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聽說,方纔還見到了。
媃葭沉默不言,靜候她接下來的話。她可不認爲顏雲歌喚她來此是爲了聊閒話。她既然提起顏緋雪,必是帶着某種目的。
“說來,顏緋雪的去而復返着實令哀家十分費解。哀家分明記得三年前她是跟隨曼羅國那位好像是叫‘君拂’還是什麼的親王遠赴曼羅國,這件事還在朝堂內外掀起了不小的轟動。怎的如今,她又回來了?”
顏雲歌邊說邊不露痕跡地觀察媃葭的神色。當發現在提到‘君拂’此人時媃葭眼中有明顯的閃動時,她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三年前,更準確說是顏緋雪離開前,曾有人目睹媃葭氣勢洶洶地跑到永和宮與顏緋雪大吵了一架。事後,她命人着意調查了下,這才知曉原來那名喚作‘君拂’的男子在還是‘質子’的時候,曾有一段時間作爲媃葭的‘私寵’在公主府行走。於是,她就大膽揣測媃葭同顏緋雪交惡就是因爲這名男子。現在看媃葭這種反應,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揣測沒有錯。
呵,既然找到了問題的根源,那事情便好辦多了。
“說來,我這位大姐姐實在叫人捉摸不透。當初那位曼羅國的親王既然擔着大不違之險,甚至不惜爲此觸怒先帝,也要把她帶走。那顏緋雪就該惜福纔對。怎麼又跑回來了?且我聽聞,她如今就住在夏侯容止府上,想必二人暗通款曲也有些日子了。真叫哀家爲那曼羅國的君拂親王感到不值。”
媃葭倏然握緊垂在腿上的雙手。這一小動作沒能逃過顏雲歌的眼睛,翹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唉,雖我與她同宗所出,可顏緋雪的一言一行,讓我這個做妹妹的都深感不齒。公主應該還記得她剛入宮那會兒,便與還是三皇子的寅王很是親密。怎的後來卻棄寅王改嫁給還是六皇子的先帝?不僅如此,據我所知,即便作爲六皇妃那會兒,她也不甘寂寞,夏侯容止就是她的裙下之臣。至於她是如何勾搭上那位曼羅國的親王,哀家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想必,那位親王是受了她的蠱惑,真真叫人惋惜。”
顏雲歌看似雲淡風輕的一席話,卻說得媃葭臉色越發的青白陰鬱。見此,顏雲歌不動聲色,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卻未達眼底。
“在哀家看來,公主曾對顏緋雪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公主的提攜,顏緋雪也不可能入得皇宮,更一躍成了皇妃。不過她似乎卻並不感恩……”她繼續挑撥是非,意欲激起媃葭的怒火,好方便她接下來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但作爲公主的媃葭曾長居宮中,對於這些‘爾虞我詐’‘你來我往’的陰謀算計又焉有看不懂的道理?收攝慍怒,心神稍定,她擡起雙眸,閃爍睿智寒光看向軟榻上的女子,冷冷一笑:“太后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言?您這拐來拐去的,我聽得都快暈了。”
“公主果然乾脆!”
顏雲歌讚歎了句,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角,脣邊笑容依舊意味深長。
“哀家知曉公主曾與那位曼羅國親王有過一段感情經歷,可是後來卻遭顏緋雪橫刀奪愛,斷送了大好姻緣。想來,公主必神傷不已。不過哀家倒是可以襄助公主向顏緋雪討回這筆債。”
“哦?如何討回?”媃葭不露聲色地試探。
“既然她致公主你失去所愛,那麼報復她的方法自然是要她與心愛之人也不得善終。”顏雲歌說得輕描淡寫,話語卻極盡殘忍毒辣。
媃葭眸光微閃,似乎有些被說動了,“條件是什麼?”她可不認爲顏雲歌會好心到‘無償’的幫助她。如此大費周章地勸說,必然有她的目的在。
“簡單!只要公主的幕下之臣能夠在朝堂上助我一臂之力。”顏雲歌一雙美眸輕閃着野心的光芒。就算那賤人把小皇帝送回來了又如何?只要她權攝前朝後宮,那這天下就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