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國際機場,候機樓,來往旅客川流不息,車水馬龍。
一大一小兩位美女下了飛機,就像靚麗的風景線,引來無數人好奇的目光。
餘小魚在機上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下航班就嚷嚷起來,“媽咪,我餓!”通常情況下,小魚兒只會在有求於人的時候這樣稱呼她,其餘時間都是叫大魚兒。
“小吃貨,誰讓你只顧呼呼大睡的,還好我給你帶回來一些食物,一會兒上車吃吧!”
“不嘛,不好吃!”
“那等會到太姥爺家讓太姥姥給你做!”
“不嘛!路程那麼遠,想餓死我嗎?你是不是我親媽?”
安安氣得瞪眼,“你到底想怎麼樣?”
小魚兒擡手指了指,“很簡單,那位老爺爺家就有吃的。”
安安回頭就瞧見紅色牌子上的一位老人家,下面還寫着大大的英文字母:KFC。
其實,某丫頭是看到這個牌子之後才故意喊餓的。安安對餘小魚照顧十分精心,怕影響小孩子發育,根本不允許女兒吃這種垃圾食品。因此,小魚兒從生下來到現在沒有吃過一次肯德基。
孩子的天性就是越得不到的東西越覺得好奇,每次都是想方設法地要,卻每次都沒得到滿足。於是乎,今天她是要跟媽媽槓上了。
“小魚兒,媽咪說過多少遍了,那種食物不健康,不適合小盆友身體成長,不能吃!”
“可是,我餓!”餘小魚眼珠子一轉,“你不給我買也行,我要到太姥爺那裡告你虐待兒童。”她知道老祖宗是媽媽的軟肋,每次只要一提到他老人家,老媽立即繳械投降。
“餘小魚,我把你生下來是爲了氣我的嗎?”安安捂着額頭,“走吧!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這個時間段,KFC裡的客人很多,大小兩隻魚兒站在長長的人龍後面排隊。
“皮蛋粥、油條、豆漿,OK?”安安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小魚兒搖頭,“我要可樂加冰!”話說,她五歲了,還沒喝過一次可樂,幼兒園裡的小夥伴們常常議論說那種飲料怎麼怎麼好喝,就只有她不知道味道。
“哪有人大早上喝冰可樂的?”
“有?”
“誰?”
“我!”
“你……”安安捂着肚子,表示肝疼。
“媽咪,你腫麼了?下面又血流成河嗎?”
這話一說,旁邊幾位排隊的顧客都忍不住投來異樣的目光,笑起來。
安安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你胡說什麼?我哪有?”
“沒來嗎?那你爲什麼揉肚子?”
“我那是告訴你我肝疼。”
“天吶!媽媽的肝都長到肚子下面去了。”
一羣人鬨笑起來,安安簡直無地自容,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咬着牙小聲問,“這麼多人面前讓我出醜,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要可樂。”回答很簡潔。
安安纔不會輕易上當,“餘小魚童鞋,媽咪現在去衛生間一趟,我回來前最好考慮明白,如果你有錢的話就自己買好了,反正我是不會給你買可樂的。”通常,這是大人們的最後一招,每次講不通道理時的必殺絕技。
她紅着臉,在衆人打望的目光中往衛生間跑去,“丟死人了,今天真是丟失人了!”
小魚兒站在隊伍中,望着媽媽遠去的背影,眼中發出鄙視的眸光。
這時,肯德基的大門被推開,兩道挺拔的身影拔步進來。
謝嘉篪近幾年養成喝咖啡的習慣,他晚上睡不着,白天工作偶爾發睏,就喝這種飲料提神。昨天晚上忐忑一夜,今天有些提不起精神。
時間還算充裕,候機樓又沒有別的咖啡廳,只好到這裡來買熱飲。平常,這種普通的快餐廳他是從不光顧的。
人特別多,沒有空桌子,謝嘉篪皺着眉頭對阿龍說,“你去找位子,我先在這兒排着。”
可是,看着蛇形的長隊某男又發愁了,話說,他活了三十五年就壓根沒排過隊。他個子高,瞧見長長的隊伍中似乎有一個缺口,想來想去,決定很不紳士地插隊。
謝嘉篪假意往前走,看到空缺的位置就插.了進去。此時,他才發現這裡不是沒人,而是有一個不大的小孩,從高處自然沒看清楚。
他一進隊伍,後面的顧客可就不幹了,當下有人喊了起來。
“哎,前面那個人怎麼插隊?素質太差了!”
“就是,沒有公德心!”
“到後面排隊來!”
謝嘉篪不覺尷尬,自己沒理又不能反駁,退回去又沒面子,僵在原地進退不得。
穿着粉紅色公主裙,戴着韓版遮陽帽和墨鏡的餘小魚擡起頭來,見到眼前的偉岸男人,第一印象就是長得還不錯。她是個自小就比較早熟的女孩,當下本着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天性,決定出手相助。
小魚兒轉過身去,義正詞嚴地宣佈,“大家不要吵了,我們是一起的。”
衆人互看幾眼,有人提出質疑,“剛纔這個小孩是同媽媽兩個人一起來的,沒見到爸爸呀!”
謝嘉篪此時才注意到眼前黑黑胖胖的女孩,雖然看不清臉,不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穿着很時尚,不太愛笑酷酷的,卻給他一種莫名的悸動。
“他不是我爸爸。”面對旁人的疑問,餘小魚小盆友面不改色心不跳,上前拉住男人的大手,做出一副很親暱的樣子,“他是我男朋友!”
轟一聲,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謝嘉篪也被這個小大人的女孩逗樂了,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謝謝你,美女。”
小魚兒在他臉頰上很官方地親了一下,向大家表明兩人之間的關係。
相鄰的一對兒情侶羨慕地說道,“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你怎麼知道人家是父女?”
“瞧,他們長得多像,別的不說,單是膚色都那麼……”黑!
後面的字沒有說出是因爲接收到某個小P孩隱藏在鏡片下,刀子一樣的眼風,餘小魚從懂事起就羨慕媽媽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膚,最討厭人家評論自己的皮膚顏色,她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這個“黑”字。
謝嘉篪看出小菇涼的怒意,蹲下身子問道,“不喜歡我這種古銅色嗎?”
“喜歡個P!”小魚兒一臉怨恨,“我要是找到那個害我成這樣的人,非弄死他不可!”
“噗嗤!”謝嘉篪笑了起來,他很久都沒這樣開心過,“你要殺的人是誰?”
“當然是贈送給我媽咪一顆精.子,又不見了好幾年的爹地!”餘小魚小時候無意聽尼克說過,自己的膚色遺傳自父親。忽而,她掃了謝嘉篪一眼,眼皮一番,“老頭,我勸你,長得這麼dark不要亂撒種子,趁早結紮爲妙,免得殘害下一代。”
謝嘉篪被徹底打敗了,話說,長得黑連生孩子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這時,他們已經到了隊伍的最前端,謝嘉篪看看左右,問道,“你媽媽呢?”
“她親戚來了,正在衛生間會面呢!”
同一時刻,蹲在廁所裡的安安差一點望天淚兩行,都怪那個毒舌的丫頭,大姨媽真的來了!整整提前一個星期,沒有準備,又好死不死地穿了一條白裙子,她到底該腫麼辦……
“您好,先生,歡迎點餐!”穿着紅白條襯衫的服務生很禮貌地問話。
“我要兩杯咖啡。”謝嘉篪掏錢。
“我不喝咖啡,”餘小魚顯然是誤解了,但表情很坦然地接受,“我要一杯可樂。”
謝嘉篪無語笑笑,遞過一張毛主席,“兩杯咖啡,一杯可樂。”
阿龍已經找好了位置,謝嘉篪拉着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委實嚇了一跳,“總裁,這……”
“你好,”小魚兒公主病氾濫,伸出手和他相握,“我是這個老頭剛交的女朋友。”
某特助立時笑噴。
“女朋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謝嘉篪看着小女孩,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老頭,剛纔不過是逢場作戲,千萬不要想多了。”小魚兒喝了一口可樂,咂咂嘴,味道不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趕快死心吧!”
“總裁,我覺得這個小美女和你真的很像,要不,收個乾女兒得了。”阿龍撫着肚子,笑抽了,“不但顏色相同,氣場相同,更主要的事你們兩人連說話都一樣的……”惡毒!
餘小魚咳嗽兩聲,“這位大叔,別以爲我小就不知道大人常說的乾爹是什麼意思?不過,麻煩你說話前先擦亮眼睛好不好?什麼叫顏色相同,我可比這個老頭白多了。”她常常偷用媽媽的保養品,又是個女孩子,膚色多少比謝嘉篪淺一些。
謝嘉篪頭一回被人嫌棄,雖然心灰卻沒生氣,因爲和眼前這個小人精相處,前後不到十分鐘,卻有種相見恨晚,期待再會的感覺。
幾分鐘之後,安安將半卷公用廁紙疊好塞在內褲裡,才面色陰沉地出來。只看見她家小公主一個人坐在臨窗的椅子上悠閒地喝着可樂。
“餘小魚,這飲料從哪兒來的?”
“一位傾慕者送的,現在我的行情好過你。”
“那人呢?”
“上飛機了。”餘小魚看到媽媽裙子上的一塊紅色,神氣活現,“大魚兒,以後千萬不要欺負小孩子沒有錢,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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