上僅此一卷。若能得此,他今生無憾。
“只要你答應……”
還不等宇文拓博把話說完,楚離就已點頭如搗蒜地疊聲說道:“我答應答應,什麼都答應。”
宇文拓博脣角是一抹得逞的笑意:“君子一言……”
楚離當即接口:“駟馬難追!”
楚離雖是答應教緋雪功夫,卻不準讓她叫‘師傅’,說什麼自己這輩子絕不收徒弟,這是他的規矩。
既不能叫師傅,但緋雪總得想個合適的稱呼,總不能‘直呼其名’吧?想來想去,乾脆叫‘楚父’好了。楚離雖看着年輕,卻已是而立之年,而她不過十一歲,從年歲上看,叫聲‘楚父’也不可謂不合適。
楚離雖嘴裡嚷嚷着把他叫老了,卻並未叫她改稱呼,大約是默認了。
正式學功夫前,楚離有言在先,說學功夫會很累。他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像他們這些有些功夫在身的,誰不是在苦累中熬過來的。他唯一擔心的是,緋雪丫頭年紀小身體又瘦弱,只怕扛不住這苦。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卻對顏緋雪有了一層全新的認知。這丫頭的心,遠要比他想象中來得更爲堅硬。從扎馬步起,她竟是可以持續幾個時辰紋絲不動。即使額上已滲出冷汗,即使雙腿已搖搖欲顫,她卻仍咬牙堅持着。只要楚離沒說‘停’字,她就斷斷不肯動上分毫。
如此堅韌定力,讓楚離滿意的同時,心底卻也油然生出了一絲絲心疼。
初始,他曾詢問過緋雪丫頭,爲何要學功夫?在他的認知裡,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泰半的時間都會用在針線繡花上,怎麼偏生她不同?
當時這丫頭給出的回答,讓他至今仍難以忘懷。她說:“我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因爲只有那樣,我才能保護我所在乎的人!
小小丫頭,不過才十一歲,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到底她身上經歷亦或發生了什麼,竟讓她在這麼小的年紀就已擁有如此成熟的心智?
“好了,今日就到此爲止吧!”
楚離端着杯水走向正對沙袋發揮拳腳的顏緋雪。本來,該是對着木頭樁子打拳掃腿。可他擔心這丫頭細皮嫩肉的,會扛不過木頭的堅硬,這才‘匠心獨運’,想出了‘沙袋’這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