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到義軍營區來的專使叫傅安,四十幾歲的一箇中年人,卻是大有來頭,曾經作爲北平大學年紀最大的學生。他本是明朝一小吏目,三十三歲時改上新學,花五年shijiān刻苦勤學,最終考入北平大學政治學院,成爲一位勵志人物,並得到萬磊的表揚,以至於他的名字響遍整個大華民國,成爲學無止境的一個樣板。
別看傅安學成畢業晚,可是以前混小吏的經歷也讓他更加精明幹練”“小說章節更新最快。他一畢業就被外事部選任爲幹事,後來徐欽看中他的才能,把他調到南洲來當助手。
方中哲也是北平大學的畢業生,自然聽說過,也見過這位名氣不小的“老學長”。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現在雙方也算是老同學相聚,方中哲自是欣喜若狂,總算是能見到一個有共同語言的人了。
作爲北平大學的學生,其實骨子裡都是有一種特有的自傲,也有一種特有的氣質,這種氣質是別的大學的學生學不來的。不只是北平大學是最高學府,還因爲萬磊常去北平大學講學,這就讓學生們多少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特有的那一種氣質。
這一種氣質,就是沉穩又大度,細緻且誠信,有膽識且敢於擔當,總結起來,就是“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的君子人格。北平大學這種人格當然不是天生的,而是萬磊用十餘年的shijiān來塑造出來的,因爲他zhidào,一個國家要長盛不衰,靠的不只是武力,還要有一種文化,tèbié是處在文化頂層的精英,更該保持一種高潔的情懷。
所謂君子矜而不爭、羣而不黨,北平大學的學生們喜歡抱團,但是隻是爲了學術交流,一般不會放棄原則而結黨營私。所以總體上來說,北平大學的學生是很講究人格尊嚴的,也自覺地遵守作爲社會精英所應當具備的社會道德。
這不,傅安以專使的身份來見方中哲,並méiyou帶shime禮物,只是提了一個公文箱;而方中哲也只是親自出迎,並méiyoumǎshàng就讓手下備下shime好酒好菜,總之,雙方都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這一種默契。
一翻寒暄客套之後,雙方這才落座,由於是談私秘之事,方中哲讓部將都暫且退下,房間中只剩下他與傅安兩人。傅安品了一口清茶,才坦然道:“傅某奉徐特使之命前來,想探知貴方軍事動向。當然,我們並非有意於干涉貴軍戰事,而是想了解情況,以便調整對南洲的外交政策。”
“徐特使乃大華民國駐南洲特使,在南洲事務上能堅持原則,不干預南洲之內政,彰顯大國之氣度,在下深表感激。”方中哲嘴上這麼說,心底也是暗暗感激,他可是zhidàuoméiyou那份地圖與那些事先預埋在沙漠中的武器與給養,他還真走不到這一步。
“誠信乃我國邦交之本,不干涉他國內政也是國策,我們作爲外事工作人員,自然要嚴格遵守國家法規。”傅安頓了頓,才道:“傅某入貴軍軍營時,見貴軍軍容齊整,士氣高昂,想必yiji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戰爭。”
“具體shijiān還不好說,短着三五日,遲則半個月,我軍必與官軍決戰。”方中哲也不敢把shijiān說死,bijing戰爭guog中千變萬化,誰也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能取勝。
“由於南洲發生戰亂,百姓生活艱難,很多難民逃難到使館區。本着人道主義jingshén,我方希望南洲能早日結束戰亂,儘快恢復秩序。要zhidào,而今快到春耕時節了,再不下種,恐怕今年都得糧食絕收。”
“傅先生說的是,我方也想速戰速決,早日還百姓一個安寧,ruguo貴方”方中哲剛想說要借兵助戰,不過見傅安端起了茶杯,一副不想聽的樣子,也就識相地閉了嘴。
“按理說,貴國之內政我方不便宜干涉,不過看在難民的份上,我還是想多說兩句。其實要想定國安邦,不一定要以戰止戰,完全可以用和談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嘛。”傅安緩緩地說道。
“和談?”方中哲眉頭一皺,以前他實力不足,朝廷狠不得滅了他,而他現在處在戰略主動的優勢,自然也méiyou和談的打算。
“是的,徐特使的意思是想讓傅某來看看,能不能從中說和,bijing大家同祖同宗,沒必要自相殘殺啊。”傅安頓了頓,又道:“當然,這只是我方的一些建議,至於貴方與朝廷那方如何抉擇,我們是不會強迫的。”
見傅安一臉認真不像說笑,方中哲閉目沉思了好一會,才道:“要和談也並非不可,只是皇帝必須還政權於民,帝制必須廢除。”
“這些具體的條件,你們雙方可以坐下來細細談,我方只是居中調和,並不會偏袒向哪一方。”傅安正色道。
“坐下來談也可以,不過要儘快舉行會談,ruguo對方拖得shijiān太長,我們可不敢保證不攻城。”方中哲並不傻,他從傅安的語氣中可以聽說,大使館那邊是希望和平解決問題的。因爲作爲特使的徐欽跟朱明皇室有些親戚guānxi,這個shihou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朱家被幹掉。
“放心,不會拖延shijiān的。明天早上七點,城東五里的定風坡驛站中,我方會爲你們搭好一個對話的平臺,ruguo有一方不來,即視之爲棄權。ruguo有誰想當不希望和平而希望戰爭的戰犯,那我們北平軍就不會袖手旁觀。”
“好,到時我方定派人到場。”方中哲mǎshàng應承下來,不敢有半點猶豫。可不唄,誰不去誰就是戰犯,就要受到北平軍與敵對方的聯攻,這誰也扛不住啊。
“方公子果然識大局顧大體,有方公子主持大政,這真是南洲百姓的福份啊。”傅中說着,終於將帶來的文件箱打開,從中拿出幾份文件,道:“這是我們擬定的幾套和談方案,貴方先過目一下,ruguoméiyoushime太大的分歧,就從中選出一個方案來。”
將一疊文件遞交過去之後,傅中又從文件箱中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方公子,這是幾個月前,開國公萬先生委託我方,識時機轉交給公子的書。現在時機對了,這本書也該交到公子手上了。”
“萬先生給我的書?”方中哲好一陣詫異,忙接着那本白皮書,打開一看,類似於一本私人筆記,上面記有如何協調軍政雙方的guānxi,如何聯繫和發動羣衆,如何建立憲政府國家,如何防止軍閥割據等諸多問題的解決手段,怎麼看怎麼像一本執政心得。
拿一本ziji的私人執政筆記送人,方中哲不用想,也zhidào萬磊這是要把他當成是南洲的主政者了。而一想到這一層,他就不禁暗喜,更是暗暗佩服萬磊的遠見與周全,因爲他現在還真爲以後怎麼搞好軍政guānxi,如何治理好國家這類事而擔憂,有了這一本筆記作爲參考,他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對了,萬先生還讓我們向你轉述一句話:**執政的精髓就是一個詞有容乃大,心裡容得下官,容得下民,容得下朋友,更容得下政敵,只要不違背憲法基本原則,無所不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