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眸,猜不透蘇淺離有此提議是爲了什麼。本來,應該是她提議搜宮纔是。畢竟,失了寶瓶的人是她。可現下蘇淺離卻代她將此話說了出來,莫名的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蘇淺離何以會如此‘信誓旦旦’?難道她早已發現了什麼並作出了應對?不,不可能的。這個計劃進行得極爲隱蔽,饒是她蘇淺離眼可通天,也斷不會有所察覺。除非……有人背叛了她。
“那好!就以搜宮來定真僞。來啊,命人搜查瓊華宮,不論搜到與否,即刻向朕回稟。”
“嗻!”
剩下的時間就只有等待。蘇淺離坐回皇上身側,不時與皇上眉目傳情,飲酒談笑,看你上去倒分毫也不曾受這件事的影響。蕭貴妃浸淫後宮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也是分毫的神色不顯。倒是蕭貴妃身旁叫蓮香的宮女,顯得坐立不安,不時看向殿門口,似在急切盼望着什麼。
約一盞茶的工夫,皇宮禁衛軍統領李牧大步入得殿內,單膝跪地,拱拳說道:“稟皇上,瓊華宮各處卑職均已派人搜查過,並未發現宮女所說的七彩寶瓶。”
“什麼?”蓮香忍不住驚詫地低呼出聲,即刻遭到蕭貴妃一記冰冷的瞪視,忙不迭低下頭去,噤聲不言。
蘇淺離若有若無地睨了蕭貴妃一眼,恰恰蕭貴妃這時也向她看過來,她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挑釁意味十足的似笑非笑,蕭貴妃看在眼裡,面上雖不顯,然驟然握緊的袖中雙手到底泄露了她的一絲真實情緒。
蘇淺離再次起身,衝着景帝微微欠身,綿軟柔徐的聲音幽幽道:“皇上,此事既然牽涉到臣妾,不找出此寶瓶,臣妾總是心難安。臣妾斗膽,請求皇上派人大肆搜宮,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膽敢盜取寶瓶還意圖誣衊臣妾。”
景帝微微蹙眉,做沉吟狀。
這時,卻是葉皇后率先發聲,顯然並不同意蘇淺離‘大肆搜宮’的提議。
“皇上,臣妾以爲不可。寶瓶固然珍貴,可也不能僅因蕭貴妃宮中丟了一支寶瓶就鬧到大肆搜宮的地步,恐致人心惶惶。何況太后鳳體抱恙,太醫說了需要靜養。如此大動干戈,只恐擾了太后休養。”
聽着皇后這一番‘識大體顧大局’的勸說,蘇淺離微不可見地掀起一絲冷笑的弧度,即刻又泯滅於脣角。方纔說搜查瓊華宮的時候,怎不見皇后出面勸說?現在關乎自己的利益了,就說不行。呵,真是可笑!
“皇上,皇后娘娘的話有道理,是臣妾思慮不周了。只是臣妾蒙此不白之冤,心中着實惶恐不安。臣妾初來乍到,卻不知得罪了誰,非要將這偷盜的罪名強扣到臣妾頭上……”
說着,蘇淺離一雙美眸淚霧迷暈,頗有幾分楚楚之態。
景帝見她如此,當即心一軟,不顧葉皇后勸說,朗聲吩咐道:“李牧,傳朕旨意,搜查各宮,務必要將丟失的寶瓶給朕找出來。”
葉皇后臉色一白,眼底飛快閃過一絲怨懟。皇上這分明是在當衆打她的臉。堂堂皇后,中宮之首,說的話竟還不如一區區昭儀的頂用。以後要她還如何統領六宮,信服於人?
蕭貴妃則不動聲色地垂下頭去,心頭涌起了一絲不安。寶瓶沒在瓊華宮,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