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才走進花廳,冷逸萱便已經起身迎了過去,雙手拉着林浣溪的衣袖,大眼睛中還帶着一絲忐忑。
“二哥,二嫂……”林浣溪反手握住冷逸萱的手,對着他們兩人微微一笑。
冷逸萱心中的所有忐忑,隨着林浣溪的一句“二嫂”都化爲了烏有,雙眸中甚至還涌出了一絲淚花。
“溪兒,對不起……”冷逸萱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個不停:“那天在聽風小築中,我……”
“二嫂,我都知道。”林浣溪面帶着微微笑,握着冷逸萱的手微微用力:“那一切並不是你的本意。快擦乾眼淚吧,否則眼晴腫了可就不好看了。”
“溪兒,那天的話,都是我胡說的,你可不要往心裡去。”冷逸萱一邊用抹着眼淚兒,一邊急急的說道。
林初義聞言,身子止不住的僵了一下。
袖袍下的拳頭也攥的緊緊的。
“我知道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撥了咱們之間的感情,也知道那其實都是一些氣話,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也不要介意。”林浣溪先是看了林初義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看林初義剛剛的反應,恐怕他對自己的身世是知道一二的。
可是,他分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還是要好好問問他才行。
也不知道關於自己的身世,候府中有幾人是知情的。
林初義被林浣溪那一眼看的更加不自然起來,他總覺得那一眼似是別有深意一般。
可是當他很認真的看過去時,卻又發現林浣溪已經移開了視線,彷彿剛剛的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王妃,您的母親長寧郡主來訪……”冷逸萱正拉着林浣溪的手又哭又笑說個不停時,門外便有人來報。
林浣溪的眸子頓時微微一縮。
她現在來王府找自己,或許是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風言風語吧。
“二哥二嫂,你們先稍坐一會兒,晚飯留在這裡吃吧。”林浣溪站起身來,對着冷逸萱和林初義微微一笑。
“好。”冷逸萱已經解了心結,對於林浣溪的挽留自然不會提出異議。
林浣溪才走到門前,便聽林初義很是突兀的在身後叫了一句:“溪兒……”
“還有什麼事兒嗎?二哥……”林浣溪回過頭來,明亮的眸子如同浸了水的水晶一般。
“沒,沒什麼事兒,我和萱萱在這裡等你。”已經涌到了脣邊的話,林初義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來,只是有些生硬的說道。
林浣溪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狐疑,不過很快消失不見了。
看着林浣溪離開花廳之後,冷逸萱這纔將目光轉向了林初義,問道:“初義,你在擔心什麼?是不是我那日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林初義的身子再次禁不住的微微一顫,不過很快便調整過來了:“溪兒是我的妹妹,這一點兒永遠都不會變的。當初在你面前亂嚼是非人的話,自然是不足爲信的。對了,那些話是不是也是木芙蓉告訴你的?”
冷逸萱搖搖頭:“是一個黑衣人給我的。我也不知道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他將一個蠟封好的牛皮信封丟給我之後,便飛快的消失了。我打開看時,裡面只簡單的寫着‘林浣溪並非是候府的親生女兒’,再加上木芙蓉又來告訴我你們正在聽風小築中……”
“初義,是不是有人要針對溪兒?難道坊間傳揚的‘鳳後’的說法是真的嗎?”冷逸萱的小臉上劃過一絲擔憂:“如果是真的,那麼溪兒和瑞王殿下之間恐怕會……”
“放心吧,瑞王殿下會好好保護溪兒的……”林初義表面上雖然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心裡卻止不住的擔憂起來了。
……
“母親……”林浣溪的神情十分平淡,態度也不冷不熱的:“不知母親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寧敏出來之前,特意用脂粉將自己的面容畫的有幾分憔悴,看起來就像是最近都沒有休息好一樣。
只是她沒想到,林浣溪竟然連一句關心的問候都沒有,而是這麼直接的問自己來這裡究竟有什麼事兒。
“你是孃親十月懷胎拼死生產,你是孃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孃親自然是擔心你啊。”寧敏一邊說着,一邊密切注意着林浣溪的表情。
“我在瑞王府中過的很好,瑞王殿下待我也很好,不知母親有什麼可擔心的?”林浣溪的脣角,始終都掛着一絲清淺的笑意,笑意中還帶着點點疏遠之意。
林浣溪的態度,讓寧敏後面的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瑞王殿下真心實意的待你,我自然是沒什麼可擔心的。可是前幾****出府,卻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的,我怕你會多想,所以……”寧敏不得已,自己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既然母親都說了,那隻不過就是一些風言風語的,過段時間就好了。”林浣溪打斷了寧敏的話,淡淡的笑道。
“你能這樣想,孃親就放心了。”寧敏拉着林浣溪的手,說道:“若是平日裡不太忙的時候,就到候府去坐坐,老夫人她很想你的,只是一到冬天,身子就有些不好,若不然恐怕她早就過來王府中看你了……”
“不敢勞動祖母,還是等過幾****去看望祖母吧。”林浣溪撇撇嘴,就連找藉口居然也找個這麼爛的,從自己進入候府的第一天起,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成過她的孫女,現在卻說什麼很想自己,算不算是此一時彼一時了?
“那敢情好。等回府之後我就去告訴老夫人,讓老夫人也樂呵樂呵,沒準這病就能好一大半兒呢。”聽到林浣溪答應去候府中,寧敏的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自己辛辛苦苦了十幾年,如今卻要被他人一起分享這個成果,雖然心中有些不甘願,可這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總好過辛苦十幾年,完全爲他人做嫁衣裳。
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初陽。況且,溪兒雖然對自己越來越疏遠,可是她對初陽還是不同的。
“母親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林浣溪擡起頭來,言語之間已經下了逐客令。
“從春季狩獵到現在,差不多快一年的時間了,你大哥他……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寧敏終是忍不住的問道。
“母親放心,大哥他沒事兒的。”提起林初陽時,林浣溪的眉宇之間不自覺的帶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