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破月看看琉璃,見沈寧對她點了點頭,她才道:“就是惠妃出殯那天,遊大人回到家中一直愁眉不展,連聲嘆氣,遊夫人問他緣由,他才道出原委。原來是遊大人見惠妃祭棚霸佔民道,且隨行官兵還粗暴打傷百姓,因此一直耿耿於懷,而後他還說想要越俎代庖彈劾此事。”
估計就是這事兒了,“是誰操持惠妃出棺一事?”
花破月看她一眼,眸光遊移一瞬,“是禮部祠祭清吏司郎中周智毅。”
“他是什麼來頭?”
“他是……沈家大夫人的內弟。”
……難怪她吞吞吐吐。沈寧頓時覺得頭都大了。
“花小姐,此事可有證據?”見主子爲難,琉璃不由插嘴。
花破月搖搖頭,“這些全是遊夫人與我的猜測,並無真憑實據。”
只憑這三言兩語,她就想讓貴妃娘娘與孃家人作對?琉璃暗自驚訝。
沈寧揉揉太陽穴,“總之得找人去向遊大人瞭解事情經過,還有核實一下游夫人的說法哩。”
“可是該找誰……”
沈寧也犯了難,直接沒憑沒據地跟東聿衡提這事兒,也嫌小提大做,可是長陽城裡還有誰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先讓張公公去探望他一下罷。”總之先弄清原委再說。
花破月點點頭,而後又爲難地看向她,“如果這事兒果真是……那又該怎麼辦?”
沈寧頓了一頓,“自然是秉公處置。”
“可你與沈家的關係……”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點兒邪門左道還嫌破壞沈家的名聲。”沈寧淡淡道。
“娘娘,”琉璃急了,“娘娘,即便再秉公執法,世上也沒有跟孃家作對的女兒啊!況且娘娘在宮中,也還需藉助沈家……”
花破月沉默片刻,“琉璃姑娘說得有理,這事兒,你還是不出面的好……你也該爲自己考慮考慮。”即便她現在深受皇恩,但沈太傅與沈家在她背後撐腰,也是她在後宮立足的重要原因。
沈寧垂眸沉思許久,輕嘆一聲,“先看看情況罷。”
花破月應允,臻首輕點,“娘娘,我還想求你一件事兒。”
“你說。”
“我這妹妹……自小內斂柔弱,自進了宮來也不知遭遇了什麼,似是有些變了,”花破月嘆氣擡頭,“只是不論再變,她也是我的孿生妹妹,還請娘娘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多多關照我的妹妹,花破月在此,感激不盡了!”說着她起身便欲下跪。
沈寧忙一把將她扶起,“你我之間不需要這些客套話。”
她讓花破月重新坐下,道,“既然是你的託付我自然會盡力,只是怎麼纔是對她好?”她直視於她,“我是個自私的,沒法子讓陛下去她那裡,惟一可以做的是不讓她受其他妃子欺負,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她要的麼?你能不能再勸一勸她,如果能出宮去,她看一看再廣闊的天地,或許能有新的生活。”
“談何容易,”花破月思及花弄影眼中的堅決,“她恐怕,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留在皇宮。”
這夜東聿衡叫沈寧到了乾坤宮,沈寧在安泰堂見了他,中規中矩地行了禮,見他正翻閱典籍,微微一笑讓人退下,自個兒三兩步跑到他身邊殷勤地爲他捶肩,“陛下累了罷,我來幫你捶捶肩。”
東聿衡勾了勾脣,側了側脖子讓她使點勁。
於是沈寧又是捶又是捏地伺候了好一會兒,東聿衡才慵懶地開口,“行了,無事獻殷勤,又想做什麼?”
“我想學刺繡。”沈寧也不含糊。