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彬揚起頭,目光挑釁的掃了周文修一眼,後半截話並沒有說出口。
“不過?”林浣溪擡起頭來,一雙眸子璀璨如星:“這場博弈中你已經輸了,這樣賣關子又還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覺得你還有翻盤的可能嗎?”
“今天栽到你們手裡,是我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孫彬脣邊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但是,你們以爲,你們真的贏了嗎?”
“在對待你的問題中,我們確確實實是贏了。”林浣溪的聲音不復往日間的清亮,帶着幾分柔弱之美。
“或許吧。”孫彬無所謂的搖搖頭:“反正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輸了就輸了,並不影響什麼。”
“瑞王殿下,瑞王妃,你們難道就真的不好奇嗎?”孫彬的笑容中,甚至都帶出了一絲陰森的味道。
“激將法不是什麼時候都管用。但是現在確實是激起本王妃的好奇心了,本王妃確實是想知道,你到底還想說什麼?”林浣溪慢條斯理的問道。
“你們兩人,是一定不會幸福的。”孫彬的目光,挑釁中帶着惡毒。
林浣溪的俏臉微微一變,不由的加重了語氣:“本王妃與王爺之間的感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品頭論足。況且,本王妃與王爺一向都是相親相愛的……”
“我一個將死之人,爲什麼要騙你?”孫彬有些譏笑的看着林浣溪:“你們之間,註定沒有好結果的……”
“滿口的胡言亂語!”周文修瞥了孫彬一眼,目光冷厲如刀:“本王和本王妃的事情不用你來挑撥,你不要以爲你的這個激將法很高級,我是不會說出那種‘留着你的性命看我們將來幸福不幸福’的話來的。”
“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孫彬仰起頭,大笑出聲,有些刺耳的笑聲在密室中迴盪着,到最後孫彬都笑出了眼淚。
“瑞王殿下,瑞王妃,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們自然就會相信我今日說的話了。只可惜,我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說到這裡,孫彬的脣邊已經溢出了一絲黑血,整個人先是一僵,隨即便軟了下去,被粗大的鐵鏈吊在那裡。
“處理掉。”周文修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憤怒。
“是。”凌雲一直都是跟在周文修的身邊,自然明白周文修話中的意思。
“李大奎,這個案子接下來要怎麼審,怎麼寫,你明白了嗎?”周文修將目光轉向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李大奎,問道。
“卑職明白。”李大奎一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的師爺,居然就是花家的神秘家主,而且還做了這麼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咱們走吧。”周文修小心翼翼的將林浣溪抱起來,避免動作過大會碰到林浣溪的傷口。
一路無言,直到周文修將林浣溪放在牀榻上之後,林浣溪這才緊緊的抓住了周文修手。
悶熱的天,冰涼的手……
周文修用力的反握住林浣溪的手,眉宇之間帶着濃濃的寵溺和溫柔:“不要聽他胡言亂語,我們會一直好好的。”
林浣溪低垂着頭,貝齒輕咬着粉脣。不知爲何,她心中的那一抹不安越來越強烈起來。
“你身上還有傷,應該多加休息纔是。”周文修另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林浣溪的手背。
“周文修……”林浣溪終於擡起頭來,黑亮的眸子中泛起了一層水霧。
“我們回盛京吧。”似是內心中做了許久的爭鬥,林浣溪終於沙啞着嗓子說道。
周文修一愣,他之前還在想辦法,想着勸或是騙林浣溪回盛京呢,結果現在就被林浣溪提了出來。
“你,你不準備繼續調查了嗎?”周文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
“嗯。”林浣溪用力的點點頭:“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兒,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生活,其實也不錯,又何必讓他們攪擾了我們現在的生活。所以,等我們拿到地心果之後就立刻起程回盛京好不好?”
“好,我們回盛京。”周文修俯下身子,在林浣溪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這幾****好好休息,我派凌雲他們跟着老頭兒去摘地心果。等到他們回來了,你的身體也就差不多養好了,到時我們就回盛京。”
“嗯。”林浣溪在周文修細心的攙扶下慢慢的躺下去,只是一隻手依然緊緊的攥着周文修的衣袖。
適才孫彬的那一番話,還是影響到了林浣溪。
她總覺得,若是再繼續調查下去的話,將來她和周文修之間或許會真的出現一些不好問題。
所以,她寧願糊塗着,寧願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守着這一份感情。
周文修就坐在牀邊陪着林浣溪,直到看着她沉沉入睡後,這纔想將衣袖扯出來,卻依然被林浣溪死死的攥在手裡。
“小傻瓜,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待你始終如一……”周文修微微嘆一口氣,一隻手輕輕的撫過林浣溪的臉頰,眸光中的溫柔如同天上的繁星一閃一閃的。
周文修就那樣一直陪在林浣溪的牀邊,安靜而溫柔的注視着她。
雞曉天明,府衙中漸漸熱鬧起來了。
林浣溪睡了一個晚上,精神比起昨天來好了許多。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文修正靠在牀柱上閉目休息。
一隻白皙的大手,則是和她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林浣溪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周文修便睜開了眼睛。
他其實只是天快亮的時候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根本就沒有睡覺,可是整個人卻還是那麼的精神。
“你一夜沒睡?”林浣溪一開口,嗓子又有些乾啞的難受。
周文修立馬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過來:“不困。”
“你已經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這可怎麼行。你要麼上來睡一會兒,要麼到其他的房間中睡一會兒。”林浣溪一口喝了多半杯茶,這才覺得喉嚨裡舒服了許多。
“我剛剛已經坐在那裡小憩了一會兒,真的不困了。”周文修擡手拭了拭林浣溪的額頭,溫度正常,看來只等傷口長好就可以了。
“好吧。若是累了可別強撐着。”林浣溪擡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辰鍾,粉嫩的舌頭舔了舔依然有些發乾的脣畔,問道:“對了,夜辰他們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