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琪被突然衝過來的女人一絆,腳下不穩,手形一晃,一個踉蹌摔倒,手中的半個酒瓶應聲落地,玻璃片在安安腳邊飛散開來,碎成一片片。
一片不小的碎屑飛濺起來劃破她的腳背,鮮血瞬間瀰漫,快速從肌底滲透出來。
謝嘉篪提步想跑過去,沈佳穎卻撲過來死死抱住他的腰,她被嚇壞了,瑟瑟發抖,適才那激烈的場面本是衝着自己來的。
安安擡起充滿希冀的眼光望着他,只一瞬間便飛灰湮滅。
周圍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餐廳領班已經出面協調並報警。
“安安,怎麼樣?”顏若晟奮不顧身地奔到她身邊,查看傷情,“傷口很深,而且割破了大的血管,必須馬上送醫院。”說話的同時已然不顧女人的反對,橫抱住她的身體快步走向大門。
李開放緩緩睜開眼睛,懷中的溫香暖玉讓人無法釋懷,精斂的眸子寫滿震驚,變的越來越深遂,“土,土特產……”
“顏總,我跟你一道去,”李陌從某男身上爬起,追出門外,剛纔李開放遇到危險的一幕,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意識——救他。
“李少,你沒受傷吧!”莫思琪回想自己差點釀成人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男人迅速從地上坐起,還不急拍打身上的灰塵,急於追上李陌的腳步。
“等等,帶我一起走,李少!”莫思琪抓住他的一片衣角,用近乎哀憐的語氣懇請,她知道留下來的結果可能是牢獄之災。
“姓莫的,看在你也曾在牀上讓我舒坦的份上,就算你進了監獄我也不會找人私自動你,但是,倘若你再傷害李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李開放冷睇了她一眼,俊美的眸子是從沒有過的殘忍,“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帶你來這家餐廳嗎?那是因爲我想見她。”圍追堵截了好幾天,打電話她又不接,總算接到風聲說她在這兒,他便挽着其他女人直接殺過來,就是傻傻地想要試試她的反應。
話音剛落,男人擠出人牆,隱秘在街道的茫茫人海中。
深夜,冰城寸土寸金的別墅區前停靠着一輛新款邁巴.赫。
顏若晟先一腳下車,又到副駕駛位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安安扶了出來。
“你住這裡?”他記得謝家就在這附近。
對方不答。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太方便。”
“嗯,那我看着你走遠了再離開。”
女人一瘸一拐地邁着小步,直到巍峨的皇朝別墅聳立眼前。掏出鑰匙,打開門,燈亮的一霎那驚魂未定。
坐在大廳沙發上的男人,倏地站起身子,走到玄關處,他雙手插.盡褲帶裡,站在她的面前,挺拔的體態,俊美的臉龐,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自己與生俱來的高貴。
凝到她,他蹙眉,質問,“這麼晚纔回來,到哪兒去了?”
“醫院。”回答簡單而乾脆。
“傷勢如何?”
她沒理她,明明看見自己受傷,還摟住別的女人的男人,用得着假扮好心嗎?
“我問你話呢,耳朵塞雞毛嗎?”謝嘉篪一把扯過她的藕臂,墨眸蒙生怒焰。他在這裡等了她一晚上,擔心她會不會流血住院,可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卻看見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上演十八相送的戲碼。
“你眼睛有毛病嗎?需要配一副眼鏡嗎?”擡高右腳,赫然看到上面的繃帶幾乎全部染紅。十幾分鍾前,她一崴一崴地從別墅區門前一直走進最遠的謝宅,走一步傷口牽扯一下,腳不能用力,否則傷口裂開更大。
“喲,這麼點血,放心死不了。”他眯着眼,不帶好意。
“是呀,越是流着下賤的血液,越有頑強的生命力。”謝嘉欣偷偷觀察表哥好幾個小時,沒想到讓表哥惴惴不安的人竟是餘安安,“就像你媽媽一樣,死乞白賴、死纏爛打、死去活來、死心塌地纏着我舅舅不放。”
“嘉欣太有才華了。”謝文芳聽見聲音,也從自己的房間跑出來湊熱鬧。
“你們把話說清楚,我母親到底哪裡卑賤了?”安安回瞪着她,紅脣抿成一條線。
“這麼晚了,都進屋睡覺。”謝文暉蕭冷着臉命令,“安安,早點休息,明天讓嘉篪帶你買些日用品,海濱別墅那邊離市區比較遠,購物不太方便。”
“你真的想知道?好吧,早晚你會爲你今天的話後悔。”謝嘉篪獰笑,“不過,現在爲了滿足父親大人的願望,咱們還是儘早回房間吧!”攔着她的纖腰,如同親密愛人一般,朝樓上走去。
翌日早飯之後,謝嘉篪載着安安風馳電掣地前往本市最大的商場——燕莎百貨。
二人剛從布加迪威航上走下來,卻有一道倩麗的身影撲過來,親暱地掛上男人的臂彎,凹凸有致的身材側依在他的身上。
兩個女人目光相處,都覺得有些眼熟,安安稍微思索立刻想起眼前人正是昨天餐廳毆鬥事件中的受害者——沈佳穎。只是今天她顯然是經過精心裝扮,給人風情萬種的感覺。
對方也怔了半晌,想起兩個男人爲了這個女人爭得面紅耳赤,疑惑地打量直挺挺站着的安安。
“哦,她是餘安安,我的秘書。”謝嘉篪不屑回頭,語氣生硬。
“是嘛,餘秘書幸會,”沈佳穎恍然大悟,輕蔑地望了一下淡漠卻美麗的女子,隨即附在謝嘉篪的耳邊小聲道,“不是說好過二人世界嗎?帶她來做什麼?”
“她啊,用處可大了,端茶倒水,提鞋拎包,哪裡都少不了。”男人一個音轉出八個調,嘴角翹起了惡毒的笑意。
這一景成功捕捉到安安眼裡,她暗笑幼稚的男人又要演出小三欺凌正室的狗血劇情。老曲新唱就這麼有意思嗎?
果然,不出所料,一上午的時間,謝嘉篪又故技重施,變着法地折騰她。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安安也見招拆招,不見落後,她這次甚至多帶了一雙平底鞋,以備不時之需。
逛了三個小時,安安是大包小包,又是提又是抗,身上數十個袋袋。沈佳穎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得了天大的機會,榜上謝嘉篪這樣提款機一樣的少爺,有心裝作矜持還是難掩貪婪和拜金的本性,暴發戶一般差點將整個商店搬回家。
中飯前的最後一站,恆都珠寶行。
“謝少,這條項鍊真漂亮。”
“謝少,這款手鍊應該是最新款的。”
“謝少,這枚戒指好別緻。”
“謝少,……”
“儘管挑吧,只要你喜歡就好。”謝嘉篪在金錢上從不虧待身邊的女人,他的座右銘:只要用錢能解決的都是小事。
沈佳穎沒想到僅僅認識一天,男人就出手這般豪爽,她喜不自禁地“啪”一聲,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後開心地繼續挑選。
安安手腳痠痛,將各種包包放在櫃檯前的高腳椅上,閒極無聊時向櫥櫃裡打望,目光不由被一對做工古樸的耳墜吸引。
這是一款看似很普通的耳飾,純手工銀飾打造,輪廓極其精美,尤其上面兩支琥珀色的吊墜更襯托出古老的質地。
“小姐,要試戴一下嗎?”售貨小姐很貼心地提議,“這對耳環名爲琥珀淚,相傳擁有它的人能獲得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
安安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顯然對方後面的話讓她有了憧憬和期盼。在對面人的協助下,那對古樸的飾品便在她耳下熠熠生輝。
“瞧,它跟您真的很相配。”
“太漂亮了,琥珀同你的眼睛和頭髮顏色相同,世上沒有人比您更適合這對耳墜。
謝嘉篪轉過幽幽目光,只見她一頭秀麗的琥珀色自然捲發,身材纖美高挑,五官精緻,輪廓完美——即使不願承認,但眼前女人的確美得無可挑剔。
沈佳穎也聞聲望了過去,她注意到男人炙熱的眼波,醋溜溜的眼中迸出獵獵寒光。
“謝少,我想要那個。”纖白的玉手朝着安安輕輕一指,挑釁意味明顯。
謝嘉篪愣了片刻,挽起幸災樂禍的脣角,“來吧,餘秘書,把你耳朵上的東東摘下來給沈小姐試試!”
“可是,是這位小姐先看到的,而且這對耳墜和她很配。”售貨小姐是個不大的小姑娘,單純到沒有社會經驗,說話直來直去。
她還想再說,卻被一旁的經理拽了一下袖子,眼色警告不要多嘴。
“呵呵,”經理是閱歷深的老人,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得罪不起,很勢力眼地開口,“這位小姐,我們店裡還有許多價格更優惠的飾品,要不您換一款試戴?”
“不,我偏要這款。”安安怒瞪着男人,爲什麼他只說一句話便剝奪她喜愛的東西?
“我數到三,你自己摘下來,別讓我親自動手!三……”
“憑什麼?”
“憑她是我喜歡的女人!二……”
“你不講道理。”
“一!”薄脣吐出最後一個數字,箭步邁到安安面前,修長的手臂伸了過去,粗魯地直奔她的耳際。
男人的動作強硬而魯莽,女人下意識一躲,偏巧他的袖釦刮在她的耳環上,兩人紛紛往自己的方向用力,只一個動作,快速又力猛,白嫩的耳珠一直豁到底,登時血流如注。
謝嘉篪呆呆地望着懸掛在鈕釦上的染血吊墜,心鬱痛到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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